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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到弗兰克林头上,事情更加糟糕。
当时他正好接到巴黎大学的邀请,去做为期一年的访问学者。
法兰西自古就有热血革命的传统,加上越南曾经是其殖民地,以及戴高乐的重振法国雄风的战略思想-明面上的做法是退出北约,拒绝美国在法国有任何形式的驻军;暗地里么……咳咳,巴不得让美国陷入越战泥潭而无法自拔。
这种充满老欧洲阴谋派头的做法很有效果,弗兰克林在巴黎“加深了”对越南的了解与同情,显然这是法国人通过各种渠道有意无意灌输给他的,从此坚定了他捍卫第三世界人民的信念,并且在巴黎还系统的学习了部分游击战思想。
要知道,这时候的巴黎可是越共的海外基地之一,他们在巴黎公开宣传筹集资金并且“广交朋友”……
对于这种来自于美帝国主义国家,却不愿意与联邦政府同流合污的人自然是奉为上宾。
法国人对此当然乐见其成,反正这个家伙满打满算在巴黎也就呆一年,哪怕练就全身的丛林战本事,也掀不起什么浪头来。诡雷,竹尖坑什么的总没法布置到香榭丽舍大道上去吧。
实际上,法国这时候自己学生运动也闹得满天飞,60年代末横扫西方的学运高潮就是巴黎的“五月事件”。
法国人搞革命运动的热情高涨,弗兰克林自愧不如,也就不忙着在巴黎耍自己那几下三脚猫活儿了,怕丢人现眼。
可等他“学成归国”……那可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法国人的策略奏效了,弗兰克林以一己之力把偌大斯坦福搅合的鸡犬不宁。
回到斯坦福,他从一个民主党支持者直接转变为一名成熟老练,一心要在斯坦福搞武装斗争,最好是武装割据的职业革命家……
他老婆简和他一样,满脑子激进主义,一开始建立了一个叫“半岛red卫兵”的组织,再后来发现招募人手太麻烦,于是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开始和另一个激进的墨西哥移民组织-“棕色贝雷帽”合并,新组织就是“必胜”。
从基本性质上来说“必胜”是标准的主张暴力的激进革命组织。
其成立宣言公开鼓吹武装斗争,要求成员随身携带武器,最好是是ar15步枪。
弗兰克林的狡猾或者说老道之处在于,他在任何场合都竭力表示他个人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的暴力“行动”。
但他却以自己在“必胜”组织中担任zy委员,持有好几支AR15而自豪。
实际上他是必胜组织的领导者和主要决策者,这让他的同事们对非常害怕,因为“必胜”特别喜欢攻击斯坦福大学。
其实在这个问题上,校方完全可以报警,然后引入FBI或者当地警方的侦探来解决问题。
然后,这在前文就已经说过多次--私立学院的立校规则之一就是防火防盗防政府。
随着战争的逐步升级,弗兰克林的活动越发活跃。
当1971年1月,亨利·卡波特·洛奇大使(在爱德华看来,这位大使的姓实在是一个黑色幽默,让他联想到一个无所不能的肌肉棒子,把敌人揍得满地找牙,尤其是第四集中,伟大的美利坚自然战士依靠深入大自然的简陋的锻炼方法战胜了苏联的机械训练怪物。所以,如果大使改姓兰博的话,是不是会更好些?)来斯坦福演讲时,他刚登台还没开口整个会场各处便爆发出“猪猡”“战犯”“混蛋”“fxxk”等口号。
负责维持会场秩序的保安连忙四处出击警告这些家伙遵守秩序,但毫无效果,毕竟人少,而且这些捣乱者们一边高喊混蛋滚出去,一边有节奏的鼓掌跺脚,那场面看起来就像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演奏拉德茨基进行曲似的。
大使的演讲被迫取消。
这次弗兰克林倒是痛快的承认,他自己参与了喊叫和鼓掌,但坚决否认自己是这个行为的策划者。
之后,弗兰克林收到了理查德·莱曼校长的一封信,通知学校决定给予其扣发三个月工资得出处罚,显然校方的耐心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平时闹归闹,可以压下去,但这次实在大使面前丢脸,这就然莱曼校长非常难堪。
弗兰克林作为堂堂精越当然不会屈服,于是他直接回了封信,
致:
利兰,斯坦福财产托管董事会制定的首席代理人;盗窃这片土地巧取豪夺修筑铁路工人血汗的家族继承人;发战争财的倒爷们;以及合众国的统治们……
结尾同样霸气侧漏:
阮文追精神不死、权利属于人民、布鲁斯·弗兰克林、“必胜”中央委员会。
阮文追是一名越共曾经在西贡试图暗杀麦克纳马拉未遂,后被南越政府处决。
从开头和结尾就大致能够猜测这封回信到低说了些什么……或者是什么都没说。
两个礼拜后,弗兰克林在一次反战集会上发表演讲,兵锋直指斯坦福大学计算机技术中心,因为这个中心参与了不少武器的研发工作,而这些武器则被投入到了越南战场上。
对此,弗兰克林表示:
“我们应该为人民作出一点小小的姿态,即我们应该去关闭那些与战争机器有关的东西,例如计算机中心,在我看来这是个非常好的目标,即便这样做会给我们带来不便也在所不惜!”
随着“现在就动手”的口号。
一些听众(天晓得是不是“必胜”中的老墨)就开始朝计算机中心进军,并且成功的闯入其中,手动切断了电源……
要知道这时候的计算机还都是粗黑大傻的玩意,尚且在晶体管时代,另外还有部分电子管的老爷机,贸然断电是会对硬件造成巨大损伤的。
弗兰克林则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参与行动,他躲在个安全又隐蔽的地方,悄悄的观察者一切。
当晚,他又在校园里举行集会,会上他高呼“人民战争方式”的口号。
这段话,爱德华在弗兰克林家里的录音机里听到过。
当时爱德华问他,“对人民战争方式是怎么看待和理解的?”
弗兰克林:“我一直就在公开声明,所谓的人民战争方式就是,学生们应该回到宿舍去,把同学们分成小组,挨个儿谈心,或者一起玩玩橄榄球,或者用其他方式找找乐子。”
……
当时爱德华满脸黑线,差点想嘲讽他是不是该得诺贝尔和平奖。
但现实情况是,在弗兰克林讲话后的几小时后内,发生了斯坦福历史上最为严重的学生暴动,不少学生身受重伤被送到医院抢救……
第二天,莱曼校长公开宣布解雇弗兰克林,因为他的“明显严重的失职,对大学和大学社区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此时弗兰克林立刻从精神越共变成了正宗美国人,试图通过法律和规章制度来解决问题。
他要求校方举行一次正式的听证会,以给他申辩的机会-由7名正教授担任顾问委员会来审查学校对他提出的指控。
可问题是,他的那些障眼法或许能蒙蔽其他人,但在斯坦福里可瞒不过教授们,实际上整个学校都很难找出7个对他不成见的人来,或者说大家都鄙视他的做派。
如果这家伙带头冲进计算机中心,那么没准倒是会有人来为他辩护……
教授们都认为弗兰克林实在是个小人,看似风度翩翩,实际上心胸狭隘又爱走极端。
在他眼里,这个世界就是黑白分明的,只有善恶之分,而不存在中间地带。
从他之前的演讲中可以明确感受到他认为资本主义美国的所有玩意儿都是丑恶的虚假的,整个合众国的制度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这种极端态度就是爱德华也觉得无法接受,遑论作为保守派大本营的斯坦福了。
弗兰克林甚至不愿意承认宪法保障人权这点,可现在他却恰恰要依靠宪法来为自己辩护了。
时间一晃到了11月。
这天爱德华正在小别墅里背诵“Самоеценноевлюдях-этожизнь,ажизньбываеттолькоразЖизньчеловекадолжнапроходитьтак:когдаоноглядываетсяназад,оннераскаиваетсянивТом,чтоонбездействует,нивТом,чтоонтратитгодывпустую,нивТом,чтоонплохойчеловек,иливТом,чтоегожизньвульгарна”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
因为就他一个住,所以他大可放开喉咙,除了小舌音还不够地道外,其他方面完美无瑕,小小的别墅中气氛忽然苏维埃起来……
这时弗兰克林找上门来。
爱德华对这家伙实在没太多好感,原本想装不在家,可窗户开着,外面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他……
弗兰克林依然是那幅样子,乱蓬蓬的头发,蓝色的工装衬衫外面是一件灰不溜秋的风衣,看上去像个蹩脚的CIA特工。
他开门见山:“杨先生,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找你讨论法律问题,而是来回收一本书,就是那本《双木三虎著作选读》,请你将其还给我。”
“?!!!”爱德华吃不准“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倒台了,我收到指示要求收回并销毁所有的和他有关的出版物。”
“呵呵……”爱德华冷笑一声“我可没打算参加什么当众烧书的活动,从来没有过”
“而且”他看着弗兰克林字斟句酌“这本书在当初发生赠予行为时,就已经是我的私人财产,属于我个人所有,我倒是非常想好好的收藏。”
“你不能这样!”弗兰克林踏上前一步,目露凶光。
爱德华并不后退,经过这段时间的资料收集,他对弗兰克林已经颇为了解,这家伙心狠手辣是不假,但绝对不敢在这儿做出什么出格举动来。
爱德华好歹也是布鲁克林混出来的,又和正牌子黑社会费里切以及黑警桑托关系深厚,咧嘴一笑,满身的混不吝,让他看起来不像是是个法律的捍卫者,而是一个小黑巷子里砸闷棍的混混儿。
“我倒是希望你把所有的关于他的书都追回来烧掉,这样我手里这本没准哪天就成了价值高昂的孤本了。这比我当律师来钱可快多了。”
弗兰克林毫不退缩:“我必须收回”
“抱歉,你没有这个权力!”
“我会为了收回这本书动用一切手段”弗兰克林再跨上一步,两人几乎脸贴脸“我会用一切办……”
忽然他觉得小肚子上一硬,低头看去,只见一把水果刀顶在他肚脐上方。
“怎么样,想要试试看我的手段的么?我可以保证把你的肠子掏出来,只要两秒钟……”爱德华咧开满嘴的白牙,原本标准的口音荡然无存,转而用布鲁克林街头混混常用的音调,“你应该知道,我能做到的……而且我还是个律师,这里恰巧还是我的私人领地……我的行为受到不退让法案和堡垒法案的保护,你想试试看么?”
弗兰克林不由得后退,离开了刀尖“抱歉,我有些冲动了”
爱德华觉得最好还是断了这个家伙的念想,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哪怕他今天离开。
按照这个货的套路,没准明天这儿会被人放把火,然后冒充成消防员的老墨就会冲进来乱翻。
东西都是斯坦福,烧了他也不可惜。
可书房里有大量他的工作资料还有几篇待发布的论文的手稿,这些玩意要是有个闪失,可是要心痛死的。
就像被夹一样,让人悲痛欲绝。
“很遗憾,我想告诉你,那本书被我不知道放到哪儿去了,我自己都找不到了……”爱德华往沙发上一靠,玩弄着小刀,漫不经心的说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好,我告辞了”说完弗兰克林就离开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爱德华在考虑是不是要找斯坦福校方要求给自己的住处增加几个保安。<!--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