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你个蠢才

“这短弩是好短弩啊,上面工匠的名字以及打造时间,还有配发的军队等标记全部被磨掉了,让人心生怀疑啊!”

毛骧摩挲着短弩,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仿佛在说,你自己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蓝玉往前一杵,胸膛直接撞到了毛骧。

要是以前,毛骧或许会退缩,可是现在今非昔比了,倒也没有那么害怕蓝玉了。

手中的短弩戳在了蓝玉的胸膛上,硬生生的将蓝玉戳的不停的后退。

奇耻大辱,这是奇耻大辱!

蓝玉差点没疯了,毛骧不过是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罢了,现在竟然敢这样对我?

这让平时里高高在上的蓝玉忍受不了。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告诉你,天下间,只有陛下才能如此对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怎么敢这样对我?”

蓝玉脸色阴沉,刚才毛骧的举动,乃是不停的挑衅。

不管怎么说,蓝玉总归是永昌侯,今天被人这样对待,一时之间,有些受不了。

“这种弓弩,只有军中才有。军中对这种物资管控极为严格,在下不知道,这种东西,是如何流落出来的?

不知道,永昌侯可否给在下一个解释?”毛骧将手中的短弩举起,在蓝玉的面前晃了晃。

蓝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说一句实话,蓝玉的家里确实有一些武器。

可这些武器基本上都是一些刀枪剑戟,也有几张弓箭,那也是朱元璋批下来,赏赐给蓝玉的。

至于这种短弩,蓝玉还没有这种胆子敢私藏。

明朝不禁刀剑,若是勋贵家中有刀剑,也不会犯什么忌讳,唯独不能有弓弩和火铳。

刀剑杀伤力再大,也就那么个事,最起码也要跑到人面前,才能将人砍死。

弓箭太大,而且,就算臂力很强,射上几根箭矢,力量流失不比普通人好多少。

可短弩和火铳就不一样了,和弓箭相比,不仅体积小,容易隐藏,还不用担心臂力的问题。

说一句难听的,只要携带的箭矢或者火药足够多,就能够一直的用下去。

而且这种短弩,更是军中的管控物资。

好隐藏,随身携带就能走,躲在人群当中,趁人不备就能够刺杀。

尽管朱元璋并不觉得自己在民间会受到刺杀,可这种战略物资流落到民间,依旧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所以在如今的大明朝,这些物资都属于严格管控的战略物资。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没有办法将这些东西弄出来,但眼前的蓝玉就不一样了。

蓝玉战功赫赫,又是已故军中大佬常遇春的妻弟,再加上是朱雄英的舅姥爷,在军中的威望不是寻常将领能够比的。

相对而言,毛骧更相信,这些东西是蓝玉从军中弄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弓弩是我从军中弄出来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蓝玉再怎么嚣张也不可能嚣张成这个样子,再说了,军中各房号司,各个武器库,武器都铭记在册,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在军中清查!”蓝玉指着毛骧手中的短弩。

“哈哈哈,永昌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大明军队有多少,这一点你比我要清楚的多。

如果清查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简单,那我肯定会派人清查,可问题就在于,想要将这些事情全部查清,恐怕要浪费不少的时间!

永昌侯啊,你这算盘打得好啊,打得好啊!”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

从头到尾,毛骧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蓝玉所说过的所有内容,全都被毛骧记录在册,送到了朱元璋的那里。

坐在御书房中的朱元璋,看着毛骧送过来的东西,情绪没有多么激动。

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

将这些东西看了又看,随后放了下来。

“蓝玉就是个蠢笨的人,可他再怎么蠢笨,也不可能蠢笨到这种地步。

堂而皇之的在大街道上刺杀陈松,又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名号喊出来,这事情,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办得出来!”

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如果说朱元璋真的想要治蓝玉的罪,那么靠着那些刺客所说的那些话,也完全够用了。

可目前,朱元璋并不想将蓝玉搞死。

所以对于蓝玉还是能容忍的,只要真的能够查清,蓝玉和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

那么饶蓝玉一命也未尝不可。

只不过,蓝玉最近确实有些不长眼,也应该用这件事情来敲打敲打他了。

看向站在面前的毛骧,朱元璋说道:“先将蓝玉放在昭狱中吧,让他先知道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害怕,不然的话,这小子以后要飞上天!

至于他的这些证词,先留着吧,以后还有用!”

毛骧不敢停留,接下朱元璋的命令就往外面走。

在毛骧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朝廷当中的那些文官们也没有闲着。

郭桓案在不断的扩张,六部当中的很多高官已经被抓,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人是不是自己,人心惶惶之下,没有一个官员能够泰然若之。

而这次刺杀陈松的事情正是一个契机,如果能运用的好,说不定能够转移朱元璋的目光。

那么郭桓案提前完结也未尝不可。

让这些文官们唯一遗憾的就是,陈松没死,要是陈松死了的话,那他们就真的能够脱身了。

虽然陈松没死,可这件事情依然有利用的价值。

这些文官们很快开始了操作。

络绎不绝的奏折飞上了朱元璋的桌面,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弹劾蓝玉的奏折。

朝廷当中的风向,瞬间改变。

在以前的时候,弹劾陈松的奏折都能用马车拉了,可是现在,情况完全反转不过来。

现在是弹劾蓝玉的奏折,都能用马车拉了。

甚至有些官员提出,必须要严加核查这件事。

还有一些官员开始试探,让朱元璋暂时先放下郭桓贪污一事,先全力侦办陈松遇刺之事。

他们开始利用这件事情,不断的发散。

甚至扯到了朱元璋的身上,说什么,如果不将这件事情彻底查清楚的话,那么以后如果朱元璋出宫,在遇见这样的事情,那该如何是好?

虽然话不是这样直接说的,可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这个意思。

朱元璋在看到这些奏折的时候非常奇怪,以前,几乎没有人弹劾蓝玉。

因为蓝玉是反陈松的急先锋,要是蓝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以后谁来打这个头阵呢?

事情就是如此的古怪,莫名其妙就开始反转。

朱元璋倒是从这些奏折当中琢磨出来了一点别的味道。

“这些奏折总在有意无意的,让俺别注意这些事情,总在有意无意的让俺将注意力放在蓝玉和常青这件事情上。

这样来说的话,一旦俺将注意力放在这件事情上,那不就是在说,郭桓案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吗?

俺倒是明白了!”

坐在御书房中的朱元璋,眼睛眯了起来。

此时的他恍然大悟,拨开浓云见天明。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这些人瞬间改变了风向,竟然开始弹劾起来蓝玉,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既然如此的话,那郭桓案更不能松懈了!”朱元璋面若冰霜,此时的他有一种被人操控了的感觉。

不是被人直接操控,而是被人间接的控制,间接的引导。

看起来并没有多么大的影响,可总归让朱元璋不舒服,让朱元璋难受。

权力生物,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控制他。

朱元璋让人给毛骧传了一道话,让他全力侦办郭桓一案,同时也不能松懈陈松遇刺俺。

为了能够及时将这两起案件调查清楚,朱元璋甚至赐给了毛骧便宜行事之权。

这可把毛骧乐坏了,老朱既然已经赐给了他便宜行之权,行事风格要比之前更加狂妄。

二话不说,又开始对归案人员进行了严刑拷打。

毛骧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几把短弩上。

他是锦衣卫头头,在军中也待过几年,可时间不长,只是知道这弓弩是军中使用的,并不知道是哪个地方。

上面的各种标号印记全部都被磨掉,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查清楚并不容易。

毛骧搞不明白这弓弩的出处,可有人知道。

当今魏国公徐达,说一句难听的,几乎统领过各种各样的兵马。

统领的兵马多了,见识也就多了,对各种各样的武器也都比较熟悉。

所以毛骧,就打算带着这些短弩去拜见徐达。

徐达本来对毛骧这种人是持避而不见的态度,可现在毛骧已经找上门来了,所以就只能见一面。

在前厅,徐达高坐上位,一脸冷淡的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毛骧。

“不知毛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只是淡淡的一句话,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毛骧却是一副谄媚的样子,笑眯眯的道:“今天拜见魏国公,是有一事相求!”

“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徐达一副烦躁的样子。

毛骧不敢耽搁,急忙让站在大厅门口的手下,将那短弩拿了过来。

毛骧走到门口,从手下的手中接过短弩,又来到了徐达的面前。

将手中的短弩高高举起,一脸真诚,“魏国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对各种武器军备了解甚多,今日下官求见,是想让魏国公帮下官看看,这短弩到底出自什么地方?”

“呵呵,你这人真是胆大,竟然驱使到我的头上!”

徐达冷笑着摇了摇头。

别看徐达平时和陈松有说有笑,但别忘了他是大明的魏国公。

就连蓝玉这般嚣张狂傲的人,在徐达的面前都要低下头,更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

徐达本来想要拒绝,可一想,这短弩和陈松有关,及时查清凶手是谁,对陈松也有好处,所以就没有再拒绝。

将毛骧手中的短弩拿了过来,仔细的查看。

也没花费多长时间,徐达就已经猜出了短弩的来历。

金陵地处南方,空气湿润,临近大海,在弓弩和弓箭制造的时候,采用的粘合剂大部分都是鱼胶。

而北平地处北方,大冷寒天,如果粘合剂不行,弓弩和弓箭很容易开裂。

北平那个地方,几乎没有鱼胶可言,所以采用的粘合剂基本上都是一些用牛皮或者其他材料熬制成的胶。

如果只是普通人,很难发现这两种粘合剂之间的差别。

可徐达是谁?这么多年把玩过的弓箭或者弓弩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再加上又在北平驻防了那么长的时间,也熟悉这些弓箭弓弩的制作流程,所以这弓弩上手的短短时间之内,徐达就已经分辨出了这短弩来自何处。

“这短弩上面的各种标记全部被磨掉,但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我会通过这些东西看出这短弩的来历!

这弓弩来自北方,其形制虽然和京营当中配备的弓弩差别不大,但也有一些微小的差异。

当年我在北平驻防的时候,也使用过北平军中的弓弩,眼前的这把弓弩,和北平军中的弓弩甚是相像!”

徐达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可听在毛骧的耳朵当中,就像是天上惊雷一样。

北平,军中。

这两个词语,在毛骧的脑海当中不停的涌现。

北平是什么地方?北平是燕王朱棣的地方。

毛骧下意识的就以为,眼前的这弓弩是从朱棣的军中流传出来。

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忽然身体开始颤抖,如果真的是从朱棣军中流传出来的,那么这件事可真的就是捅破了天。

不敢再深想,急忙朝着徐达行了一礼,带着弓弩匆匆离开。

几乎是飞奔而出,停都不敢停,直接往皇宫跑去。

这样的事情要在第一时间通知给朱元璋,这已经不是毛骧能够控制的了。

先是当朝侯爷,现在又和当朝亲王联系上,这可真是要了亲命。

看着近乎屁滚尿流的毛骧,徐达也开始担忧。

毛骧心中的想法,徐达同样也有,只不过没有毛骧那么严重罢了。

……

御书房中,毛骧甚至将那弓弩带了进去。

只不过面见圣上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携带武器的,不管什么武器都不能带。

这还是在请求了朱元璋之后,才将弓弩带进去的。

而且还有一个条件,那么就是拆掉弓弩的弓弦。

就算将弓弩的弓弦拆掉,可他本质上的那些东西就不会改变。

毛骧站在御书房中,将手中的弓弩高高的举起,说道:

“陛下,臣现在已经掌握了不少的消息。魏国公是天下第一的将领,统领天下兵马无数。

而臣所得到的这个弓弩肯定是军中而来,所以就去找了魏国公,想问一问魏国公,看这弓弩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流传出来的。”

“怎么说?”朱元璋盯着毛骧手中的弓弩。

“回陛下,臣不敢说!”毛骧的脑袋埋的更低了。

朱元璋微怒,呵斥:“让你说你就说,一句不敢说,又在想什么?”

毛骧不敢再隐瞒,将徐达说的那些话全部重复了一遍。

朱元璋也开始惊讶,也下意识地将这些事情往自己的儿子身上下。

也不怪老朱这样想,实在是一想到北平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实在扯淡。

如果之前的那些想法都是对的,那么老四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首先,老四和陈松的关系不错。

几乎只要老四到达京城,就会去找陈松,如果说是老四刺杀了陈松,那朱元璋是万万不信的。

再一个,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老四和文人也不对付,没有做出这种事。

“你是怎么认为的?”朱元璋看着面前的毛骧。

毛骧又是刚才的那个样子,“臣不敢说!”

“什么不敢说?你赶紧说,别总是一副这种样子!”朱元璋呵斥!

“陛下,臣以为或许和燕王殿下有关!”毛骧语气有些颤抖地把这话说了出来。

这话可是惹恼了朱元璋,还真的和自己的儿子扯上了关系。

朱元璋愤怒的走了下来,走到毛骧的面前,抡起胳膊,一个大嘴巴子就朝着毛骧的脸上抽去。

“你说的这些话过没过你的脑子?你觉得,俺是不是年纪大了,好骗了?

一个是俺的儿子,一个是俺的女婿,而且他们两个的关系素来不错,你现在竟然说他们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你是不是在找死?”

脸色开始阴冷,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抽了上去。

老朱就是如此接地气的人,心里不爽就是要揍。

而且必须要亲自揍,只有亲自打人,才能够发泄心中的愤怒。

毛骧傻了,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的朝着朱元璋磕头,告着罪。

此时的毛骧有些后悔,不应该将这些话说出来。

“难道北平就只有一个老四吗?俺记得北平的兵马,可不全都归老四管吧,你说的这些话到底有何居心?”朱元璋居高临下,身子前倾,身上的杀气宛若实质。

毛骧的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身体不停的颤抖。

毛骧现在只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他后悔他没有想到这些。

也是,像毛骧这种人,一般情况下都会将事情往坏处想,又怎么可能会往好处想呢?

也就是放在了朱元璋的手中,如果是其他的皇帝,恐怕大概率也会怀疑自己的儿子,朱元璋会怀疑自己的儿子吗?他不会,尤其是这种事情。

毛骧连连求饶,听在朱元璋的耳朵当中却是如此的聒噪。

提起一脚将毛骧踹翻,指着毛骧破口大骂:“动动你那猪脑子想一想,老四怎么可能会刺杀陈松?竟然还将事情往这方面引,到底是何居心?

难道就想不到,和北平的那些卫指挥使有关吗?真是废物,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的话,那就将这个位置让出来!”

这话可是要了毛骧的老命,现在锦衣卫的位置能让出来吗?这要是让出来,那下场只有一条,就是死。

脑袋不停的和地面碰撞,不停的求饶。

朱元璋虽然愤怒,虽然厌恶,可现在的毛骧依然有着利用的价值,这种肮脏得罪人的事情由毛骧来办,再合适不过。

忍着心中的那股愤怒,对着毛骧摆摆手,“行了,赶紧滚下去吧。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让俺听到这样的话,今天你说的这些俺可以当做没听到,要是再有下次,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一听朱元璋这样说,毛骧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御书房。

看着毛骧的背影,朱元璋就像是看到苍蝇一样。

朱元璋的眼睛当中做了很多的杀气,不完全是冲着毛骧去的。

刚才朱元璋在否定朱棣的时候,想到,刺杀陈松的刺客大概率是从北平那边过来的。

北平是什么地方?现在是洪武年间,是对抗鞑子的前线阵地,是防御当中的重中之重。

历史上的朱元璋,不停的让徐达巡视北平防线,就是为了防备鞑子从北平当中攻杀进来。

北方草原是朱元璋的心病,恨不得早日荡平草原。

现在有人从北平过来刺杀陈松,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疙瘩一样,拧在了朱元璋的心中。

这不正告诉了朱元璋,你辛苦经营的北平防线,现在早就被蛀虫搞得七分八落了,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会从北平过来刺客呢。

朱元璋在御书房当中来来回回不停的走,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难道说,这些人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的吗?竟然伸到了军事上?他们想干什么?他们难道还想要军权吗?

这些文官,他们难道想将大明的天下变成前宋吗?他们想让前宋的耻辱,再一次出现在大明的身上?”

朱元璋不停的念叨着,杀气将朱元璋笼罩。

染指军权,这让朱元璋永远无法释怀。

朱元璋对贪污都是零容忍,更别说是这种了。

陈松距离现在过去了也不过百年时间,前宋发生的那些事情,民间也屡有流传。

前宋的文臣们权利极大,领兵在外的将领也不过是文臣手中的一条狗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文臣瞎搞,这才葬送了大宋的天下。

朱元璋自打登基以后,防备文臣可要比防备武将厉害的多。

这点从分封的勋贵当中就能看到,国公当中,也就一个李善长是文臣。

只有国公以下,文臣被封赏勋贵的,更是少得可怜。

“如果这些人真的要染指军权,那么只能将他们全部剁碎!”

朱元璋目光一凛,杀气必露。

北平防务异常重要,一旦鞑子从此处突破,以泰山压顶之势,顷刻之间就能攻入中原。

这一点不得不防啊。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朱元璋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刺杀陈松之事,大概率是那些文臣搞的,而且很有可能还和北平的兵马有关。

现在郭桓案正如火如荼的办着,影响最大的就是那些文臣,朱元璋实在想不通,还会有谁这样搞?

跳出此事之外,受利益最大的也就是那些贪官污吏,这点朱元璋不难想通。

这个时候,朱标走了进来。

他看着在御书房中来来回回不停走着的朱元璋,并没有着急说事。

而是等朱元璋彻底停下来之后,这才走到朱元璋的面前。

“父亲,四弟快要到京城了!”朱标说道。

“前一阵子,老四上了奏折,说要回京给皇后祝寿,俺也同意了他!

既然他快到京城了,那就准备让人接他吧,这样吧,让常青去吧!”朱元璋说道。

朱标没有深想,为什么要让陈松去,只是领下了朱元璋的命令,去安排此事。

……

年龄不断的变大,朱元璋对马皇后的爱也越来越深。

几乎每年,朱元璋都会大肆操办马皇后的寿辰。

至于自己的寿辰,朱元璋没有多么重视。

毕竟是老农民出身,在乎的就是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一顿饭。

所以今年朱棣在上奏折之后,朱元璋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朱棣的车架出现在京城城外,队伍也不算有多么的浩大,也就是几辆车,再还有护卫的兵马。

在最豪华的那辆马车当中,朱棣带着自己的媳妇和儿子。

朱棣时不时的往外面看去,在期盼着什么。

朱标已经将消息带给了朱棣,朱棣也知道今天迎接自己的人将会是陈松,难免有些兴奋。

朱棣和陈松关系莫逆,再加上又是自己儿子的老师,一隔多时,有千万句话想要对陈松说。

“估计快到了吧,应该快到了!”朱棣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这些话他已经说了一路。

坐在他旁边的朱高炽,一脸顽皮的吐了吐舌头,道:“爹怎么这幅样子,去娘亲的房间都没这么心急!”

“好小子,竟然敢编排你爹!”

朱棣二话没说,一把将朱高炽搂了过来,拖下朱高炽的裤子,大手夸夸的朝着朱高炽的屁股蛋子上抽去。

看上去使了很大的力,其实落在朱高炽的屁股上,压根不疼。

“哎呦,哎呦,爹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朱高炽连连求饶,只是求饶的时候甚至还在笑。

“以后要是再敢编排你爹,就等着挨揍吧!”

将朱高炽的裤子穿上,往旁边一放。

朱高炽就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又开始笑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徐仪华看着这父子俩,笑得合不拢嘴。

车架的速度放缓,陈松站在官道上,看着朝着这边不断接近的车架,露出了笑容。

朱棣撩起车帘子,朝着前方看去。

隐隐约约之间能看到,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用想,那个身影肯定就是陈松。

想到这里,朱棣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

趁着马车速度不快,跳下了马车,从一个随从的侍卫手中要过战马,就朝着陈松那里狂奔。

两人关系莫逆,一起共过生死,许久未见,此时相见,难免兴奋。

朱高炽的小脑袋出现在了帘子外面,看着远去的朱棣,不停的咯咯咯笑着。

陈松老远就看到了朱棣骑着战马朝着自己这边而来。

同时也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身上的官服整理一番,面露笑容,静静的等待着。

不多时,朱棣骑着战马来到了陈松的面前。

控制着战马停下,直接跳下战马,二话没说,朝着陈松这边跑了。

陈松也没有站在原地等待,也朝着朱棣跑去。

跟在陈松身后的那些官员们,看着眼前的场景,除了唏嘘之外,只有唏嘘。

不仅是朱元璋最宠爱的重臣,还是朱棣关系最好的朋友,光是这份为人处事的本事,就足够这些人学一辈子了。

“常青!俺终于来了,许久未见,你可想死俺了!”

朱棣二话没说,张开臂膀就给陈松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放开之后,陈松面带笑容,道:“此间一别,已是许久,再次相见,臣心兴奋!”

“哈哈哈,常青啊,这多日不见,现在一见,你怎么还长个了?”朱棣看着已经快要比自己还高的陈松,揶揄道。

陈松年龄本来就不大,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几乎每年都会长高很多。

“殿下的身体也越来越魁梧了,看殿下这满面红光的样子,今日来肯定有很多的喜事吧!”陈松笑着说道。

“哈哈哈,喜事不敢说,也就是过得比较安静罢了,也没有什么大的喜事,只不过现在终于见到你了,到是能和你好好的聊聊了!”

洪武年间小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