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头好疼啊！”
看到那十几条遵循他的命令，前去搜寻目标的翼蛇远去，刚刚还盘踞在悬崖的上方，昂首而啸的翼蛇瘫软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仅仅只是三天的时间，便获得了过去一个月老实修行所得的力量，成为了族群中最强的个体。
力量如此快速增长的后果就是，姬易现在异常难受，这是他必须为此付出的代价。
按照《混元一气御灵经》的修法，每一位与之缔结灵契的灵兽，作为御主，都能够感知到灵兽的内心，至于能够感知多少，则取决于双方间的实力差距，即便是实力持平，也能够感觉到部分想法。
如果实力被超越了，即便是御主占据主导地位，也感觉不到契约灵兽的想法。再妙的修法也抹平不了实力的差距，这才是根本。
对于姬易而言，这片悬崖峭壁上没有实力比他更强的翼蛇，论元神境界，这些翼蛇捆在一起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
问题在于他太贪了，他一口气契约的灵兽实在太多了，多到他此时的元神承受不住，灵兽通过灵契时不时传递到他身上的想法，让姬易的元神承载了巨大的负担，就像是高负荷运转的CPU。
他此时虽然看起来光鲜，但也只是表面而已，实际上，为了维持正常思考，他不得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失算了，失算了。”
姬易嘟囔着，头颅狠狠地砸在地上，崩起细小的石屑与灰尘，但这并不能让他缓解脑袋似乎都要炸裂的痛苦。
那是从元神传递而来的压力，他能够感受到多达两千四百九十六条通过灵契跟它建立契约的意识。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意识懵懂混沌的幼蛇，思维能力稍微更强一些的成年翼蛇不足半百之数，但即便如此，它们思维活动时给姬易带来的压力远胜于那两千多条幼蛇。
这也让姬易明白了，他这三天来的行动到底有多莽，如果他强行契约的不是幼蛇，而是成年翼蛇，他的脑袋绝对炸了。
这就是修行《混元一气御灵经》的限制之一，御主并非能够无限与灵兽缔结契约，每契约一条灵兽都会给自己的灵魂增添一份压力。
如若不然，姬易大可满世界契约生物，反正每一次契约都有灵力回馈，他这么一路契约下去，早晚能够成为世界最强，但可惜这不现实。
“我的修行进度要是稍微慢一点，可就没了呀！”
通过这一波操作，精灵的危机算是没了，但是更大的危机却已经降临。
姬易趴在悬崖绝巅，思索如何解决这一波自找的劫难。
姬易契约的绝大多数都是幼蛇，而这些幼蛇如今都是处于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状态，它们的脑子还处于待机状态。
但是等它们逐渐起成长起来后，将给姬易带来如山似海的灵魂压力，一旦姬易没扛住，当场爆掉并非是妄言。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姬易强行奴役了族群的幼生代，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但是话又说回来，一旦姬易扛住了压力，他的实力将借助这些成长起来的翼蛇，再一次进入到飞速成长期。
危险与机遇是共存的。
“嗯！”
正在以头抢地缓解疼痛的姬易再次抬起头，遥望盆地的某一处。
因为来自灵魂的压迫力减轻了一些，但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却浮现出了一种异常难受的滋味，就像是突然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样的感觉分外别扭，姬易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自然明白，这样的特殊滋味是因为什么——刚刚被他派遣出去寻找精灵的翼蛇遭遇了意外。
灵兽的死亡会让御主感到难受，但也只是难受而已，除此外并不会影响什么。
“找到你了！”
蜿蜒起伏的健硕蛇躯在悬崖之巅上舒展，宽阔的黑翼展开，有望成为翼蛇王的姬易腾空而起，而在下方，数十条翼蛇同样飞起，拱卫在他的周围。
但是除了这些翼蛇以外，其余翼蛇大多是敬畏地仰望那腾空横空而过的健硕身影，并没有追随加入其中的动作。
这支翼蛇族群只是“恰好”聚集在一起而已，它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首领，或者是王，不存在谁服从谁，严格来说，它们都不算是蛇群，因为没有协同的行为。
不过从三天前开始，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此时那以姬易为中心，从天空中飞掠而过的翼蛇群，就是改变的开始。
而在远方的丛林中，一位穿着天然服饰的精灵皱着眉头将手从一条生机快速流逝的翼蛇脑袋上抬起。
“主人，您失败了吗？”
在精灵的身后，独眼四臂的巨人嗡声嗡气地询问显而易见的事情。
“是啊，我失败了！”
精灵黛西尔的语气带着三分怅然与七分凝重，神情再也不复先前的轻松。
“这条蛇一直在拒绝你，为什么？”
巨人挠着脑袋，询问着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在他看来，这位主人身上散发的吸引力，是任何生物都无法拒绝的。
“因为他跟你一样，也是一位英雄的从属！”
精灵站起身，说出猜测的答案。
除此外，她想不到合理的原因，没有一头怪物会拒绝一位能够击败它的英雄的招募，除非是另一位英雄的从属。
“另一位英雄?”
巨人挠着稀疏的头发，面庞的独眼露出疑惑之色。
他并不明白所谓的英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此时停滞许久的实力，随着与面前这位少女缔结契约，再一次开始缓慢增长。
“究竟是谁？”
黛西尔皱着秀眉思索周边部落的信息，但是她完全找不到头绪。
她的部落能够诞生出一位英雄，已经是得到自然之神的眷顾了，周边那些差不多的小部落怎么可能会再诞生出第二位英雄。
“难道是其他种族的英雄?”
一念至此，少女攥紧了手中的权杖，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如果是同族英雄，没有必要指挥翼蛇群袭击她，这会受到王庭的斥责乃至惩戒。
昂！嘶~嘶~
也就是在精灵思索时，天空上方飘来了一团乌云，伴随着一声咆哮，此起彼伏的蛇鸣之声，在丛林上空回荡。
“蛇群？”
望着天空上飞来的蛇群，精灵黛西尔瞪大了眼睛，更加确定自己刚刚的猜想。
翼蛇这种生物喜欢在将巢穴定在同一地点，但是它们除了在交配的时候会缠在一起，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独自行动。
而这也给了她逐个击破，背后敲闷棍的机会。所以她才前往此处盆地，准备将栖息在此处的翼蛇族群纳入掌控。
如果没有意外，这样看似异想天开的计划，有很大的概率化为现实。
但生活从不缺少意外，就如此时此刻，原本应该如同一团散沙的翼蛇聚在一起，气势汹汹地向她而来。
目标是谁？再明显不过了，这片盆地丛林除了她以外，还有什么能够值得这么多翼蛇同时出动。
“班德，我拖累你了！”
精灵黛西尔扭头，冲着身后的巨人露出歉意的笑容，
“它们的目标是我，你可以离开。”
黛西尔没有试图逃跑，这样的选择太蠢了。即便是她的腿再长，也跑不过能够在天空中飞翔的巨兽。
虽然看起来她没有胜算，但比起顽强抵抗，在逃跑中被蛇群杀死太丢人，战死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显得更加体面。
巨人没有说话，四张大手同时伸出，拔出了四棵成人环抱出的树木，直接以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班德！”
精灵深吸了一口气，被巨人的行为感动到了，她高举手中的法杖，这段时间收服的几条翼蛇仰天长鸣，虎视眈眈地看着从天空中飞来的同族，毫不畏惧。
“杀！”
被群蛇环绕的姬易冷漠地看着下方，那驱使众多翼蛇与巨人的精灵少女，修长的尾巴轻轻一甩，这些被他暴打过，然后屈服于他武力下的小弟顿时冲了下去。
可惜他这高冷的姿态并没有维持多久，便因为现实而破防了。
精灵少女控制了不少翼蛇，数量上略逊于他，但是再加上她本身的战力与巨人，足以弥补数量上的差距。
这本该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作为主动进攻的一方，姬易本该高高在上，俯视下方的一切，但奈何这群蛇打得太难看了。
问：蛇类如何杀死猎物?
答：凭借体量缠死猎物。
蛇类的攻击方式就是如此枯燥乏味，有毒蛇类还可以来一口，无毒蛇就只能欺负比自己体格小的生物。
而这些翼蛇间的厮杀就是如此不堪入目，一群蛇缠在一起，竟然有滚成球的趋势，谁都奈何不了谁。
如果任由它们自己厮杀，即便是摧毁山林无数，恐怕也死不了一条蛇。
但奈何这场战斗还有搅局者，精灵的法术，还有巨人的力量，都能够对翼蛇造成致命伤害，在这种情况下，姬易不得不下场了，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打得真难看！”
我全家都是荒古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