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杜绍轩很欢迎张日山来的,虽然没想到他会来,但是……嗯?小哥对着张日山说那句话不会就是为了让张日山上钩吧!
果然,不愧是做过黑手的男人!不能等闲视之啊!
继续说但是,但是真的很欢迎,百岁山啊,举报!必须举报!
接近中午时,在杜绍轩准备放弃的时候,老齐(黑瞎子)终于到了。
“你这是在这里专门等着我呢?”老齐(黑瞎子)从客车上下来,眯着眼,脸上挂着怪笑。
讲真,杜绍轩怀疑老齐的脸不受控制,那怪笑才是他获得长寿的副作用,绝对的。
杜绍轩戴着大墨镜,挂着同款的怪笑,道:“望眼欲穿啊,走吧,赶时间呢。”
“行~,听你的,虽然我赶了好几天路,吃不饱睡不好的,但是我就是不说,你说走咱就走,虽然我很想躺下睡一觉。”
杜绍轩就当没听到,真赶时间。
和老齐(黑瞎子)到了招待所,小哥和幺妹儿正在门口等着,老齐(黑瞎子)看到小哥就是一声浮夸的大叫。
正当杜绍轩以为小哥和老齐(黑瞎子)早就认识时,老齐(黑瞎子)突然道:“你就是在德国不借给我钱的那个同……胞!”
小哥看了一眼老齐(黑瞎子),伸手在兜里一掏,掏出了两个口袋底,然后没有然后了。
老齐(黑瞎子)……
杜绍轩对他俩的过去不在意,看这交流就知道俩人也就一面之缘。
这边队伍集齐了之后,杜绍轩去某个民居里叫上了张日山。
张日山现在的关注点完全在杜绍轩身上,张口想说些什么。
但是杜绍轩直接道:“该走了,快点,赶时间。”
张日山很不想和杜绍轩一起行动,更不愿意听杜绍轩的指挥,但是,他想知道杜绍轩和小哥到底有没有在在新月饭店安排人手。
他带着的这些人都是他认为有那么点问题的人,查内奸是个很复杂的活,很容易把人心弄散,所以,张日山决定送货上门偷偷的观察。
所以,他只能和杜绍轩、小哥一起行动。
跟着杜绍轩和小哥汇合后,张日山眉头一皱又看到了一个戴墨镜的人。
老齐(黑瞎子)戴上了墨镜,他的眼睛已经有问题了,畏光,杜绍轩借给了他一副黑眼镜,老齐(黑瞎子)没有推辞,这和赌约没关,临时性质的。
老齐(黑瞎子)看到张日山盯着他的眼镜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眼嫉,有点畏光。”
张日山的脸更黑了。
人齐了,杜绍轩对幺妹儿道:“幺妹儿现在看你的了。”
“放心,跟我来。”幺妹儿应了一声就在头前带路。
开始朝地仙村赶路了,杜绍轩也开始和幺妹儿打听关于地仙村的传说什么的,主要是说给老齐(黑瞎子)和张日山听的。
幺妹儿说:“老家一带有封王坟里埋着地仙的说法,不过老百姓都说地仙是妖仙,那坟墓就是妖仙坟。因为地仙会妖法,最会迷人心窍,他说进了古墓就能长生不老,骗了许多人去给他活活陪葬。不过这都是早年间的传说,现在谁也不晓得妖仙坟之事是真是假了,但青溪镇确实有姓封的。”
张日山疑惑道:“封王坟?”
杜绍轩道:“裘德考来这里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盯上这个坟了。”
张日山又问道:“这个封王坟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杜绍轩道:“知道观山太保吗?”
“观山太保?”张日山疑惑了。
张日山不知道观山太保也正常,毕竟发丘和摸金名头这么大更多的是因为曹操,而观山太保不仅出现的晚还是家族性质的,修皇陵的,江湖上名声小很正常。
杜绍轩解释道:“明初兴起的一个盗墓家族封家,这个封王坟也叫地仙村,是一个叫封师古的人妄图成仙而造的,最重要的是据说汪藏海的风水术可能就是和封家的祖上学的。”
“汪藏海!”张日山真的惊讶了,九门这帮追寻终极的就没有不知道汪藏海的。
或者说后来吴邪找的墓基本都是被汪藏海改造过的。
至于汪藏海跟着封家学习这种事儿,我没法证明我说的是对的,你也没法证明我说的是错的,历史就是一个框,随便你往里边装。
反正时间对的上,也能扯上关系,封家受刘伯温的推荐,在明初时开始给朱元璋修墓,深得皇家的信任。
汪藏海呢,明朝建筑家、风水家,参与设计建造明祖陵等建筑,深得朱元璋和朱棣信任,真正大显身手时却是在朱棣时期,比如主持修建整个明皇宫,那是朱棣迁都之后的事情了。
朱元璋时期,汪藏海就参与了明祖陵的修建,明祖陵可不是朱元璋的墓,是朱元璋他爹、爷爷等人的墓,朱元璋的墓叫明孝陵。
所以,时间对的上,工作有关系,杜绍轩的话谁能证明不对?
等杜绍轩说完他知道的一些信息后,张日山是真的上了心了,最初想着找内奸的心思都放下了不少。
这时,幺妹带着大家下了盘山公路,沿着山间羊肠小道,绕山而走。
最有经验的小哥一进羊肠小道就看到了地面上的痕迹。
接着老齐(黑瞎子)和张日山也蹲下去仔细观察这些痕迹。
少顷,小哥道:“四天前留下的痕迹。”
杜绍轩问道:“有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痕迹?”
小哥摇了摇头。
杜绍轩叹口气道:“看来老胡他们被看的很紧,应该是孙耀祖透露了什么,不排除裘德考知道我和你的存在。”
小哥没有说话,之前杜绍轩已经说过基本情况了,老齐(黑瞎子)和张日山也没说什么。
找到了裘德考他们的痕迹,这就不需要幺妹儿带路了,地仙村确实有些……很危险,所以杜绍轩看着幺妹儿道:“幺妹儿,就把我们带到这里吧,你先回县城,等我们回去时再带你走。”
“你在说啷个,我可不是虚哥也不是疯儿洞,不上我去我就自己去。”
……
由于幺妹儿实在不配合,杜绍轩生怕幺妹儿真的自己偷偷的跟着去,那更危险,只怪小哥的魅力太大。
没办法,一行人继续在幺妹儿的带领下赶路了。不久便找到了古栈道的遗迹。那是一派峭壁插在半空,石板和木材搭成的“五尺道”悬在其上,这段古道是先秦时期,为向山外运送巫盐而筑,秦时工程非同等闲,“长城、秦淮河、古栈道、秦陵、阿房宫”等等,其中的艰难奇绝和规模之巨,都使今人难以想象。
一行人踏上“五尺道”,穿行在云雾幽深的峡谷之间,有如踏云而行,每一步下去,落脚处的石板都摇摇晃晃,有些地方石条石板都塌落了,仅有几根颤悠悠的木头凌空搭住。
虽然危险,但是众人也没觉得怎么样,这次来的都是高手,即便幺妹儿也是正儿八经蜂窝山里的传人,从她随手从身上摸出药粉来就知道她也不简单,要是真是一个单纯的妹子,李掌柜这老江湖肯让幺妹儿跟着杜绍轩和小哥走?
不过这古栈道确实也不好走,放眼看去,满目都是上悬下削的崇山峻岭,脚下急流奔腾,势若狮吼雷鸣。看下方的山间都是云雾,仅闻得水声势大,却不见激流翻滚的情形。
而越往深山里走,周遭的景色越奇,明明见到苍崖封锁无路可进,等行到峰回路转,却见云开处别有洞天,蒸郁不散的湿气借山势冉冉升腾,化作浮云细雨。有的地方是乌云滚滚,有的地方又是茫茫白露,云雾遮绕之处,都似乎是虚幻之境。古道也随之变得更加艰险,海拔落差已接近千米,这时候大家都小心了起来,掉下去没说的,死无全尸。
到了尽头,一行人休息时,幺妹儿指着山坡下边对小哥道:“小哥哥快看,下面就是你们要找的青溪镇了,你看镇里房屋还在,说不定我家以前的房子都还没塌。”(自己翻译四川话,找不着翻译器,真为难我这北方人了。)
“噗~”×3
这“小哥哥”叫的好,幺妹儿有前途。
小哥脸都有点红了,但是吧,他能忍,幺妹儿却忍不了,拿出药粉就往杜绍轩、老齐(黑瞎子)、张日山脸上盖,道:“别个和小哥哥说话关三个瓜搓搓么事,我那个邪火冒哦!”
除了杜绍轩早有准备外,老齐(黑瞎子)和张日山都没想到幺妹儿这个“软”妹子会这么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直接中招了。
杜绍轩和小哥能抗住,但是老齐(黑瞎子)和张日山不行,真软地上了。
张日山方了,老齐(黑瞎子)收起了怪笑,露出了个真正的笑脸,道:“好妹子,哥哥错了……”
“啷个是你妹子呦,你个瓜批还想当我哩哥哥,你算老几呦!”
老齐(黑瞎子)瞬间自闭了。
小哥特别无奈的看着杜绍轩,幺妹儿看到这一幕,脸又黑了。
杜绍轩赔着笑脸道:“幺妹儿,小哥是我的叫法,你可以叫他老张,还可以叫他灵……”
小哥瞬间就捂住了杜绍轩的嘴。
幺妹儿不爽道:“啷个老张也忒难听了,我也叫小哥吧。”
插曲过后,老齐(黑瞎子)和张日山摊坐在地上,杜绍轩伸手拿出望远镜和小哥开始站在这里看山下的情况。
只见有很大一片古朴的民居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腰处,街道多有石阶贯通。由于古镇早已荒废了,镇中灯火人烟皆无,似乎周围连只野猫野鼠都没剩下,完全是一派鸦雀无声的死寂,连地图上都已没这地方了。
简单的看了一下,等到幺妹儿气消了给老齐(黑瞎子)和张日山解了毒之后,一行人顺着裘德考他们留下的痕迹开始往下走。
这人迹罕至杂草丛生的地方,如果一个人走过去,留下的痕迹会很小,但是大队人马走过去,那留下的痕迹根本不用想着清理干净。
顺着裘德考等人走过的路线走到山脚时,天已黑透了,幺妹儿让打头杜绍轩找根长树枝探路。因为这里有很大一片坟地,棺材都被迁祖坟的时候迁到别处去了,留下的空土坑里,长满了杂草,草高地陷。
杜绍轩道:“不用,有他们走过的痕迹,跟着我走就行了。”
过了这片坟坑,又绕过几处干涸的池塘,终于进了古镇,只见青溪镇一幢幢古老无人的建筑,皆是门户洞开,大部分连门板都卸掉了,里面的家具也搬了一空,只留下空壳房屋和满墙的语录,在夜幕中如同一片片高大漆黑的鬼影,盛夏时炎威正炽,一丝风也没有,入夜后的空气更加潮湿闷热。
见到幺妹儿有些不安,杜绍轩把黑刀递给幺妹儿道:“背着这把刀,它能保护你。”
“好重!你是不是在坑我,不想自己背着走?”
“背着。”
小哥一句话顶过杜绍轩千万言,幺妹儿老老实实的把黑刀背在了背上。
黑刀已经是杜绍轩的了,刀上的辟邪之力并不会因为幺妹儿背着而有所改变。
“这刀好神奇呦,让人别个心里暖暖的噻。我去头前给你们带路。”
这是幺妹儿的感觉,背着刀感觉不害怕了,又跑到队伍最前边带路去了。
杜绍轩憋着笑道:“幺妹儿,你知道我们去哪儿吗就头前带路?”
幺妹儿小辫一甩,道:“别以为我傻,肯定是找前边那帮人落脚的地方。”
好吧,得亏没笑,否则肯定会被这小辣椒反笑的。
还是那个道理,清溪镇很多年没人来过了,裘德考他们在街道上走过的痕迹在手电照耀下异常明显。
跟着痕迹,没多久就到了小镇中央的一幢乌瓦白壁,门口有一对很大的石狮子拱卫的老宅前。
老宅大部分都被拆除了,不复当年旧貌,剩余的部分规模要比旧时小了很多,除了门前的石狮子之外,只有这幢楼和一道峥嵘巍峨的青石牌坊,是清代以前保留下来的古老建筑。
幺妹儿这时道:“我知道这里,这里以前叫封家宅,但后来的几代主人都不姓封,宅前的青石牌楼和石狮子,已有几百年历史了。不过这里老早就没有人住了,都说里边不干净,是凶宅。”
杜绍轩听着幺妹儿的话,墨镜下的眼睛微微眯起,上前一步,猛然跃起从青石牌坊背面拽下来一具尸体。
除了幺妹儿害怕往后缩以外,别人都围在了这具尸体前。
这具尸体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衣服什么的并没有多少损伤,应该是裘德考的人。
老齐(黑瞎子)摘下眼镜,蹲下检查了一下道:“脖子被捏断了。”
接着他把手往这人的脖子上放了放,道:“凶手留下的印痕看似是手掌模样,但是手掌比常人大很多,手指长的不似人类,尸体也没有中尸毒的迹象,凶手不是鬼不是粽子是怪物。”
杜绍轩心念急转,道:“巴山猿狖,应该是巴山猿狖干的。”
张日山张嘴要问什么是巴山猿狖的时候,幺妹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道:“什么巴山猿狖,神神道道的就是巴山里的猴呗。”
杜绍轩深吸一口气,不生气,道:“对,幺妹儿说的对,就是巴山里的猴干的,这孙耀祖我说了,他原名封学武,封家最后一代的传人,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封学文,封学文养了一只巴山里的猴子,后来死这里了,那只猴子应该活下来了。”
封学文,孙耀祖的哥哥,曾经跟着陈玉楼去过瓶山,那时候封学文就是一个小喽啰,后来,卸岭倒闭了,他就去东北当了土匪,因不愿意替日本人卖命,又投了军打日本人,解放后当上了团长。
因为他的特殊经历,特殊时代被下放到农场了,在那个农场里,封学文和小时候过继给别人当儿子的孙耀祖重逢了。
重逢了之后,封学文把祖训和地仙村的事情告诉了孙耀祖之后,就带着他养的巴山猴子跑了,来了这里。
那只猴子是认识孙耀祖的,在农场时,那只猴子经常偷东西给两兄弟吃。
老齐(黑瞎子)又问道:“照你这么说,那巴山猴子应该是那什么孙耀祖那一边的,怎么会主动攻击呢?”
杜绍轩无语道:“猴子杀的是裘德考的人,和认不认识孙耀祖有什么关系?”
老齐(黑瞎子)立刻不说话了,感觉尴尬了,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此时天空开始下起雨来,一具被猴子杀了的尸体也吓不到人,当下也都不再耽搁,各自打着手电筒穿门入内。
封家宅的孤楼里面除了战斗的痕迹和裘德考等人遗留下来的东西外,尽是奇形怪状的石兽,石兽面目凶恶狰狞,体态圆滚,与门前的石狮子有几分相似,但并无威武气质,只能让人感到邪恶可憎。
老齐(黑瞎子)话最多,拿着手电照着石兽的脸,疑惑道:“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石狮子,怎么这么丑?”
张日山看着另一个石兽道:“这些石兽不像是镇宅的狮子,倒像是陵区的守墓石雕。”
老齐(黑瞎子)摩挲着下巴,道:“这石兽鬃毛如剑,耳朵大得出奇,还鼻孔朝天,怎么看着像只……野猪啊!”
杜绍轩瞥了一眼,道:“对,那就是猪,也叫乌羊,没什么意义,早点休息吧。”
已经用眼睛看过用耳朵听过了,这封家宅也就看着恐怖,实际让,什么脏东西都没有。
但是张日山不知道杜绍轩的本事,仍然让他的手下把整个楼检查了一遍。
然后他的手下汇报说,已经有人搜寻过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这个结果杜绍轩早就知道了,裘德考都来过了,这里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到了整理铺盖时,幺妹儿非常不客气的把铺盖铺到了杜绍轩和小哥中间,睡的时候还紧紧抱着那把黑刀。
一夜无话,次日早上仍是阴雨绵绵,也幸好是阴雨不是大雨,再加上青溪镇遍地都是土坑、泥沟,虽然道路泥泞难走,但是裘德考等人走过的痕迹仍然还算是明显。
跟着痕迹在清溪镇绕了一会圈子,然后,就是一路往西通过一个塌陷出来的洞口进了清溪镇地下的隧道。
幺妹儿说青溪镇历史很古老,开了几百年巫盐矿,巫盐是一种特殊的地质盐,可以加工成食用盐,古时盐税极重,私采地盐是要掉脑壳儿的,民间大多都是偷着挖掘开采,以此谋取暴利,所以青溪一带的大小矿井不下千百处,到清代前后就差不多开采尽了,山中再也找不到新的盐脉,加上后来大举修筑防空洞,使得山里遍地都是窟窿。
“天然的、人工的、半人工的”各种洞穴山窟纵横交错,相互累积叠压,有的地方深可数十里。
进了隧道,发现这里的隧道果然都是在以前的矿井中修筑而成,浅灰色的水泥墙,给人一种十分肃穆冷酷的观感。水泥脱落的地方,还可以看到原本矿道的岩层,局部范围内的渗水十分严重。
在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杜绍轩终于看到了想看到的东西,那是一个很小的眼球状标记,很新,绝对是老胡他们留下的。
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一行人顺着痕迹往东来到一个十字通道处时,裘德考等人留下的痕迹很多,每个通道口这里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
张日山迟疑道:“一条一条的试?”
杜绍轩没说话,和小哥往前、左、右各个通道口检查了一下后,小哥指着左边通道口处又一个眼球状图标招呼了一下杜绍轩。
杜绍轩见此,也指着这个图标道:“这是老胡他们留下来的,走这里。”
这边通道的渗水很严重,也可能是和下了一夜的大雨有关,两侧虽有排水管口,但地上的积水仍是有脚面深浅,水泥墙下边都生满了绿苔。
黑绿色的墙根里铺了满满一层蜗牛,白花花地十分显眼,往里走蜗牛更多,有活的也有死亡后留下的空壳,最多的还是被裘德考等人踩踏出来的烂乎乎黏糊糊的痕迹,挺恶心的。
好在后边一截路被裘德考等人处理了一下,路中间的蜗牛都被铲起来堆到两侧墙根了,但是,仍然很恶心。
走过了这片铺满蜗牛的通道,推开一道半关的铁门,里面豁然开阔起来,头顶有一道道山外的亮光漏下,雨已经停了,有一阵阵阴凉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然而,散落在地上的弹壳表明这里出现过变故。
张日山和老齐(黑瞎子)下意识的就戒备了起来,小哥则看向杜绍轩。
杜绍轩看了看,听了听,道:“没事儿,不用理会,走。”
前边还是隧道,只是隧道里有许多天窗般地裂缝,有不少光线漏下,清新湿润的空气也是通过裂缝进来的。
继续沿着隧道走了数十米,到了一处巨大的拱形水泥门洞前,门洞里除了标语和一具被打烂的手摇式防空警报机外,就是地上密密麻麻的弹壳了。
张日山和老齐(黑瞎子)这次学着小哥盯着杜绍轩,杜绍轩再次看了看,听了听,道:“没事,继续。”
眼睛看的是阴气,耳朵听的是活物。
接下来,一行人加快了脚步,顺着痕迹在隧道里走了几公里,竟然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抵达隧道的尽头时,只见隧道侧面皆已坍塌,露出很大的一个山洞,洞中都是碎土砖石,看砖色都是古砖,里面尚有被刨出一半的乌羊石兽,在洞窟土层中半隐半露,粗略一看,为数也是不少。
这些乌羊石兽明显有人为移动过的痕迹,而且山洞往里约两三米的侧面被凿开了一个大洞,洞口很亮,联通着外边,看痕迹,裘德考等人都从这个大洞走了。
张日山他们还想研究一下这个奇特的山洞,杜绍轩却直接从那个连着外边的大洞里钻了出去。
出来了发现这洞口正是开在山腰处,洞前有一段陡峭的石道,蜿蜒曲折通到山谷底部,在此处却看不到谷底的情形。
对面是一大片倚天接地的峭壁,壁立千仞,云烟缥缈,数十条雨后形成的瀑布,从山内奔涌而出,自绝壁缝隙间直贯谷底,由于山壁奇高,倾泻出来的水流,如同一道道直上直下的银线,凌空坠在苍郁的险崖古壁之间,蔚为壮观。
峡谷两侧的绝壁上,都凿有凹在山体中的鸟道,纵横回转,密如珠网,不知都通到哪里。
除了这些,就是绝壁上密密麻麻的悬棺了,此地很久以前有“挂棺趋吉、落木为祥”之古风,人死后,都是把棺材挂在绝壁上,观山太保的祖先就是从这悬棺里找到了一些古籍,然后综合整理成了一门用来盗墓的“观山指迷术”。
杜绍轩先出来,接着是小哥和幺妹儿,老齐(黑瞎子)和张日山没办法,只能跟着钻出来。
结果被杜绍轩推回去了,道:“这鸟道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都出来塌了怎么办?”
接着,杜绍轩拿过黑刀在前,幺妹儿在中,小哥在后开始沿着鸟道往下,老齐(黑瞎子)和张日山他们这才一个一个的跟着钻出来往下走。
这里离峡底较近,而且这段绝险的鸟道仅通峡底,只能从近乎垂直的峭壁鸟道中下行,裘德考他们走的也是这条路。
就此沿路走去,可以看到古壁间尽是很原始的岩画,大概都有几千年的历史了。
这些壁画似图腾似传说,风格奇异罕见,经千仞鸟道而下,漫山皆是,而在那些岩画饱受风雨剥蚀的古老残迹中,都描绘着一幕幕地狱般的场面。几乎全是各种各样的恐怖灾难,有蝗虫蔽日、洪水泛滥,也有山火焚烧、山崩地陷、人类与百兽相残……
看了看这些壁画,杜绍轩扭头对幺妹儿道:“幺妹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远离我和小哥,看到壁画上的内容了吗?我们十有八九都会遇到。”
幺妹儿瞪大了眼睛,道:“你一定是想吓唬我是吧!”
杜绍轩面色凝重的摇摇头,大声对着跟在后边的老齐(黑瞎子)、张日山等人道:“都小心点,壁画上的内容就是我们后边要面对的,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最好不要胡乱乱动,稍有不慎就是来年花纸钱的节奏。”
嗯,杜绍轩没说什么“要走就赶紧走”的话,何必那么虚伪,看这壁画就知道就杜绍轩和小哥的话,那真要凭运气了。
老齐(黑瞎子)跟在小哥后面,看看壁画,又伸头看看面色凝重的杜绍轩,郁闷道:“老杜,我真特别想问候你,我决定不忍了,你大爷的不干人事儿!”
杜绍轩眼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理亏,忍了。
手抓住绝壁上凸起的一块石头,身体往后一倾斜,看到张日山有退缩的意思,杜绍轩立刻道:“张日山啊,这里也许埋藏着汪藏海的秘密的,或许还会有一些更古老的秘密。”
张日山黑着脸,冲着杜绍轩露出一根中指后,扭头对他带来的人,道:“你们原路返回,别在清溪镇逗留,直接回巫山县。”
听到张日山的话,杜绍轩刚看向幺妹儿,幺妹儿立刻道:“我不走,我就不走。”
好吧,对这任性的小姑娘真没办法,不过,再危险,杜绍轩、小哥、老齐(黑瞎子)、张日山这阵容四保一绝对能保住。
至于老胡他们,都为了他们进来玩命了,他们还想怎么样?
另一边,张日山摆平他的手下后,大声冲着杜绍轩道:“老杜是吧,你要是骗我我跟你没完!”
杜绍轩笑了,道:“那挺好的,代表我们活下来了,总之,这件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张日山一噎,无语道:“你还真实诚。”
杜绍轩脚上一用力,凌空摆了一个摊手耸肩的姿势,道:“没办法,几百年前的事儿了,谁又能肯定呢?”
张日山黑着脸又对杜绍轩竖了一个中指。
这时老齐(黑瞎子)插嘴道:“我呢?你就不分给我一个人情?”
小哥冷不丁道:“以后我会在口袋里装钱的。”
老齐(黑瞎子)脸跟着黑了,道:“你和老杜还真是一丘之貉,这是咒我挣不着钱呢是吧?”
说话间,一行人终于到了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