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仍然没有交谈,只打开了电视看新闻。
凌毅最注意的是国际新闻,童阅对此也很感兴趣。
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仍然充斥着屏幕,飓风、地震、自杀式袭击、武装冲突、绑架、暗杀……
童阅叹了口气:“每天看新闻的时候,会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可怕至极,哪里都不安全。”
凌毅微笑:“其实大部分地方还是安全的,不过,有些事情会引起连锁反应,所以不得不防。其实,在你们的显微镜下,这个世界只怕更不安全吧?”
“这倒是。”童阅连连点头。“这些年来,各种病毒的变种越来越多,一旦变异成高传染性的种类,对人类的威胁是非常大的。”
“是啊,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也算是同行。”凌毅诙谐地笑道。“都是搞安全工作的。”
童阅开朗地笑了起来:“你这一说,好像还真是的。”
凌毅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每次跟童阅在一起,他都会笑。自妻子去世后,除了偶尔为儿子的优异表现而微笑外,他已经很难愉快地笑出来了。
童阅帮着保姆收拾了东西后,去拧了热毛巾来,让他擦了脸和手,随后便要他好好休息。
凌毅也希望身体能快点好起来,在这方面一向不与医生作对,很快便睡着了。
童阅等了三个小时,待输液结束,这才去客房休息。
从这天起,童阅差不多跟凌毅一样,早上出门上班,晚上就回梅苑。他细心周到地照顾着凌毅,使他的伤势没有反复,很顺利地恢复了。
等到凌毅基本痊愈,圣诞节已过,马上就是新年。
最后一次给凌毅检查完,童阅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不舍。以后他就不能再来了,那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见到他。犹豫片刻,他猛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凌毅。
一个多月来,童阅在言行举止之间一直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凌毅对他也没什么提防,这时猝不及防地被他抱住,一怔之下,竟不知是该将他立刻推开还是缓缓地劝解。
他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实在不愿意让他感到难堪。
童阅是解开了他的衣服进行检查的,这时紧贴着他的胸膛,只觉得触手处肌肤柔韧,十分光滑,腰腹之间的线条非常优美,感觉上那根本就是年轻人的身体,充满了活力。
凌毅那数十年坚持不懈的自我训练令他的身体状况始终保持在巅峰状态,随时都可以到第一线去冲锋陷阵。这样的身体是不会老的。
凌毅本就躺在床上让他检查,这时被他压住,一时动弹不得。凌毅能够感觉到他的脸贴在自己的颊边,那种如丝绸一般的细腻润泽,有种诱人的魅力。他的身上有种雨后青草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他火热的拥抱,年轻的激情,都深深地吸引着凌毅。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隐隐的风声在屋外响着。
良久,凌毅才轻轻地说:“小童,也许我一生都无法给你正常的生活。将来你还可能会卷入各种纷争,我怕你会受不了。你现在还年轻,也许还可以错上一次两次,然后重新再来。可如果要等到将来才后悔,那对你的青春和才华都是一种至大的浪费。我希望你再冷静地考虑,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贻误终生。”
童阅沉默片刻,温柔地说:“你知道吗?刚才这一刻,我真的有地老天荒的感觉。毅,你别拒绝我,试着接受我好吗?你说的这些,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这一生如果能跟你在一起,我只会觉得快乐,永远不会后悔。”
凌毅犹豫了很久,轻叹一声,终于抬起胳膊,一手圈住他的腰,一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有些无奈地说:“你这孩子,真是固执啊。”
“这叫择善固执,古代的圣人都是很提倡的。”童阅抬起头来,开心地笑道。
凌毅看着他焕发着青春光采的脸,轻轻地说:“小童,我比你大很多。”
“是啊,你的思想比我成熟了十多二十年,在很多方面都可以给我有益的建议,那真是我的运气。不过,你的身体的年龄却跟我一样大。”童阅的手滑过他光裸的肌肤,感受着那种生机勃勃的弹性,脸上做垂涎三尺状。“甚至比我还要年轻,更有活力。”
凌毅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真是调皮。”
“别叫我孩子,我不是孩子了。”童阅轻声说着,低头吻住了他。
凌毅很温柔,一点也没有平时的那种强势。他被动地接受着童阅的亲吻,慢慢地张开唇,放他的舌尖进来,然后伸出自己的舌,先轻轻地触及,然后才卷上去,仿佛一个拥抱,如水一般的体贴。
这是一个充满了温情的吻,不激烈,但缠绵。
童阅很喜欢这样的感情方式。
凌毅也一样。
这一夜,他们除了亲吻外,什么也没做。到了半夜,童阅还是离开了他的卧室,来到自己平时居住的客房睡觉。
不过,他兴奋得几乎整夜未眠,心里充塞着涨得满满的喜悦,就连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都像是美妙的音乐,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为他而歌唱。
番外 读你 9
童阅不需要再去梅苑后,凌毅有大半年都音讯杳无。不知道是因为工作太忙,还是故意考验他,或许是为了给他时间让他冷静,总之是没有再出现在他的眼前。
童阅没有他的电话号码,根本无法与他联络,但他并没有觉得沮丧,而是如以前一样,耐心地等待。
这段时间里,他因为工作出色,又出了一个很有价值的研究成果,于是被很快提升到了外科主任的位置上。
那个研究成果得到了重奖。加上过去的工资和奖金,他的积蓄已经不少,便分期付款买了一套小公寓和一部小车子,随即搬出了医院宿舍。
他仍然努力工作,拒绝所有的追求,一心等待着那个人。
春去夏来,太阳白花花地洒下,蝉声在树上叫得一日响过一日,童阅却并无焦躁的感觉,仍然一如既往,坐在凉幽幽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上的患者病历,准备明天的手术。
忽然,桌上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