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墨云清脸上彻底没有了笑意。
他面色一肃,冷冷道:“别胡说八道,你是穆云朝的人,我可不是。”
他把头一扬,咬牙道:“我生是西域人,死也是西域的鬼,之所以来这里,就是要找不痛快。”
他神色难得狰狞起来:“至于其他的,我才懒得管,但是,你如果认为我尚是穆云朝的子民,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面具女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心里一阵心疼。
她狠狠瞪了一眼樊子衿,道:“不会说话就别说,你是应该好好学习一下,什么才是对待主人的态度。”
樊子衿也感到自己说的话不合时宜,似乎触到了墨云清的过往。
他讪讪地摊了摊手,道:“算我不会说话。”
墨云清面色稍微回暖。
他又重新笑道:“刚才有点失态了,见笑见笑。”
樊子衿佩服地看着他。
这个人这么会控制情绪,喜怒转换就在一瞬间,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
像他这样的人,究竟是经历了多少历练,才会变成这幅模样呢?
樊子衿摇了摇头,由衷道:“主人,有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大不如你。”
墨云清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樊子衿当然不如他。
在墨云清眼里,樊子衿经历的事情,无异于小孩子过家家,根本就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不就是被老虎差点撕成两半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樊子衿脸上那道故意久久不愈的疮疤,墨云清更是觉得很可笑。
若是真要牢牢记住教训,只需要把这道暗红色的伤痕刻在心上,形成一个永久的、无形的烙印,比任何外在的表现要有用的多。
但是,墨云清的这些想法当然不会如实告诉樊子衿。
他只是淡然一笑,心里默默计算和谋划着。
面具女也不敢再开玩笑了,也跟主人专心等着来客。
又是好长的一阵静默。
就在樊子衿又快失去耐心的时候,墨云清突然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轻声道:“来了。”
面具女和樊子衿都没看到人影,忍不住面面相觑。
但是墨云清却已经吩咐起来了:“快去冲几杯热茶,要上好的西湖龙井,来人大概三五人。”
樊子衿又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
墨云清看他一眼,似乎不满于他的磨磨蹭蹭,但是依然耐着性子回答道:“我的武功也不弱,这点动静还是能听出来的,你今天话尤为多,快去做事吧。”
面具女已经忙活起来。
淡雅的白瓷盏里,盛着翠绿的茶叶,都是细碎的茶尖,无不是最为名贵的品种。
清澈甘甜的山泉水浇下去,升起袅袅的热气,瞬间氤氲出清淡的茶香。
墨云清就在这一片茶香中,含笑注视着面前的汉子。
这汉子长得相当粗犷,年龄大概在四十左右。他虎背熊腰,一张脸上刻着坚毅的线条,一双眸子更是像豺狼,炯炯有神。
他的打扮,同样是不拘小节,这时天气已经温度较高了,他只随便披了一件灰色的袍子,根本遮不住一身精壮的肌肉。
在这汉子后面,还跟着四个差不多打扮的年轻小伙子,每个都身材健壮,双目有神。
这汉子瞧着案几上拜访的瓷器,看着舒展升腾的茶叶,面上露出一副快活的模样来:“云清,怎么来了穆云朝,也学起这套虚礼来了?”
墨云清笑的更加开怀:“既然是秦叔亲自造访,云清自然要拿出最高礼节相待。而且,既然在穆云朝京城,倒不如入乡随俗,学学附庸风雅罢了。”
这个被称为秦叔的,明显心情不错,大笑道:“你这小子,到了穆云朝倒是如鱼得水,刚才叔一路走来,看见你这儿奢华万分,不比在家里的时候差几分。”
他摇头道:“你这爱好铺张浪费的个性,真是一点也不改。”
墨云清应道:“云清一身臭毛病,还请叔多多包涵了。”
秦叔拿起茶杯,一点都没有闻香品茗的样子,直接咕噜咕噜灌下去一大口。
面具女忍不住偷偷皱了皱眉。
这人好生粗野,这般牛饮,怎么配的上这好茶?
这还不够,秦叔又嚷嚷道:“光喝这劳什子,真不过瘾,云清,你若是真想好生招待秦叔,倒不如烤上几条羊腿。”
他咂嘴道:“一路奔波,风霜劳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