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俄罗斯于今天上午在莫斯科签署了两国情报机构在反国际恐怖主义、不扩散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等领域加强合作的备忘录。
“这一文件是由俄罗斯联邦安全和国防委员会主席鲁舍夫斯基与中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凌毅共同签署的。
“鲁舍夫斯基在签字仪式后指出,备忘录确定了双方合作的主要领域,制定了一系列合作的具体措施,文件的签署将使两国特工人员和专家能够更有效地一起工作。
“凌毅强调,签署合作备忘录是两国为共同对付恐怖主义、有组织犯罪等方面的威胁而采取的重要步骤,文件规定双方将交换情报,联合应付中俄两国面临的威胁。
“凌毅是于前天抵达莫斯科进行正式访问的,并与俄罗斯国防部长、总检察长、联邦安全部部长和内务部长分别举行了会谈。他将于明天上午前往克里姆林宫,拜会俄罗斯总统……”
随着播音员的话声,画面上频频出现凌毅的形象,凌毅抵达莫斯科,凌毅与俄罗斯的各领导人微笑着握手,在会议桌前认真地进行会谈,凌毅与鲁舍夫斯基签署备忘录,然后互相交换文本,随即热情握手、拥抱,凌毅出席新闻发布会,等等。
野狼大队的官兵们望着凌毅的形象,忽然齐齐转头看向凌子寒。他们两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而且都姓凌。以前只是道听途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真正正地亲眼看见“太子”。凌子寒的家世背景现在已是昭然若揭了。原来他并不是此前传说的部长的儿子,而是主席的公子。
凌子寒看着屏幕上的父亲,却始终面无表情。
曾几何时,父亲就是他心目中的偶像、目标、道路、真理,他做的一切,有许多都是为了父亲。幼时,他努力训练,希望父亲能够为他的进步而感到愉快,露出欢颜,长大后,他一直出生入死地工作、战斗,也是将父亲的事业当成了自己的事业,希望能为父亲奋斗了一生的目标做出自己的贡献。
至于现在,他其实早已经死了。他看父亲,就像是在阴间看着阳世的亲人,虽有感情,但却很明白已是阴阳永隔,父亲的世界已经不再是他的世界了。虽然只要他一息尚存,仍然会随时听从父亲的召唤,但他总觉得自己其实只是个行走在阳世的阴魂,活着真是多余。
想着,他忽然忘了此时身在何处,起身就离开了。
他的背影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决绝与冷漠,完全不似他往日一贯的温驯、谦和。
林靖看着他旁若无人地走出门去,不由得与骆千秋交换了个眼色。
第二天,林靖便打电话给新疆国安局长赵安,单刀直入地问道:“老赵,你们凌主席有儿子吗?”
赵安一怔:“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林靖微微一笑:“你先回答我,我再告诉你原因。”
“你啊,怎么忽然跟我搞起花样来?”赵安跟他是多年好友,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大老板有儿子啊,有两个。”
“两个?”林靖愣了一下。“你都见过吗?”
赵安老老实实地说:“没见过小公子,大老板的小儿子好像才刚刚出生吧。我只见过他的大公子。”
“哦?”林靖敲着桌子,沉吟片刻。“那你们老板的大公子叫什么名字?”
赵安笑道:“你这个野狼,怎么忽然查起我们老板的户口来了?”
林靖坚持:“当然是有原因的,你先回答我。”
赵安十分了解他的性格,如果没事,他也不会问这些,于是答道:“我们老板的大公子叫凌子寒。”
林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北京给我派来了一个副大队长,就叫凌子寒,据说是从国安部调到国防部的。”
“什么?”赵安只一愣神,便急急地说。“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不等他回话,赵安已经挂断电话,拔腿冲出了国安局的办公室,跳上车便开往野狼大队的营地。
林靖看着他的车直冲到办公楼前,赵安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楼来,不由得摇了摇头。“至于吗?这么巴结?”看到赵安进门,他语带讥讽,脱口而出。
赵安深深地喘了口气,才说道:“巴什么结?我的为人难道你还不清楚?我是老板一手栽培出来的。当年老板几乎是手把手地教我做事,教我做人,当我就像亲生儿子,而且还曾经救过我的命,对我实在是恩重如山。他的公子既然到了新疆,那我无论如何也是要见见的,能照顾就照顾。老林,我也知道你的脾气,你如果嫌麻烦,不愿意要他,就交给我好了。”
林靖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愿意要他了?你倒是先入为主。”
赵安却叹息道:“你我是莫逆之交,你的脾气难道我还不清楚?他一定会让你不顺眼的。”
林靖这时也不再跟好朋友装了,于是脸色一整,说道:“老赵,我们是自己人,坦率地说,我是不喜欢忽然来个完全不了解的外人,还是个毫无基础从没当过兵的人,而且一来就担任我的副大队长。你想想,我们大队的普通一兵都不是等闲之辈,还有,我那三个中队长哪个比他差了?为什么却要听他的指挥?他凭的是什么?还不是凭他有一个好爹?你说让我怎么服气?”
“哦?”赵安微微有些诧异。“他是怎么到你这里来的?”
林靖哼了一声:“是我们国防部的雷老板让他下来挂职锻炼的,说是要他帮忙修订我们特种部队的训练教程。”
“他?”赵安又是一愣。“他怎么会参军的?”
“不知道。”林靖摇了摇头。“听说是雷部长硬弄进部里,然后再曲线调过来的。”
赵安恍然大悟:“哦,那我就明白了。”
第五部 紫色野性 20
赵安恍然大悟:“哦,那我就明白了。”
林靖有些不耐烦了:“哎,老赵,咱们是自己人,你就别跟我兜圈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安笑道:“你这个人,难道他们派他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告诉你?”
“说了啊,说是某位部长的公子。”林靖的声音冷冷的,充满了讥讽。“过来立功的,回北京后好青云直上。”
赵安瞧着他那轻蔑的神情,不由失笑:“在你的眼里,只怕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凡是太子,都是酒色之徒,花花太岁。你也不想一想,就凭他父亲的身份,他要想青云直上,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里还需要搞得这么曲折复杂?”
林靖被他一说,也觉得自己过于偏激,冷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以他那么显赫的身世,干吗要来这里?这么危险的地方,他爹把他安排过来干什么?”
“不清楚。”赵安不解地摇了摇头。“不过,这位公子我是略有所闻的。他好像精神上有些问题,不知是抑郁症还是自闭症,一直不太喜欢出来见人,也不大讲话。他高中毕业后没上大学,咱们老板就在部里给他安排了一个文职,做基层资料分析员,可他好像从来没有正经上过班,反正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动不动就不见了踪影。北京有不少人知道,凌部长自己是个顶天立地、叱咤风云的英雄,年轻时是‘国安第一勇士’,现在是‘国家安全之父’,可是却拿这个儿子很头疼,简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跟雷部长是多年好友,交给雷部长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出来在基层转一圈,再回去到国防部工作,应该是顺理成章的安排。至于派到这里来,我想可能是咱们老板怕他又像以前那样,不想工作,干脆跑掉了吧。军队嘛,到底管得严一些,有军纪约束着,他可能还会老老实实地呆着。搭着你这员勇将,立上点军功,算是弄了个出身,回去也好交代嘛。”[!--empirenews.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