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郑敬谦的一直在挖朝廷的墙根子,这让俺如何能忍?
他挖的是大明的根基,这些士绅都在干这些事。他们不交税还鼓动着百姓不交税,还将百姓的土地弄到他们的手中。
也幸亏现在是太平日子,要是有个三灾六祸的,百姓的土地还会是百姓的吗?到时候,全都成了士绅的了。
呵呵,当年俺见识过这种局面,这些士绅们的把戏,还瞒不过俺!”
朱元璋眼睛中满是凶狠的光芒,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
“这些士绅,从古到今都是这些把戏,多少年了从来都没有变过!他们以为他们的好日子能一直下去,可惜呀,也到头了!”
朱元璋将桌子上的小人书交给了朱标,“将这书封存吧,同时注意朝中动向,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一旦有,立刻禀报上来!”
“明白!”朱标冲着朱元璋拱拱手,将小人书拿着走出了御书房。
朱标走出去没多久,杨品良来到了御书房的外面。
朱元璋正在批阅的奏折,听进来禀报的小黄门说,礼部诗郎,杨品良求见。
朱元璋有些惊诧,杨品良不就是吴翊媳妇的爹吗?他现在求见,肯定和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毛笔,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小黄门,“让他进来吧!”
小黄门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小黄门带着杨品良走了进来。
杨品良恭恭敬敬的站在朱元璋的面前,尽管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但是也不敢在朱元璋的面前甩脸色。
朱元璋没有询问,饶有兴致的看着杨品良。
只要是个人就都有八卦心理,朱元璋也不例外。
看着眼前站着的杨品良,看着看着,朱元璋的嘴角微微扬起。
“咳咳,杨爱卿啊,不知今天来所谓何事啊?”朱元璋阴阳怪气的询问。
之前,杨品良经常阴阳怪气的弹劾陈松,也经常阴阳怪气地提醒朱元璋,让朱元璋节俭。
可是朱元璋已经很节俭了,杨品良只是为了凸显自己而说的。
所以朱元璋对杨品良非常讨厌,现在有一个发泄的口子,朱元璋怎么可能会错过。
朱元璋是个皇帝,但也是个普通人。
“俺之前听到某些传言,好像和杨爱卿有关啊!俺记得杨爱卿有一个女儿,不知现在可婚配否?”朱元璋故意这样询问。
杨品良脸色黑的就像锅底一样,朱元璋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杨品良就开始颤抖。
扑通一声,杨品良跪在了地上。
他朝着朱元璋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陛下,臣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朝廷的事情,也没有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情,可为什么要这么对臣?
为什么要编排臣的女儿和他公公的事?为什么要这样做?陛下,臣请陛下严查此事,将幕后主使查出来,还臣一个清白!
……”
杨品良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到痛心处,潸然泪下,看的那些公公和宫女都痛心不已。
朱元璋没有任何痛心,他捋着下巴上的胡子,就像是看戏一样看着杨品良“表演”。
杨品良说完话,朱元璋这才悠悠开口:“杨爱卿啊,这事儿俺也觉得有蹊跷,不知道你女儿的公公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俺觉得杨爱卿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一个爱惜羽毛的人,家教肯定好,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女儿。
俺也认为肯定是有人陷害杨爱情,只不过俺也不知道是谁。这事儿吧,怎么说呢?不是国事,并不关朝廷安危。
如果俺让锦衣卫去调查,那于情不和,也不符合律法,怎么说呢?俺非常同情你,但俺无能为力!”
朱元璋两手一弹,做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陛下,臣已经有了猜测!此事臣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八九不离十!”
杨品良这话刚刚落下,朱元璋身子就前倾,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同时一脸认真的询问,“哦,真的吗?说来听听!”
“陛下,臣以为就是那个陈松!”杨品良恶狠狠的说道。
“嘶!”
朱元璋倒吸一口冷气,故作迟疑,“爱卿啊,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常青可是刚刚打了胜仗,刚刚被封为大明富平侯,若是你这样说的话,那你可有什么证据?
还是说,在你眼中,俺这大明朝的功臣,都是些干如此下三滥之事的人?”
说到这里,朱元璋的脸色一凛,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割在杨品良的身上。
杨品良被朱元璋的这个脸色吓了一跳,“陛下下下,臣不是这样想的,臣以为以为……”
杨品良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杨品良今天来找朱元璋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朱元璋主持自己的清白。
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大部分都会昏了头,杨品良也不例外。
如果在他清醒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可能来找朱元璋,因为他清楚的明白,朱元璋和陈松压根就是一路人,朱元璋还是陈松的岳父,找朱元璋这不是找骂的吗?
可杨品良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心里想的只是自己的名声。
“你的事情就自己去解决,要不这样,俺给你批几天假,你去扬州看看。
这事儿俺说了可不算,你要看那些百姓怎么说。再说了,这是你个人的私事,这只是你的家事,国事是国事,私事是私事,事情你要分清楚!”
朱元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冲着杨品良摆摆手,开口说道。
朱元璋这番话似乎将杨品良点醒,他不再强求朱元璋能够给他做主。
“多谢陛下,那臣就请几天假,去一趟扬州府!”杨品良冲着朱元璋哐哐哐又磕了几个响头。
“行了,退下吧!”朱元璋下达了逐客令。
杨品良也没有在停留,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走出了御书房。
杨品良走出一书房后,朱元璋放下手中的毛笔,又喝了一口茶。
“真是有趣,跑过来让俺主持公道,怎么想的?当初讽刺俺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啊,现在怎么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
老话说的好,打蛇打七寸。常青这下子算是打在了这些士绅的七寸上,将他们拿捏的死死的!”
朱元璋摇了摇自己的头,又开始批阅去奏折。
……
夕阳挂在西边,晚霞装饰着天空。
正所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晚霞虽好,可没有多少人欣赏。
杨品良更是一脸焦急,他坐在马车中,走在官道上。
扬州府城距离他越来越近,他的额头上满是大汗。
他左手拿着扇子,右手拿着手帕,一边扇着一边擦着汗。
“姓吴的,非要让你给我个解释!”杨品良骂骂咧咧。
在太阳即将坠入地平线下时,杨品良过了扬州府城的城门。
道路一下子平坦了起来,青石板路铺成的街道,马车的速度快上了很多。
在嘎吱声中,马车停在了吴德良的家门前。
人未下车,骂声却率先响起。
“姓吴的,给我滚出来!”
杨品良一边骂,一边走下了马车。
吴家的大门紧闭,杨品良来到大门前,不停的拍打着,不停的骂人。
杨品良还算是一个读书人,但骂起来的那些话简直比泼妇骂街还难听。
杨品良的骂声瞬间就吸引了周围百姓的注意。
周围百姓全都聚在吴德良的家门前,指指点点。
大门终于打开了,门童看着站在门外的杨品良,身子震了一下。
杨品良之前来过吴家,所以吴家当中的这些人基本上也都认识。
“杨杨杨大人,您您怎么来了?”门童哆哆嗦嗦的说道。
“哼,我怎么来了?我怎么来,先问问你家老爷!”杨品良说着,就朝着里面冲去。
一边往后面走,一边破口大骂,“姓吴的,给我滚出来。毁坏我名声的时候,胆子那么大?现在怎么哑巴了?给我滚出来!”
杨品良的声音往后面传去,没过多久,吴德良从后面走了过来。
“杨大人您怎么来了?您之前应该提醒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看着杨品良的时候,吴德良第一反应是心虚。
可又觉得自己什么没干,便硬撑着和往常一样,朝着杨品良迎了上去。
来到杨品良面前,吴德良一脸堆笑,“杨大人,杨大人怎么来的?可是公干?”
“公干个屁,老夫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口唾沫直接喷在了吴德良的脸上。
吴德良没有脾气,只好顺手擦干。
杨品良是礼部侍郎,不管是官职还是地位,都远在吴德良之上。
就算杨品良态度不好,他也不能说什么。
将脸上的唾沫擦干,尴尬的询问:“兴事问罪?什么兴事问罪?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图让外人笑话,杨大人还请书房说话!”
“还什么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姓吴的能干出这种破事儿,还不让人说了?你毁老夫清白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怎么不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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