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放出来的同时,慕沙阿曼和叶秋显然也收敛了许多,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只偶尔出来逛逛街。两人很亲热,慕沙阿曼总是搂着叶秋的肩,或者拉着他的手,显然很护着他。
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有位贵客便来敲他们的门了。
来人刚刚走近大门,慕沙阿曼便听到了报警信号。他看了看监视器,立刻认出那是虎头帮的帮主陈一谨以及他的助手沈越,两人身后跟着的都是虎头帮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沈越上前按响门铃,过了一会儿才打开通话器,淡淡地问道:“哪位?”
沈越客气地道:“请问是慕沙阿曼先生吗?”
慕沙阿曼温和地说:“是的,请问您是哪一位?”
“哦,是这样,我们帮主想见见您,请先生务必给个面子。”沈越的用语一直十分有礼貌。
“帮主?”慕沙阿曼有些疑惑。“什么帮的帮主?”
沈越微微一笑:“虎头帮。”
慕沙阿曼沉默了一会儿,才客气地道:“好吧,请进。”然后按下了开门钮。
大门静静地打开了。
陈一谨和沈越面带微笑地走过院中的草坪,来到他们的楼前。
慕沙阿曼打开房门,略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随即客气地说:“请吧,请坐,喝点什么?”
沈越笑道:“阿曼先生太客气了,就来点茶吧。”
慕沙阿曼便泡了一壶碧螺春过来,给他们的茶杯一一倒上,这才坐下,微笑着问:“两位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陈一谨五十来岁,有点马来血统,身材瘦小,皮肤黝黑,却颇有气度。他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问道:“不知阿曼先生与澳门的成哥是什么关系?可否冒昧请教一下?”
慕沙阿曼微笑着说:“我叫他一声成叔。”
陈一谨见他答得滴水不漏,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看了看跟来的几个人,轻轻咳了一声。那几个人立刻出门,守在了屋子四周。
慕沙阿曼有些惊讶:“这是什么意思?不用这样吧?”
“阿曼先生,这只是防患于未然。”陈一谨轻笑。“没事当然好,如果有事,也能够及时防范,你说呢?”
“哦,那随你便吧。”慕沙阿曼耸了耸肩。
陈一谨看了看沈越,便向后靠到了沙发背上。
“阿曼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沈越身子前倾,态度诚恳,微笑着说:“这次你们到马尼拉来,是私自跑过来的吧?成叔有些着急,在亚洲道上到处查找。谨叔与成叔是多年的交情,自然也就帮忙留意了。要不是你们最近惹了些事,我们也不会注意到你们。昨天谨叔与成叔已经联络过了,把你们的行踪已经告诉了他,让他不要担心,不知成叔他老人家有没有跟你们联系?”
“有,他还跟我提了谨叔和越哥,让我有事可以找你们商量。”慕沙阿曼不好意思地揪了一下鼻尖,笑道。“我还说呢,怎么成叔一下就知道我们的事了,原来是你们告诉他的。”
沈越也笑:“其实你们年青气盛,自己想跑出来闯天下,这都没错。成叔他是长辈,只是关心你们而已。谨叔已经跟成叔说了,让他尽管放心。所以,我们今天才来看看你们。”
“那真是有劳谨叔了。”慕沙阿曼立刻很有礼貌地欠了欠身。“其实我们是晚辈,谨叔打个电话来,我们就去拜访了,怎么还好意思让谨叔跑过来?”
沈越显然已对他颇有好感,闻言笑道:“阿曼先生就不要客气了,你们人生地不熟的,跑来跑去的也不方便,我们多走两步,也没什么关系。谨叔很随和的,也不讲究那些规矩。”
陈一谨笑着点头:“是啊,你们既然是成哥的子侄,那也就是我的子侄,理当照顾。”
“谢谢谨叔。”慕沙阿曼立刻道谢。“既然如此,你们叫我慕沙就行了,别那么见外。”
正在这时,叶秋睡眼惺忪地从楼上下来,边走边含糊地说:“慕沙,你在和谁说话?”
他显然没料到屋里会有人,上衣也没穿,只穿了一条粗布裤,赤足走了下来。
陈一谨和沈越抬头一看,便瞧见了少年的身体在午后的阳光里奕奕生辉。那略瘦而修长的身子仿佛一竿青竹,显得极为柔韧,晶莹的皮肤似乎是半透明的玉一般,一看就知道细腻润泽。只是,在他的右胸,却有一个极为可怕的纹身,在光洁肌肤的映衬下显得特别刺眼。
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有一个黑色的骷髅头,两个空洞的眼窝仿佛正凝视着每一个看向它的人,僵硬的脸上绽放着一缕诡异的笑容。
陈一谨和沈越不知经过多少枪林弹雨,此时一见这个纹身,不由得都暗暗一凛。
叶秋却茫然未觉,一看客厅里有两个陌生人在,顿时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慕沙阿曼微笑着说:“小秋,快去穿衣服,过来见见谨叔和越哥。”
叶秋一听,扭头就走。
慕沙阿曼连忙替他解释:“他不太爱说话,这是去穿衣服了,不然对两位太没礼貌。”
陈一谨爽朗地笑道:“不要紧,他又不是故意的。”
慕沙阿曼客气地说:“谨叔果然豁达大度。”
沈越看了陈一谨一眼,这才郑重地道:“慕沙,我听成叔说你最拿手的是改装枪械,那我们虎头帮是经营什么的你也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