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孟瑶站在高高的金麟台上,身着金星雪浪袍,头戴碧玺金丝帽,看上去,一副堆金砌玉的模样,身侧是“穿着朴素”的沈清帆,二人双手交叠相握,因着沈清帆死皮赖脸的想要跟着来,孟瑶此次认祖归宗算是顺利,还为孟诗寻了金氏一处风景秀美的山头,长眠于此,了却心头事的孟瑶比之以前爱笑了许多,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微微眯起,嘴角微翘,彰显着他的好心情。沈清帆此次跟来,不仅是为了孟瑶认祖归宗,更是为了,下聘!
沈氏如今有沈清帆在,算是无人敢惹,更何况是金光善这个墙头草,惯是会见风使舵。金光善见沈清帆看上了孟瑶,也顾不上二人皆是男子之身,恨不能马上将其打包给沈清帆(因着二人的坚持,孟瑶虽认祖归宗,却不改其名,只是刻于族碟上的名字为“金子瑶”),就指着能从其指缝间漏点什么,那也能使金氏受益啊。且不说金光善是怎么想的,至少,二人的婚事就这般定了下来,虽说金夫人对孟瑶不喜,可看着沈清帆命人带来的那一抬一抬的聘礼,也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来,好歹是从金氏嫁于沈氏,至少表面上得做到和和气气。
“阿瑶可要随我回白玉?”沈清帆看着身前的孟瑶低声问道。就见孟瑶微微仰头,黑白分明的双目含着几分温情,嘴角微翘,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我等清帆哥红妆披身来接我。”听此,沈清帆不由笑出了声,轻轻捏了捏孟瑶挺立的玉鼻,说道:“好,那阿瑶可得绣好嫁衣,等着为夫八抬大轿娶回家哦~”孟瑶笑着躲开沈清帆欲作乱的手,轻咳一声,故作严肃的道:“既如此,明贤君请回吧!”便快步的离开,不过到转角处时,回头看了眼嘴角噙着笑意的沈清帆,忍不住又道:“清帆哥,快去快回啊!!!”说着便消失在墙角,沈清帆看着孟瑶可爱的模样,笑意愈盛,倒还记得与金光善说一声才御着甘霖回白玉。
孟瑶与沈清帆作别后,便回了在金氏暂居的房内,谁料竟在屋内看到了金子轩,按理,孟瑶应唤他一声兄长,不过如今孟瑶想做的事儿已经做完了,就待沈清帆来接他回白玉,心下是半点不想与金氏有半分瓜葛。
眼见着金子轩额头有着一层薄薄的汗,对着自己欲言又止,孟瑶只好问道:“金公子有什么要问的吗?”金子轩双目微闭,好似下定了决心般睁开眼,张口问道:“你,你们大婚那日,云梦,云梦可是嫡系都会去?”“啊?”这么一问,倒是令得孟瑶一时没想过来,随即孟瑶看着金子轩微微发红的脸颊,了然一笑,回道:“江姑娘也会来。”就见金子轩扭过头掩饰的道:“谁问你江姑娘了?!”不过他微红的耳垂彰显着他的欲盖弥彰。不知为何,孟瑶竟想着,若有这么个兄长,生活或许也不赖,随即摇摇头,将这般想法甩出,对着金子轩道:“金公子,可还有什么事吗?”
金子轩大约是羞涩过了,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明明都是穿着金氏的金星雪浪袍,可他却没有金氏子弟的矜贵,反而透出几分与明贤君相似的出尘的气质。他突然想起,初初见着孟瑶时,是他的生辰,孟瑶灰扑扑的站在金麟台前,一双明目含着孺慕之情看着他的父亲,那时父亲说他是孽种,抬脚将孟瑶踢下金麟台,他看着孟瑶眼中的不敢置信、疑惑,随后跌下金麟台,他想去看看他如何了,却被母亲拦下,说孟瑶不过是一个妄想飞上枝头的乌雀,值不得同情,正好堂弟金子勋送上了礼品,他便也不再关注那个不值一提的小孩了。而看着眼前这个进退有度,谦逊有礼的弟弟,他忽的出口:“你若在沈氏待的不开心了,可以回金氏,毕竟,你也是金氏血脉。”
孟瑶听此只是笑笑,说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也不待金子轩再开口,继续说着“多谢金公子关心,孟瑶有些乏了,烦请金公子离开。”这般说着,眉目间却仍含着笑,金子轩见着这样毫不领情的孟瑶,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只得似恼似怒的离去。孟瑶看着金子轩出了门,才缓缓关上房门,将一个木箱子从床头拿出,打开箱子,将其内的信件一一取出,一张一张的看过去,灯下的孟瑶,眉眼间盛满了柔情,连微翘的嘴角都仿佛多了几分喜意。
芙蓉帐暖,沈清帆看着一袭红衣的孟瑶,许是酒水喝多了,孟瑶双颊微红,湿漉漉的双目带着几分迷茫的看着沈清帆,沈清帆将他头上的金冠取下,吻吻他的额头,道:“弱水三千情独钟,繁花碧落生死共,阿瑶,你终于,属于我了。”只见孟瑶抬起头摸摸额头,又看了眼沈清帆的红唇,嘟囔着还要,就将额头送上,送上门的小白羊,哪有不吃的道理?沈清帆顺着他光洁的额头吻向嫩滑的脸颊,随后终于落于他觊觎已久的红唇上,双唇相接,孟瑶便软了身子,任由沈清帆为所欲为。
沈清帆舌尖微挑,便入了其温热含着几分甜意的唇内,挑逗着他的丁香小舌,孟瑶不受控制的随着沈清帆的舌尖舞动,迷离的双目带着几分妩媚,勾的沈清帆舍不得放开。半晌,唇分,二人皆微微喘息,不知是谁先笑的,二人就这般笑了个痛快。二人抵着额头,鼻息相交,沈清帆舔舐着孟瑶的双唇,待他忍不住喘息,便停下,问道:“阿瑶,可知我是谁?”“唔~清帆哥”孟瑶茫然了一瞬,带着甜丝丝的语气说道。
“不对哦~”
“嗯?清帆?”
“也不对”
“唔”
“傻瓜,该叫,夫君!”
“夫君~”这句夫君叫得那个是宛转悠扬,叫上孟瑶眼角的几点泪珠,端的是清纯妩媚,使的沈清帆呼吸声粗了不少,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孟瑶耳畔响起,“阿瑶,我忍不住了~”就见孟瑶歪歪头,带着几分醉意的道:“那就不要忍了呀!”得他应允,沈清帆又低头含住他的双唇,手下解着二人繁复的衣衫,看着孟瑶双唇因着刚才的吮吸更加嫣红,眼尾一缕红晕,令得他越发靡丽,看得沈清帆双眼发红,也不再隐忍,覆于其上,帷幔落下,木床吱呀,不时传出几丝吟哦,天上的云朵将那明亮的月亮遮住,将这一切掩于夜色中。
翌日
一睁眼,孟瑶便看到了身旁的沈清帆,他双手搂着自己的腰腹处,感受到二人身无寸褛,以及从沈清帆身上传来的浓浓热意,忍不住红了脸,随即想起身,却感觉到下半身酸疼酸疼的,又有什么沿着腿间流淌出来,察觉到是什么,孟瑶的脸又红了一个度,还未待他有什么动作,就被沈清帆搂的更紧,沈清帆埋头在他白皙嫩滑的胸前蹭蹭,才睁开眼看着脸红的像熟虾的孟瑶,忍不住低低笑出声,得到孟瑶的小拳头攻击,沈清帆抓住他的手,亲了亲,含笑道:“阿瑶,你真好看。”
见着他微微嘟起的红唇,沈清帆忍不住又亲亲孟瑶的红唇,这一亲便一发不可收拾,又这么来了几盘,孟瑶被沈清帆这么一动作,生出几分困意,便依偎着沈清帆沉沉睡去,直到晌午,二人才起了床。
二人新婚燕尔,亲密的不行,惹的周边的沈氏众人感受了一遍什么叫做甜到掉牙,值得一提的是,沈弘杉与聂怀桑发生了些许不可描述的事,眼见着聂怀桑可怜兮兮的埋头坐在一边仿若小媳妇般,沈弘杉则憋屈的受着自家姐姐的教育。“啊烛,你,既然你已经做了对不起怀桑的事,我就做主,选个黄道吉日,将你们的事情办了,怀桑你放心,若啊烛敢对你不起,你就找我,姐姐帮你,”沈玉莹叉着腰安慰着聂怀桑,全然没看见自家弟弟隐忍的揉着腰,以及聂怀桑眼底的狡意,只觉得自家弟弟趁人之危,强迫了聂怀桑这倒霉孩子,对聂怀桑越发疼爱。
“阿兄!”沈弘杉委屈的看着搂着孟瑶腰缓步走来的沈清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一腔委屈不知从何说起,眼见着自家阿姐说着与事实相差甚远的话,又看看小媳妇似的聂怀桑,只得隐晦的揉揉酸疼的腰,憋屈的认了,毕竟自己在此之前说了许久实话,却被视为狡辩,现下还能如何,认了呗,谁让而沈清帆明白了前因后果,就知道是蕊酒惹的祸,也不管委屈的沈弘杉,将这件事交给沈玉莹,便又带着孟瑶游白玉了。
因着沈清帆的名号,这次婚礼来了不少人,大多今日还未离开,沈清帆携孟瑶一一看望了一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江氏与金氏比邻而居,江氏右邻又是蓝氏,大婚那日,沈清帆拜托蓝宗主、蓝先生以及江氏夫妇作为二人的高堂出现于世人面前,蓝先生虽有几分不满,可经云深不知处被烧一事后,思想上豁达了不少,也算勉勉强强接受了男子结为道侣。
再说那金氏金子轩时不时的就要去寻江厌离,哪怕心里想更亲密些,口上却还是喊着生疏的“江姑娘”,他这番坚持不懈,惹的江枫眠都想说,要不商量一番,恢复婚约,却被虞紫鸢拦了下来,说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的事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免得凑在一起成了怨偶,总归不想再重蹈自己二人的覆辙。而江厌离在这短短的时日经历了不少,一时间也不怎么想谈情说爱,许是想开了,现下见着金子轩如今的模样,越发觉得这个少年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高不可攀,也不过就是平常人的模样,稀奇不到哪去。
距离沈清帆大婚不过一月余,便又宴请仙门百家参加沈氏小公子沈弘杉的道侣大典,万万没想到的是,赤锋尊聂明玦竟没有反对聂怀桑嫁入沈氏,反而还乐呵呵的和沈玉莹对着仙门百家挨个敬酒,倒是算得上一大奇事。次日,聂怀桑得到了孟瑶关心的一碗汤药,而一旁的沈弘杉眼见着聂怀桑喝下,面色惨白,揉着腰的手,颤抖了几分。
就如沈弘杉和聂怀桑那般稀里糊涂结为道侣般,不知何时,那聂氏家主聂明玦常常来沈氏,明面上是看望弟弟,实则却是得了不少稀罕玩意儿逗沈玉莹开心,时隔不久,聂氏办了场婚宴,沈氏家主与聂氏家主联姻,结为道侣,为此,沈清帆不止一次在想,自己什么时候给了聂氏这两只狼崽子机会,叼走了自己精心细养的弟弟妹妹,不过,见着他(她)们过的都不错,也就不管了,毕竟他还要好好陪着孟瑶游山玩水,哪来时间管这些繁琐的事。
与沈氏皆大欢喜不同,因着魏无羡天生感情方面不太敏感,撩人而不自知,硬是让蓝忘机追了整整三年,才同意交往,又是三年,蓝忘机才抱得美人归,许是蓝忘机追得太过辛苦,蓝氏众人都没有反对,反而求着魏无羡赶紧收了自家的含光君,因着魏无羡规训石上多了一千多条家规,蓝启仁恨不得将自己的得意门生蓝湛送上云梦,也不让蓝湛领着魏无羡回云深不知处霍霍其他的蓝氏子弟。
短短几年,小小的孩童也长成了翩翩少年郎,若说沈氏小辈中谁最厉害,那便是明贤君义弟薛洋了,以及那明眸皓齿的沈逸,这二人并称沈氏双骄,但凡夜猎,皆是独占鳌头,不过二人性格开朗,也不惹人嫉妒,倒是人缘极好,只是薛洋喜欢在月夜下,倚着屋脊,眺望远方,面上是十几岁的少年不会有的忧愁,又过了几年,薛洋独身在外闯荡,带回一少年,那少年唤他哥哥,正值沈清帆与孟瑶游历回来,便收了那少年为徒,那少年虽资质普通,悟性却是一顶一的好,习不了剑道,却也能另辟蹊径,修习阵法,也算小成。
那少年名为莫玄羽,是那风流一生最后死于马上风的金光善的私生子,也算孟瑶的弟弟,因着二人经历相似,又皆失了母亲,孟瑶对他愈发疼爱,惹的沈清帆时不时吃醋,然后百般寻着机会折腾这个小徒弟。不过后来,这个少年被沈玉莹生下的小女儿聂清荷护的紧紧的,半点不舍他受委屈,至于聂明玦的大儿子聂熔和二儿子聂鑫俩个妹控一边恨着这小子抢了自家妹妹,一边又觉得能让自家妹妹开心也算他的厉害,倒是与沈氏小辈相处的越发融洽。
许是年龄到了,当初的青年俊才都成了家,有了小辈,以后啊,就是这群小辈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