床上的东华没有应答,可沈清帆确定就是他,此时的东华满脸的血色纹路,掩盖他姣好的面容,可沈清帆硬生生从其中看出东华的虚弱,他拿起一旁的昆仑镜,置于东华枕边,说道:“你可以把我带到他的梦里对吧?那么,拜托了!”说着,躺下来,和东华肩并肩的睡在一张床上,只要微微转头,就能看到对方,沈清帆又看了眼东华,随即闭上眼,陷入睡梦中,而本来毫无动静的昆仑镜,镜身微微颤动,闪过一道白光,便又沉寂下来。
沈清帆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集市,自己能触摸到周围的一切,只是自己的穿着和周边的人完全不同,周围的人甚至还很惧怕自己,为什么?沈清帆一时没弄懂,缓步向前走,不知道去哪儿,可就是想往前走,走了很久,沈清帆忽的感受到昆仑镜的存在,低声说道:“你也能进来?”得昆仑镜嗡声应当,便又继续道:“我现在是干甚么?”于是沈清帆便接收了些信息,自己乃是鞑国送来的质子,穿着自然与周边的人不同,而那些人惧怕自己,不过是因为他们听说鞑国的人会吃人,还很凶残。
忆此,沈清帆忍不住笑了,这鞑国人凶残便罢了,可吃人,却是绝无可能的,鞑国源于草原上的牧民,天性自由,人也不多,每一个子民对鞑国都是重中之重,若不是这雪国欺人太甚,鞑国又怎会上战场,最后只能送了沈清帆这个质子来雪国,沈清帆这个质子的名字叫做晏,意味河清海晏、晏然自若,又希望他如草原上的大雁,雁舞长空,只是,最终成了笼中的秋雁,供人观赏。
这个梦是东华的梦,而沈清帆代替了他梦中的晏,沈清帆也没办法去找东华,便寻着自己的感觉继续往前走,质子便质子吧,总归又不是真的。走了许久,沈清帆不知道怎么,就到了河边,要说,自己一个质子能在雪国随意走动还没人监督,实在是奇怪,不过反正是个梦,沈清帆也就不去考究这些了,靠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沈清帆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东华拖累了,也不知道东华做的到底是个什么梦,自己就这么贸贸然闯进,可别耽搁了啊!
也不知是不是沈清帆心头所想却东华感知到了,就见着一锦衣小公子慌慌忙忙的跑向这里,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人,这小公子一瞧便是受了些委屈,这锦衣下摆破破烂烂的,像是被树枝挂掉的样子,沈清帆还没看清身后的是些什么人,就听那小公子礼貌的道:“姑娘快走,莫被孤连累了才是。”姑娘?沈清帆看着自己这一身火红的衣裳,虽说艳丽了些,可这并不代表自己是个姑娘啊,再说那小公子,蒙着面,只漏出一双眼,还有那额间的一朵桃花,看上去可比沈清帆像姑娘些。
“喂,我可不是姑娘,还有,你想不连累我也来不及了,”沈清帆说着,躲过一黑衣人的利剑,无奈的看着那人,那小公子也是个妙人,见形势已定便道:“对不住,连累公子了,不过,孤看公子武功高强,不若孤出财权,若今日能脱险,便许公子富贵荣华!”沈清帆见着小公子还挺会审时度势的,索性自己要找东华,便应了下来,一路上和这小公子躲躲杀杀的,也是刺激,沈清帆又解决了些人,和这小公子待在山洞里,说实话,三天时间,沈清帆都没看见这小公子的真面目,倒不是沈清帆不想看,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怎么都看不了,这也令沈清帆无奈的紧。
沈清帆看着这个小公子,出声问道:“小公子怎么称呼?”就见那小公子略带疲倦的双眼看向沈清帆道:“晏公子唤我鑫便好。”鑫,这雪国皇室皆为金姓,这鑫字不知是何意,而这小公子又以孤自称,想来是那傀儡皇帝,沈清帆想着,又往火堆里添了把柴,难怪说要许自己荣华富贵,只是自己怎么就淌了这么淌浑水,要知道,这小公子上面有个厉害的母亲,还有个把持朝政的摄政王,而且,这太后和摄政王还有一腿,可不是淌浑水嘛,这浑水还浑的不行啊!
说来,沈清帆觉得自己的能力被约束了,这让他很是不习惯,若是往日,这些人早就死了,那还能蹦跶到现在,被逼到悬崖处的沈清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崖?但凡是主角跳崖,既不会死,还能得个什么秘籍功法,秘境仙药的,想着看身旁的小公子都不对劲儿了,难不成东华的梦里也有主角这种不科学的生物?也不待沈清帆细想,就被这小公子拉着跳下了崖,沈清帆感受到耳边的风声,忍不住想对这个小公子口吐芬芳,却见他蒙面的面罩被风掀开,漏出自己的面貌,沈清帆惊讶出声道:“东华!”说完便运气,搂住他的腰,缓缓降下。
沈清帆现在开心的很,这不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万万没想到,这雪国的傀儡皇帝便是东华,别说淌浑水了,就是自己这条命给他也行啊,想着,抱着东华的手越是紧了些,勒的那小公子道:“晏公子,您能轻点吗?”听此,沈清帆愣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松了松手,笑呵呵的道:“你叫我晏便是,我就唤你鑫,如何?”得他点头,沈清帆兴奋了会儿,便将他放下,这崖底有处洞,若不是从上面掉下来,定然是发现不了的,沈清帆抱着寻宝的心情,拉着鑫的手往里走,果不其然,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好像还是雪国第一任皇帝留下的宝藏来着,反正沈清帆对这些没兴趣,反而眼神怪异的看着鑫,想着东华怎么也会做个这么有光环的梦。
“晏,刚才掉下来的时候,你叫我东华,这东华是何人?”看着满山洞的财宝,鑫也就兴奋了一下,便冷静下来,问道。沈清帆听此,笑道:“嗯,一个故人,你和他长得很像。”“是吗?不过,孤可不是你那故人,”鑫也笑道,语气中有丝丝不虞。听此,沈清帆挑挑眉,暗道,可不是嘛,你是东华的梦中人。但也点头表示而二者的区别很大,毕竟一个是天地共主,一个是傀儡皇帝,肯定不同。
当然,也没多久,沈清帆完成了他的护送人物,成功从质子转变为雪国的大臣,还是管国库的那种,本来沈清帆还以为自己的任务是为了帮鑫夺回自己的权利,让摄政王和太后滚一边去,没想到自己小看了鑫,明明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公子,怎么就成了杀伐果决的铁血帝王了呢?当然最让沈清帆没看透的是,这个帝王,向沈清帆求婚,或者说是逼婚,沈清帆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完成了婚礼,沈清帆一脸懵逼的看着婚房内的鑫,额间的桃花艳丽非常。
沈清帆看着这个和东华一模一样的人,哦,不对,不一样,他只是长了张和东华一样的脸罢了。鑫眼睛微眯,嫣红的眼角显出几丝媚意,他凑到沈清帆身边,妄图亲上沈清帆的唇,沈清帆则侧过脸,躲过这些,还不待沈清帆反应过来,就见方才还醉意朦胧的鑫,缓缓起身,一脸冷漠的看着沈清帆道:“怎么?你不是喜欢东华吗?他不是长得很像我吗?你怎么就不接受我呢?我有什么不好?”
沈清帆看着鑫,没想通,自己和鑫也就相处了五天,平日也没怎么见过面,这人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而且还吃了东华的醋,有些没搞懂东华这个梦是个什么意思,况且,自己是真的接受不了这么快啊,再说虽然在现实中自己和东华有过和谐大战,可那也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这般,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鑫看着沈清帆,又是嘲讽一笑,强硬的扣住沈清帆的头,却被沈清帆睁开,沈清帆忽的笑道:“你不是东华,东华不是你!”说着,沈清帆大声说道:“东华,玩够了吗?”话落,便见周围的环境慢慢虚化,鑫也慢慢消失不见,随即沈清帆看到一道白光,便又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时,沈清帆发现自己被捆在床上,全身上下,被捆的牢牢实实的,挣脱不开,无奈,沈清帆放弃挣扎,看着缓步走来的东华,无奈道:“小石头,你在干什么?又有什么新花招?”而眼前的东华没有之前沈清帆看到的弱智感,而且右边脸光洁如初,就是左边脸被这么一比,越发狰狞。东华端着一碗粥,将沈清帆扶起,沈清帆看着眼前这碗白生生的粥,忍不住道:“东华,这粥,就不必了吧,嘿嘿~”说着还使劲儿挪动着身子,企图离那碗好看的粥远点,却被东华摁住,笑道:“不行!”
“那换一碗,鲜鱼汤,怎么样?”
“不行!”
“那你把我放开,我自己煮一碗。”
“不行!”
“东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不是太过了?从我进这别宫就被你耍,我也一一应了,现如今,你竟还逼我,喝这粥!”
“喝吧!”
“我你”沈清帆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视死如归的喝下一口东华喂的粥,果然不出他意料,难吃至极!!!沈清帆也算是厉害的,硬生生将那碗粥喝碗,才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东华看着空空如也的碗,伸手抚摸着沈清帆的脸,说道:“其实,你不必喝完的。”语气中含着笑意,而他左脸上的纹路也随之淡了些。
“折颜,这阴怨之气,定然是与东华有关,”墨渊手上拿着竹简,对端坐在椅上喝着小茶的折颜道。“怎么?找到什么了?”折颜回道,接过墨渊递来的竹简,打开细细查看了起来。
【冥界有一石,通鬼神,镇邪魔,掌魂灵,吸怨气,为之而存。】折颜看着这一行字,问道:“你这竹简,怕是有些年头了,全是些灰尘,”说着又吹了吹,便见之后的几个字【石身透紫,或以怨气相绕,每万年,变幻一次,却则,石失!】到此,后边的东西便看不清了,折颜道:“这顶多说明东华原身出自冥界,有什么意义?”墨渊微微摇头,道:“在冥界,便是吸收怨气的存在,况且,那冥界中的怨气究竟如何,你我都知道,东华那别宫外的阴怨之气出自哪里,你也应当能明白。”
听此,折颜点点头,又道:“那飒飒岂不危险?东华若是被怨气侵蚀,恐怕是场灾难。”
“飒飒那里,应当无事。”墨渊拿过折颜递来的茶水道。
“哦?为何?”
“栎华和云熙,便是东华不会伤害飒飒的理由。”
“什么?这关两个小孩什么事?”
“栎华和云熙和飒飒相像,你应当看的出来吧?”
“是,我就说他们怕是飒飒的孩子,怎么,我没说错吧?”
“没错,他们是飒飒和东华的孩子!”
“等等,和东华的?他们都是男子,怎么生的出小孩?”
“东华原身是石头,石无阴阳,东华之所以为男子,乃是极阴为阳,可终究还是无阴无阳。”
“那也不能吧?!”
“东华的真身,你桃林里的送子桃,以及这世间一味茭子果,有何不可?”
“茭子果?”
“对,茭子果,延绵子嗣之效,就是不知道东华在哪里找到这个的,也算是难能可见了吧。”
“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明白过来了,那飒飒?”
“唉!飒飒迟钝的很,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明白东华的心思。”
“说来,这奇怪的地方还真多!”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总归是飒飒和东华的事,我们少管。”墨渊说着,笑着摇摇头,去照看两个小团子去了,只是没想到的是,在昆仑虚这么多弟子的看守下,两个小团子还不见了踪影,这下,可是把墨渊和折颜急坏了,连忙寻着人,四处找这两个尊贵的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