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听着这个男孩子天真开朗的笑声,以及对自己城市引以为傲的那幢大楼如此感兴趣,顿时颇感自豪,忍不住向他介绍起这个城市最值得观光的风景来。
凌子寒佯作专心地听着,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眼睛却警惕地观察着沿路的情况,断定自己并没有被跟踪。
在同和广场旁下了车,他进入国际大厦,在一楼转了一圈,便出了门,到对面的一间咖啡厅里坐了下来。
“摩卡。”他对侍者说。
当一杯香浓的摩卡咖啡端上来时,带着一身书卷气的吕鑫走了进来,坐到他的面前。
凌子寒恭敬地叫了一声:“老师。”
吕鑫颇有师道尊严地缓缓点了点头:“嗯,自从你毕业以后,一直没见过面了。最近好吗?”
凌子寒欠了欠身:“多蒙老师关心,我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有去工作。”
他们闲聊了大约半个小时,吕鑫拿出一个电子阅读器递给他:“这几天看到一本好书,你可以读一读。”
“是。”凌子寒连忙接过。“我一定好好拜读。”
“好吧,我还要上课。”吕鑫便起身走了。
凌子寒起身目送他出门,这才掏钱付账,随后离开了咖啡厅,进了南港国际大厦。他买了门票,上了七十六层的观景台,独自坐在靠窗的咖啡座上,叫了一客牛排,随即开始读电子阅读器里的加密文件。
他已经在溪罗机场接到了总部发布在网络上的密码指令,知道了在南港的行动组遇到危险,已被困住,并命令他赶来增援。因此,这个阅读器里的文件很简单,只告诉了他“春风行动”小组所在的方位,行动的三条路线,以及南港一个策应人员的联系方式,这个人是B国著名的黑道组织日月会驻南港分会里的高级干部。
从此刻起,凌子寒不再与吕鑫他们的春风小组联络了。他删除了电子阅读器里的文件,慢条斯理地吃完东西,到观景台边转了一圈,这才从容地离开,下榻于假日酒店。“他的叔叔”已经代他订好了房间,并付了款。总台的小姐温柔地笑着递给他钥匙,对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很有好感。
凌子寒一进房间,便有一个行李员过来,递给他一个大箱子,彬彬有礼地说:“先生,这是您叔叔托我们交给您的行李。”
“谢谢。”凌子寒微笑着接过,顺手给了他一张五十美金作小费。
年轻的行李员很高兴地向他道谢,随即离开了。
他锁上门,屏蔽掉所有可能的监控,然后打开了箱子的密码锁。
里面是一整箱武器,除了最新式的AK型突击步枪和与手枪差不多大小的HK型冲锋枪外,还有一个小型连发火箭筒,里面可装七发小型火箭弹。除此之外,还有几枚手雷和大批弹夹。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武器弹药,随后看了看表。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了,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他提起箱子,在箱后的小包里摸出一把车钥匙和写有车牌号的纸条,略看了看,背住了车牌号,随后将纸条撕碎,扔进卫生间的马桶,冲进了下水道。
接着,他提着旅行袋,拖着大箱子,悠闲地乘电梯下到地下二层的停车场。靠近门口的地方停着一辆三菱越野车。他将旅行袋扔到后座,大箱子放在前排,便跳上车,将车开了出去。
车里的电脑已经输入了他将要到达的地方,那是梅林被关押着的警察局。
他把手表调到了相应的频率,立刻便看到了梅林身上的追踪器发出的信号。他将车子匀速驶向目的地,路上严守交通规则,避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顺着越华路往北疾驰,经过了越华三路、越华二路后,在南港市立美术馆转弯,直奔同和路。
一路上,两旁的人行道上满是悠闲地出来散步的市民。选战的气氛则更加浓郁,有不少人身披印有候选人姓名的红色绶带,在路边向行人们分发宣布单。
华灯初上时,他来到了那个位于同和一路的警察局。这里已属于南港市的郊区,相对比较清静,行人和车辆都不太多。路两旁绿树成荫,景色怡人。
凌子寒将车子停在路边,却不熄火。他探手拉开箱子的拉链,从箱里拿出了火箭筒。
这时,前后都没有车往这里开,道路上十分安静,只有几个路人在远处行走着。
凌子寒用左手按动控制钮,放下了右边的车窗,右手随即闪电般地举起火箭筒,连连按动发射钮。
三枚火箭弹相继射进了警察局的大门和右边窗户。随着三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警察局里顿时大乱。
凌子寒立即踩下油门,风驰电掣地往同和二路的警察局驶去。
很快,就有警车响着警笛迎面驰来。他们没有理他,与他的车擦身而过,向同和一路疾奔而去。凌子寒判断,这很可能就是同和二路的警察局闻讯出动,前去同和一路的警察局救援。
他随即加速到达了同和二路的警察局。梅林就关在这里。他看着追踪器的位置,判断出梅林被关在警察局中的左后侧。
在事后的调查者和追击者看来,凌子寒此时的行动真是胆大包天,完全是极端藐视并且故意挑战南港执法机构的做法。据少数目击者事后的描述,“恐怖分子”戴着黑色面罩,握着一把突击步枪,从车上一跃而下,便飞身扑进了警察局。
由于溪罗的枪击事件,此时的大部分警察都在外面执行特别勤务,以保障治安,剩余的警察又有一部分在刚才紧急赶往同和一路的警察局,此时在警局里留守的警察很少,而且有部分内勤人员根本就没有携带配枪,少数几个带着枪的警察都把手枪插在枪套里,还没等拔出来,已经倒在了迎面而来的弹雨中。
凌子寒不欲多伤无辜,只将那些警察打伤,使其丧失战斗力,便直奔左后侧的拘押房。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倾向性和目的性,将所有监房的锁一一用枪打碎,随即一脚将门踹开。
随后,他一言不发,连看都没有看那些被关押的人一眼,便转身飞扑了出去。
他的动作一直疾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
当他重新奔回到警察局前门的时候,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用对讲机紧急呼叫支援,有人挣扎着开枪向他射击。
他一刻不停,扔了一颗手雷在过厅里。
所有人都立即卧倒在地。
当爆炸声响起时,他已经飞身出门,跳上汽车,向长山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