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妃所幸把药汤搁置一边,没了要喝的心情,情绪非常差。
看着小太监唯唯诺诺的样子,她更是心烦,问道:“惠妃有喜的事情,皇上知道了吗?”
她知道这个金太医与她父亲裴老将军交情不浅,据说曾经还对自己有意,动过上门求娶的念头。
但是郎有情,妾无意,她义无反顾地入了工后来他也辗转成了太医。
物是人非,但金太医似乎一直对她恋恋不忘,也没有再娶过别人。
但裴妃对皇上衷心不二,从没有动过别的念头,虽然金太医在宫中明里暗里帮了她一些忙,但是她向来视为理所当然,也没有做些表示过。
小太监赶忙道:“此事就是金太医告诉奴才的,说是此事重大,他只哄骗惠妃说是普通的病症,并未说出实情,一切情况,听娘娘安排。”
裴妃的脸色渐渐阴转晴。
看来这金太医果然是对她一片痴心,哪怕他们已经绝无可能,依旧如此帮着她。
既然皇上和惠妃都不知道有了孩子,那可就太好了。
她要好生安排一番,绝对不让小桐那个贱人得意。
敢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别想有个好下场!
小太监听她沉吟许久不做声,便偷眼去瞧她,正好望见她狠厉的表情。
这种表情,小太监不是没有见过。
那般的穷凶极恶,那般的偏执疯狂,只有为情所困、为情痴狂的嫔妃才会有。
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裴妃明明已经用尽心机,却仍然是白费功夫。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裴妃阴沉沉地笑了,眼中尽是恼恨和奸猾,对太监道:“惠妃近来如何?”
小太监仔细看她脸色,不敢隐瞒,只得如实相告:“惠妃作息规律,不爱奢华,而皇上待她极好,常陪她一起,目前正得势。”
他每说一句,裴妃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说到最后,裴妃恨声道:“就凭她,也想霸占本宫的东西?可笑,真是自不量力。”
小太监陪着笑附和,对她一阵溜须拍马,心中却不以为意。
现在后宫局势明显不利于裴妃,皇上有意疏远她,皇后有意打压她,而惠妃有了子嗣,恐怕将来也会压她一头。
裴妃暗自咒骂了一会儿惠妃,眼珠一转,对小太监道:“快去请金太医,就说本宫头痛,点名要他诊治,快去!”
小太监不敢怠慢,连声答应着,去请金太医。
没过一会儿,金太医就进来了,小太监识相地离开。
他是个相貌平常的男子,气质稳重,像个儒雅的儒生,身上有种书卷气。
像他这样的人,学识渊博,气度沉稳,找个好女子并不难。
但是若想得到裴妃的青眼,就有些自不量力了。
他跟裴妃很小的时候见过几面,从此就情根深种,盼望着长大后晚婚。
但是像裴家那样家大业大,恐只有帝王家与之相配,再加上裴妃对皇上一见倾心,他也只能黯然离开。
但是他后来还是决定去宫中任职,幻想着说不定能与裴妃再会,至少还能帮衬着她点。
入宫之后,他只见过裴妃一次。
那时,她依偎在皇帝身边,娇笑着不知说些什么,而皇帝的表情也很温柔,他远远地望过去,都觉得般配和登对,再反观自己,真是自惭形秽。
知道她过得不错,金太医终于收敛了不该有的想法,老老实实甘于他的职位。
但是进来都传言裴妃失宠,闹得沸沸扬扬,连他都知道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她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被刁难。
所以,当惠妃让他看病时,他正准备报喜,突然就考虑起来了裴妃如今的情况,再三思量,还是瞒下了实情,只哄骗她是普通小疾。
然后他秘密找到裴妃身边信任的太监,通风报信,目的就是能见她对面,商议此事,顺便……顺便好好看看她。
金太医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仰慕与惊叹。
当年那个与他嬉戏玩闹的小姑娘,一晃成了深宫之人,脸上不再是纯真和无邪,但是变得更有女人味、更有魅力了。
她穿着质地最轻盈细腻的绸缎,腰上的流苏晃着,惹人遐想。
她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像一只恃宠而骄的猫儿,既慵懒,又像是随时处于警戒。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果真如此。
当初他进宫,只是隔着各式各样的人群,只敢远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