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28

凌子寒看着那些特种兵以包围之势向上疾冲的场面,脸上一直保持着赞赏的微笑。

阳光下,微风轻拂他的乌发,使他看上去显得十分轻松。

忽然,他稍稍往外挪了一下身子,动作极轻微,别人如果不是特别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

他刚一挪开,一颗子弹便从他的身边掠过,直接打在身后车子的防弹玻璃上。

班迪安吃了一惊,他身边的军官更是面色大变,猛地扑过来把他往车里推。班迪安略微挣扎了一下,便坐进了车里。

就在子弹射出的同时,凌子寒已经判断出向自己打冷枪的人是职业狙击手。此人乘乱出手,确实干得不错。他根据子弹射过来的弹道,转头看向了与战场相反的另一座山头。

他断定对方的瞄准镜一直套着自己的脸,看过去的目光依然十分平静,冷冷的气势却足以令对方颤栗。

可是,对方似乎接到了死命令,或者是基于狙击手的骄傲,虽然一击不中,却没有立刻撤离,而是迅速调整射击方向,又扣动了扳机。

凌子寒一直全神贯注,在他决定继续射杀自己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了,提前又往旁边挪了一步。

那颗子弹本来是射向他的心脏的,这时从他的胳膊旁飞了过去。

按常规,一个狙击手用了两发子弹还没有击毙目标,就应该立刻转移或者撤退。只是,现在的时机稍纵即逝。如果他撤出去,这个狙杀任务也就失败了。他似乎不甘心,又看到另一个方向的激战仍在继续,吸引人几乎所有人的注意,除了目标本身外,并没有人留意到他,而凌子寒本人也一直站在原地,并未有任何举动,他便决定再试一次。

这时,凌子寒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他没有放松大脑里超常的感知系统,将手慢慢地伸进裤袋,掏出了手机,递到耳边,沉静地道:“喂。”

林靖的声音响了起来:“子寒,我们赶到了,你怎么样?”他使用的是野狼大队自己研究出来的特有的密语系统,这里只有他和凌子寒两个人才懂。

“我没事。”凌子寒也以同样的密语作答,声音很轻很慢。“你能看到我站立的位置吗?”

“能看到。”林靖也很沉着镇定。“我们乘静音直升机来的。情况怎么样?”

凌子寒的目光和神情都没有变,十分清晰地说:“在我正面大约一千一百米左右的山上,有狙击手正在向我射击。他们应该是两个人,交给你了,最好活捉。”

过了几秒钟,林靖简短地说道:“我看到他们了。你这样站着太危险,赶紧隐蔽。我们过去了。”

“好。”凌子寒挂断电话,忽然向右边跃开,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虽然他极力控制,可接听电话仍然分散了他的一丝注意力。对方乘机再度开枪,他虽然及时察觉迎面而来的危险,及时闪避,但那颗子弹仍然打中了他的左臂。

这时,班迪安的警卫们才注意到他的动作,立刻扑过来问道:“凌先生,您怎么样?”

凌子寒对他们微微一笑,淡淡地说:“没事,擦破点皮。”

有人这时看向他的胳膊,深色西装上似乎有一小块的颜色正在逐渐变深,不由得关切地道:“凌先生,请进车里,让我们处理一下你的伤势。”

凌子寒点了点头,坐进了后面的护卫车。

一个上尉军官随后进来,协助他解下领带,脱掉了左边的衣袖。

子弹打穿了凌子寒的左臂肌肉,虽然鲜血直流,却没有伤到筋骨。那个军官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一个小药箱,替他将伤口包扎起来。

凌子寒重新穿上衣服,没再系领带,便靠在后座上休息。

他刚才与狙击手对峙时,将脑中的神经系统用到了极致,这时猝然放松,便感到了晕眩,呼吸也有些困难。他低低地问道:“有氧气吗?”

那位军官立刻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氧气瓶递给他。凌子寒深深地吸了几口,这才觉得好过了些。

这时,有个军官过来拉开车门,礼貌地问他:“凌先生,将军问您,可以过去吗?我们要离开这里,回去了。”

凌子寒睁开眼睛,随即放下氧气瓶,冷静地下了车,走上前去。

班迪安看着他坐进来,脸上满是关切,微笑着问:“怎么?受伤了?”

“嗯,一点小伤,不碍事。”凌子寒对他笑了笑。

他们的车队动了起来,沿着高速公路向溪罗疾驰。枪战场面迅速离他们远去。

班迪安看着凌子寒一脸的倦意,又关心地问:“凌先生,你真的不要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凌子寒微微摇头。“谢谢将军,请直接送我回总统府吧。”

班迪安又点了一支雪茄,一边吸着一边笑道:“你跟我出来,结果却受了伤。总统先生看见,一定会心疼的,多半要怪我保护不周了。”

“将军言重了。”凌子寒的神情很淡,笑得十分客气。“他们要伏击您,误伤了我,这怎么能怪您呢?”

班迪安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笑容可掬地看着眼前这个苍白消瘦的年轻人,如鹰兀一般的眼睛微微一眯,抑制不住地掠过一丝凌厉的寒光。

凌子寒仿若未觉,满脸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第六部 蓝色憧憬 23

傍晚,李源与经济发展部、对外贸易部和国土环境资源部的几位部长开完会,这才从总统府的医生那里听说凌子寒受了伤,顿时又惊又怒,强忍着听完了医生的详细汇报,便急匆匆地赶到天玑楼。

凌子寒被班迪安送回来后,没有惊动李源,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间,请医生来处理了伤势,又自己打了一针童阅专门为他研制的特效药,随即便上床睡了。

李源打开他的房门,见厅里没人,便猜到他正在卧室,立刻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