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

宁觉非便大致明白了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身世。

江从鸾将双手插入他的身下,紧紧搂抱着他,吃吃地笑道:“如今这身子,可再也保不住了,我听说在那几日里,王府里的侍卫都上过你,是吧?”

宁觉非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刚刚转世过来的那几天,他过的仿佛是地狱里的日子,不断有一群一伙的男人进到他的房间,对他百般蹂躏,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那时候,他是真的想一死了之的。

但此刻,在江从鸾的身下,听到他的话,他的神情却很平静。

他淡淡地说:“我若说我并不是殷小楼,你大概也是不会信的吧?”

江从鸾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笑着,两只手又开始在宁觉非的身体上抚摸,已软下来的欲望又高昂起来。他顺其自然,再次顶入了身下这个美妙绝伦的身体,缓缓地撞击着。

“这样的身体,怎么会不是殷小楼?”他喘息着说。“再者,武王是绝不会弄错的。”

宁觉非不想再多话,他只觉得无论怎么样,想死也好想活也好,总得努力试着控制自己现在的新身体。

江从鸾在他身上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满足地起身,穿好了衣服。他轻柔地抚了抚宁觉非的脸,笑道:“看来不用调教就可以接客了。你放心,我只让你接王公贵族和朝廷重臣,那些只是有几个臭钱的莽夫我是不会让他们碰你的,免得把你弄坏了。你现在可是我的摇钱树呀。”在宁觉非的耳边细细地说完,他将长发佻达地往后一拂,便潇洒地出去了。

宁觉非早已疲惫不堪,于是闭上了眼睛。他努力不去注意身体内外的黏腻不适,希望能够借着睡眠恢复体力。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有人进来,接着那人抱起他往一旁走去。

他静静地睁开眼睛,发现是一个壮汉正抱着他。

至于他想干什么,宁觉非并不想去多考虑。他想的是更重要的问题。

那人却是为他清洁身体。他将宁觉非小心地放进屋角的一只盛满了温水的木桶,随后用柔软的香巾替他轻轻地擦拭着身体。

他的身体上仍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鞭痕、烙伤以及被性虐待后的各种伤痕,青紫交加,却给人一种奇异的诱惑。

宁觉非很快便在轻柔的按摩中睡着了,待他醒来,已是第二日午后。

一转世醒来就感受到的那种剧痛已是减轻了许多,他仰头看着天花上细致的雕饰,试着动动手指头。他凝着神,努力想着前世接受特种训练时教官传授的控制身体的方法,气沉丹田,将全部思维都集中在右手的食指上。渐渐的,食指缓缓地动了一下。

宁觉非已是累得大汗淋漓,但却愉快地笑了笑。看来不用多久,他就能自如地行动了。

他停下来歇了一会儿,正准备继续,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中年妇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看了看他,那妇人和蔼地笑道:“醒了?饿了吧?吃点东西。”

给她一说,宁觉非倒觉得有些饿了。他早已经在半饥饿的状态中过了很多天,现在已经不怎么能觉出饿了。不过,他仍然微笑着答道:“好。”

那妇人闻言一愣。过去刚入班的清倌人,被调教后无不反应激烈,要么哭得要死要活,要么呆呆怔怔地像死人一样不吃不喝,还从没见过如此从容不迫的孩子呢。

想着,她从食盒里拿出了一碗煨得香喷喷的粳米粥,几碟精致的小菜。

宁觉非看着他似乎要走,于是温和地说道:“大嫂,我动不了,能否劳驾您喂我?”

那妇人闻言奇异地看向他:“你叫我大嫂?”

宁觉非保持着微笑:“是啊,那应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一姐吧。这里不这样叫人的。”她边说边把饭和菜移放到床边的圆凳上。

宁觉非便轻声说:“一姐,谢谢您。”

一姐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然后将他扶起来半靠着,拿起饭碗,喂他吃饭。

自前世到这一世,这是宁觉非一个月以来吃得最好也是最安静的一顿饭。

当一姐收拾好食盒出门后,江从鸾潇潇洒洒地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职业性的温柔的笑,俯身看了他一眼,轻声问:“小楼,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动弹啊?很多人捧着银子在等着你呢。”

第二章

临淄城非常大,繁华锦绣,令人目不暇接。宁觉非斜斜地倚坐在马车里,伸手撩开窗帘,看着外面缓缓闪过的街景。

真像是拍古装片的那些布景。他缓缓地笑了笑,接着便失去了笑意。

经过近一个月的努力,他已经能够缓缓地起身走动了,身上的伤也都已痊愈,只剩下了些淡淡的影子。经过江从鸾用药和饮食精心地调理,他的外貌变得更加漂亮诱人,体力也逐渐在恢复。

只不过,仅仅只是刚刚才能勉强动弹的地步,江从鸾便开始让他接客了。

今天就是他第一次正式作为翠云楼的红牌小官开始接客的日子。出高价包下他的是太子淳于戟,而且是要他进王府,做堂会。

他不知“做堂会”是什么意思,但从出门时那些看着他的小官们脸上的惊恐和怜悯之色,便知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现在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况且淳于干为防他逃跑,一直派了侍卫守着他,他根本无法逃脱目前的噩运。

正在苦笑,马车停了下来。

有人拉开车帘,叫他:“下来。”

他缓缓地挪动步子,跟着下了车。

门上挂着一块大匾,用篆书写着“静王府”三个大字。原来这并不是太子府。这一个月间,宁觉非已听得来串门的那些小官在闲聊中将都城中的达官贵人一一道来。这静王是皇四子淳于斡,今年也才二十二岁,因其母是身份卑微的宫人,当年因父家获罪藉没入宫的,因此一向不受皇上喜爱。不过,他自小就对太子忠心耿耿,所以借了太子的势,倒也过得十分舒坦。

宁觉非今天穿着江从鸾替他订做的湖蓝色衣衫,衣上绣着荷花与鸳鸯,令他觉得恶俗至极。但他现在实在没力气也没资格表示自己的好恶,只得任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