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去过大紫明宫后,沈清帆又多了个去处,虽说沈清帆对擎苍那个大汉颇有些嫌弃,可抵不住那大紫明宫宝贝多啊,沈清帆时不时去一趟,还能使的神魔和谐,何乐而不为呢?!
……
“花花,你这是在干什么?”沈清帆小酌一口酒,对着盘腿坐着的折颜问着。折颜近日不知怎么,天天都是入定僧人的作态,连酒茶都不沾了,稀奇的很,见他不答,沈清帆自讨没趣,就近挖了壶桃花酿,又喝了起来,就这般,沈清帆身旁放了整整一圈空酒壶。
折颜方从入定中醒来,就看见一醉鬼,双颊粉丝,时不时喝上一口酒,眼睛迷蒙的看着远处翻腾的云朵,还有那散落一地的空酒壶,心平气和的模样顿时没崩住,气急败坏的喊了声:“飒飒!!!”只见沈清帆闻声看向怒发冲冠的折颜,带着醉意的道:“花花,你醒了啊?来来来,这酒,不错,很好很好,嗝!来,还有果子香,难得呢!”果子香?折颜狐疑的看了眼那些酒壶,还有沈清帆手中那一个,皆是桃花醉,怎会有果子的味道?!折颜皱着眉头将沈清帆挪了个位置,才见着其后方几十颗核,有些像是迷魂果的果核,又想着沈清帆去了几次大紫明宫,这迷魂果多半是擎苍给的。
“飒飒啊,你可真是半点戒心都没有,这迷魂果也就你敢一吃吃一堆了,现在好了,真是个麻烦,”折颜看着半醉半迷蒙的沈清帆叹道,一边扶着沈清帆往自己那间茅屋走去,谁料半路上遇上了酷爱紫色的东华帝君,两厢一碰面,东华看着折颜皱了皱眉,出声道:“你的心魔可是出来了?”折颜看了眼还在自言自语的沈清帆,叹道:“是啊!自从飒飒回来,我的心魔就越发强势,若不是早有准备,恐怕压不住他。”听此,东华帝君微微捻着手中的一枝桃花,摇摇头,说道:“我将他带于我那儿,你最近就好生休养,我也不想,到时少个旧友。”说着从折颜手中接过沈清帆,又看了眼折颜,笑道:“你这酒,挺好!”眼见折颜嘴角抽了抽,方才带着沈清帆离开。
待东华离开,折颜失笑的看着满地狼藉,也不施法,慢悠悠的走着,弯下腰收拾着,等那些东西收拾完,折颜难得的寻了棵桃树,倚着桃树安安逸逸的睡了一场。十三重天,连宋和司命商讨着什么,就见东华帝君背着沈清帆缓步向太晨宫走去,连宋从未见过东华这般对他人,顿时惊讶的扯扯司命的宽袖,忍不住问道:“帝君这是?”司命见东华帝君递过来的眼神,恭敬的道:“帝君,上神这是怎么了?”东华帝君瞥眼面带八卦之色的连宋,以及求知欲爆棚的司命,又听着背上沈清帆模模糊糊的说着什么,叹口气,对着司命道:“将我那醒神涎拿些出来,”说着与二人错身而过,进了太晨宫。他身后的连宋对着司命使了个眼色,于是二人寻了个角落,八卦着。
“帝君这背的就是那位上神?”连宋瞅着太晨宫空荡荡的门口,对着司命问道。司命微微叹道:“是啊,就是不知上神怎么醉成那般,帝君还是第一次这般对人,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可不得惊掉下巴,”说着又拍拍脑门道,“不知上神这次收集了些什么故事,不是说东海水君家的要历劫吗?我得和上神好好商量商量。”连宋听得眉头微跳,摇扇的动作微顿,暗自为历劫之人叹息,本来历劫时,司命的编撰中规中矩既不会得罪人也不会历不过,可自从那位上神来了十三重天,遇到了司命,这历劫便是凄惨至极,好在历完劫好处颇多,虽心有异语,还是老老实实的不敢做声。
东华将沈清帆放在床上,见他还在那里鬼言鬼语的,顿时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坐在床头,将自己那紫色的手帕打湿,置于沈清帆额上,就见其面色间的红润消退了不少,可还是迷迷糊糊的说着话,就是听不清说的什么,也不知怎么的,东华倾身将耳朵贴向沈清帆,就听他道:“嘿嘿,小石头,我看你没有紫衣穿会不会穿我留下的粉衣,想想就很好玩儿呢!!!”这话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但东华硬是听了个明白,顿时满头黑线。连带着,看刚拿着醒神涎进来的司命都不顺眼了起来,司命看东华帝君看向自己的眼神,顿时一惊,暗想莫不是自己和连宋八卦帝君被帝君知晓了吧,于是将醒神涎放于桌上,恭敬的说了声:“帝君,这醒神涎我就放这儿了,我就先退下了,不打扰您和上神了!”说着作揖快步离开,恍若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般。
说起粉衣,还是沈清帆被甩出此界前的恶作剧,要知道自二人认识以来,东华除去紫衣就没怎么穿过其他颜色的衣裳,更遑论粉色衣裳,也就是这般,沈清帆趁着东华泡汤池时,敛去身形,悄悄将东华那些或浅或深、或明或暗的紫衣全数收了起来,连带着将整个神魔两界的紫色布匹也收了个尽,独独为他留了件粉粉嫩嫩的衣裳,可谓是有备而来。将这一切办妥,沈清帆见那山头的月桂开的极好,便想着将其搬去自己住的山头,可惜才搬到半路,就被天道甩了出去,也就没看见东华穿粉衣的窘迫模样,可惜的紧,又过了那么几十万年,沈清帆也就忘了这一茬,也不知收入空间内的紫衣、紫布生灰了没!
许是东华想起了当初迫不得已的穿着那袭粉衣四处游荡,寻找沈清帆这个罪魁祸首,最后换上浅蓝色衣袍过了个几年的日子,硬生生将那醒神涎灌进了沈清帆嘴里,也就导致其颈间的衣裳被打湿了个透,散落在枕间的银丝也湿了些许,见此,东华心虚的看了看沈清帆,见他好似睡熟了,顿时松了口气,随后怎么看那湿掉的衣物和发丝怎么不顺眼,也不知想了多久,东华似做了决定般,将沈清帆从塌上抱起,往内间的汤池走去。
沈清帆再次醒来是在昆仑虚,他左思右想都没想清自己怎么就来了昆仑虚,明明他是在花花的十里桃林才对,也不待他细想,就被墨渊的九弟子令羽拦在了房间内,沈清帆闭着眼揉按着额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令羽是吧?你这是作甚?可是墨渊有什么事?”半晌没听见那人回答,沈清帆疑惑的睁眼看向令羽,才发现令羽面色苍白,额前的汗珠向下流淌,随后将手中紧攥的药瓶置于身前,微微垂头道:“令羽有求于上神,望,望上神,告诉鬼君擎苍,我与他无谊,希望他今后,莫来打扰。”他每说一句,握着瓶身的手就紧上一分,使得整只手苍白不已。沈清帆看不清他的双目,只是他的声音中有着几分不甘,接过那药瓶,置于手上轻轻转动,似笑非笑的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嗯?”
许是沈清帆的语气重了些,令羽额间的汗水不要钱的向下淌着,颤抖的道:“是令羽唐突了,还望上神莫放于心上,就当令羽没来过,”说着作揖准备退下,连药瓶都不敢要回。“站住,”沈清帆轻飘飘的道,就见令羽恍若被定在原地,“这药瓶,是擎苍亲自放在你手中的,要还,也应当你自己亲自还,要说的话,也自己当面说,我不做传话筒,还有,有些事我不多说,好歹我也教导你了些时日,记得,别让自己后悔才是!”说着将手中的药瓶掷向令羽,见他接过对着自己又作揖离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沈清帆失笑的摇摇头,又无事可做,难得的进了自己的空间清点自己的物品。
在昆仑虚待了百年,沈清帆近日准备随司音去狐狸洞,说是她二哥白奕家生了个小狐狸,算是司音的小侄女,也是青丘嫡系一脉目前唯一的小辈,像沈清帆这些个老朋友自然得去恭贺一场,顺道看看这才出生的小狐狸长什么样,也不知能不能化作人形。当日,司音便欢欢快快的作别师傅师兄,跟着沈清帆回狐狸洞,同时也难得的恢复了女儿身,若不是她这行立坐卧皆是男子行为,就那样貌也能吸引不少人,就是太过汉子了,“小狐狸,你小侄女出生,你不送些礼物?”沈清帆调侃着,就见她低头思索一番,道:“那是我亲侄女,自然不会在意什么礼不礼,大不了我那池子里的夜明珠任她挑选,不过,漂亮上神,您送什么呢?”说着还面带期待之色的看向沈清帆,沈清帆只是笑着道:“天机不可泄露!”便不再多说,正好到了青丘,便下去走向狐狸洞。
老远就看见那狐狸洞前热闹的很,大都围在抱着小宝宝的狐后身旁,折颜那花凤凰也在,那些人见着沈清帆忙着行礼,这般,沈清帆便到了狐后身前,就见着一白白胖胖的小宝宝,额间一朵凤羽花,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看向沈清帆时伸出小胳膊在空中划拉,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沈清帆见着小宝宝讨喜,问道:“可取名字了?”一旁的狐帝白止笑呵呵的道:“凤九,白凤九,怎么样?”“白凤九?好名字,我见她额间有朵凤羽花,便送她一串凤羽花手链,”沈清帆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串火红色的手链,轻轻套在白凤九的手上,就见方才看还挺大的手链贴合着白凤九的小手腕变的合适了起来,许是得了礼物,小凤九开心的叽里呱啦的说着话,摇晃着手臂,开心不已。
几人又寒暄了一阵,沈清帆便和折颜一同离开,留下他们大大小小狐狸一家好好聚聚。“花花,你那儿除了桃子还有什么水果吗?只有桃子未免太过单调了些,不若,我们去寻些果苗,又种上个十里八里的,岂不美哉?”沈清帆从怀中拿出一颗灵果吃着,一边对着折颜道,他现今吃的这果子就是种在昆仑虚的,眼见他吃完一个又拿出一个,折颜便眼疾手快的夺过来咬了一口,说道:“你可知我这十里桃林种了多久?废了多少心神?耗了多少时日?还十里八里,说得轻松,就你这惫懒的性子能种上才怪!”听此沈清帆微微叹气,轻声道:“是啊,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做啊,真是可惜。”说着又拿出颗果子吃了起来,也是两人没事做,才慢悠悠的走着,谁知刚到桃林,就见一袭白衣的瑶光站在那处看向沈清帆。
“小瑶光?你怎么来这里了?”沈清帆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就见瑶光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她道:“哥哥,我来看看你,你在,真好。”她笑着,就是唇色略显苍白,她轻轻抱住沈清帆,身子微微颤抖着,良久,才放开,沈清帆看着她道:“可是要和我道别?”就见瑶光身子一僵,点头道:“嗯!”“好,小瑶光也是大姑娘了,注意安全,若是实在撑不过,可以去梵音谷一趟,或许,结果不差,”沈清帆抚摸着她的秀发,叹道,就这么目送她化作流光,消失不见。这是折颜才缓缓来到沈清帆身旁,问道:“瑶光这是怎么了?”“应劫啊~”沈清帆看向远处,说道。
折颜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问,就这般沉默的向桃林深处走。沈清帆倒是第一次审视着自己未来之前此界的发展,难道没有那场战争,还是躲不过吗?明明沈清帆上次见她时,她再轮回几次,就可应劫成功,彻底摆脱天道的束缚,可这次再见,她却又这到底是为何?沈清帆想不通,虽说那次被天道甩出去的触不及防,却也改变了些东西,这次呢?这次又会如何?想着想着他的眉头皱的越紧,周身气氛都冷了下来。
“飒飒,你再放冷气,就别进我的桃林,别把我的宝贝桃树给伤着了,”折颜突的出声缓和着,沈清帆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想着自己怎么就钻了牛角尖,随即对着折颜道:“花花,你说,如果你知道自己未来会如何,而那个又不是你如今所愿,你会拼命去改变吗?”“不会,随遇而安,随心所欲,无论将来如何,现在的你我不也过的很好吗?有些时候知道太多,没意思,倒不如懵懵懂懂的过,总归是开心的,”折颜也不知从何说起,就随心而动,“怎么?你这是老了?开始担心这些了?”沈清帆听此,释然一笑,笑道:“是啊,老了,来,喝酒,喝他个精光,喝个痛快,来?”“来!”
二人喝了一会儿,就见着东华出现在二人面前,折颜揉着眼问道:“飒飒,你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看见东华了?奇怪,就算眼花,我也不应该看见东华啊?难道是他欠我什么东西?也不对啊!”说着还歪着头仔细的看了看东华。东华以来就看见两个醉鬼,无奈至极,那厢沈清帆还认真的回答着折颜的话:“花花啊,你没看错,肯定是东华,毕竟这天地间穿紫衣的人就不多,能不打招呼闯你这桃林的人更不多,铁定的东华这块石头。”二人就醉言醉语的说了个不停,东华本来有事要问的,也被二人磨的没了脾气,难得的一同喝起了酒,也算是头一遭了。
几人畅快的喝了一场的后果就是十里桃林紧闭不开,东华帝君消失不见,那天君又有要事与他商量,几人阴差阳错的改变了些事情。醒来的三人皆躺在湖边的藤椅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悠闲地钓着鱼,再加上墨渊也寻着日子向折颜讨要几株果子树,顺道加入了钓鱼联盟,几人倒是头一回这样聚在一起,往日也就沈清帆喜欢四处串串门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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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估计写不了多少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