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觉很快就想起了自己之前看见的那些粉末——在神社最深处自己找到的那些粉末。
那些在过去因为祭祀而死去的可怜祭品们,残留下来的骨粉。
上野觉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可以在这里看见这个东西——联想到对方之前在警察局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能力,很容易就可以想到,这种来源如此诡异的粉末,很有可能就携带着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
不仅如此,上野觉在打破了作为容纳的玻璃之后,检查这些粉末,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有一种奇特的力量,缓缓地泄露到外面。
不过,自己之前对这些东西进行检查的时候,他都没有从这些粉末感觉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之前从神社那边获得的粉末,其性质上来讲,很有可能是所谓的原材料之类的东西。
“这是什么?”
他看向了旁边跪坐着的警察,开口质问道。
“这是祂的吊坠,有着神奇的力量,是祂神力的象征。”
井本定久表情有几分古怪,他似乎也没有想过在这些彩色玻璃之下,有着这么多白色的东西。
或许是出于他对神明的敬仰,他挣扎着伸出了自己的书,朝着上野觉的方向伸了过来——“把他还给我。”
之前上野觉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一念之差被传销了的人罢了。只是当自己将这个项链破坏之后,他才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态度渐渐发生了些许变化。
现在的井本定久,身上并没有任何警察的模样,活像一个被神明蛊惑的教徒。
“求求你,把它还给我。”
井本定久双目里刚刚涌现出来的渴求表情吞没了他的理智,他僵硬地伸出手,直勾勾地看着上野觉。
上野觉表情顿时一愣。
这些粉末,难道就有着类似蛊惑人心的力量吗?
他猛然回头看向旁边站着的小泉壮介,幸好,他现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只是单纯地看着井本定久,因为对方突然表现出来的改变,表现出了一种困惑的表情。
看来,这种粉末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有着效果的。
“这些粉末就是你之前找我检测的那个吗?”
他对着上野觉问道。
上野觉点了点头。
紧接着,上野觉锐利的目光指向了井本定久:“这个项链,你哪里得来的。”
井本定久听到这个问题,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要回复的意图,双眼里仍然表现出他对这个项链的渴望。
上野觉见状,手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原本就已经有些许破损的项链更加破损。
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井本定久呼吸猛然一滞。
“别用力!别用力!”
井本定久焦急地说道,就好像现在被上野觉拿在手里的,不是一个纪念品项链,而是对方十分宝贵的珍宝。
和上野觉想的一样,对方身上发生的变化,让他朝着神社的信徒更进了一步。
“这是我之前去神社的时候,他们送给我的礼品。”
井本定久语气有些急切:“那是神明假借着祂的信徒交给我的,求求你把它还给我。只有通过它,我才可以去往那条可以参拜神明的道路”
对方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警察的模样,就好像一个瘾君子一般,让人觉得有些发寒。
从对方的话语中,上野觉已经猜到了这个项链的作用。
上野觉一直清楚,关蝉的神明有着让其他人进入一个幻境的能力。有的人在幻境中迷失了自我,变成了挂在大树上,化身为蝉的可怜人,之前上野觉在医院看见的那些病人就是这样的——这种情况的被害人,还会被有心之人操控着,听从他人旨意行事。
还有的人,只是被暂时拉入其中,对他们而言,就好像是一次突然的昏厥,做了一场噩梦,并没有过于严重的后果。
之前在警察局回溯发现的那几个瞬间失去了意识的警察就是这种情况。
而现在,上野觉终于知道那些沉入了幻境,但并没有走向自己结局的人是什么情况了。
井本定久就是个例子。
还没有彻底变成蝉人,完全听命于他人,成为一个傀儡,身体也不会发生过于恐怖的异变,大致上还属于一个人类。
但在他的内心里,已经潜移默化地开始信任关蝉,渐渐被洗脑。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还可以和上野觉交流,而不是和旁边那个巫女小姐一样,一到关键时刻,就仿佛是失去了自己的记忆一般。
“所以,你之所以要放出高坂爱子,是神明在那里告诉你的?”
井本定久点了点头。
“那你在那条路上,有没有看见其它的人。”
上野觉想起来这样一个问题,对着对方再次开口。
井本定久脸上表情顿时一滞,他一下子就沉默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一时间没有开口。
从对方这个反应来看,上野觉就清楚自己问到点子上了。
“你老实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把这个项链还给你。”
上野觉一边说着,一边催动着怨气,把那些附着在项链上的粉末尽数抹去。
“”
井本定久目光闪烁,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那里的确不只有我一个人”
“还有谁!”
上野觉眼前一亮,对着对方追问道。
“我不认识他,也没有和他交流过。”
井本定久继续说着。
“不过,我感觉他应该是一个医生。”
“医生?”
上野觉一愣,他立马想起来了自己一开始调查关蝉市的起因。
“嗯,他应该还是一个搞研究的。我看他衣服上面还挂着研究室的牌子”
“牌子?你有看清楚吗具体是哪个地方吗?”
上野觉感觉到有一分惊喜,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没找到的那个医生的踪迹,在现在突然有了线索。
“不,我没仔细看不过,那种牌子,应该是关蝉医院那边资助的某个实验室吧。”
井本定久不确定地说道。
“那个人我就只知道这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