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乾蹙眉，“还有吗？”
“其实，我们所说的‘圆满’，都是指灵魂和心境的。”
心魔阴恻恻笑道：“你说一个人正常情况下，什么时候最累？”
方乾摇头，“你直接说。”
“用脑。”
心魔笑道：“肉身永恒，那是一个难以破解的难题。永恒这两个字太难，起码对于体魄来说。但是灵魂可以，就如同一盏灯，只要你一直给添油，灵魂之火就不会灭。”
“万物的灵魂就是灯火，躯壳就是油灯，血液就是油。”
“当有一天，人老了，血脉之力衰竭了，火就会灭。”
“这就是油尽灯枯。”
随后又笑道：“当然了，在很久很久之前，只要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保持肉身不腐，活个几十万年，百万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后来，有人觉得人活的久了，就会多生事端，就在这清虚界下了特殊的术，我愿意称这种术为咒。下这种咒的人，就是帝后。”
方乾双眼微眯，他当然听到过这个称呼。
“那时，人的寿命最高不会超过一百岁。”
心魔呵呵笑道：“可真是残酷呢，但是人的本性是什么呢？本性就是贪恋红尘。他们的智慧再一次被打开，心开了窍，这就是吴大天尊的那个时代，上下大概也有五万年左右的历史，到了吴大天尊那一代，算是走向了真正的巅峰，打破了生命的枷锁，大部分人又可以活得更久了。自此，人类血脉重新发生异变，百年寿命只会是普通人。”
“可谁也没想到，好死不活的大家都开始研究毒，搞得整个天下乌烟瘴气，毒气弥漫每一个角落。”
“又经历漫长岁月，剧毒被拘束在毒岭那样的地方，但是无法完全清除。那你说，有办法解决吗？”
方乾双眼微眯，“除非完全带离这个世界？”
“不错的想法。”
心魔笑道：“你能够想象到的，别人也可以想象到。但是你想过一个问题吗？毒，也是力量的一种，也是天地灵气所化。如果把这个天下所有的毒都直接扔出天外，那么这个世界的力量就会大幅度减弱。故此，他们选择了用结界封印。好了，这只是闲话。让我们回到正题上，人的灵魂是非常依赖于体魄的，体魄维持灵魂之火的延续。即便生命的桎梏被冲开一部分，但是诅咒依旧在，超过两千岁的时候就会衰老，大部分小圆满的都活不过三千岁，这是一个很讽刺的现实。”
“那么，你说天御大帝凭什么活到了现在？”
闻言，方乾眉头一挑。
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
心魔继续道：“他不仅可以保持最巅峰的力量，还可以保持年轻态，他凭什么？一万岁可是完全打破了生命上限。”
方乾思索道：“大圆满？”
“不，不，不。”
心魔道：“他并没有大圆满，大圆满是一个很恐怖的境界，就算是在远古时期，能够达到大圆满的也是极少的，更何况是现在这种世道？他现在，撑死也就是半步大圆满的境界。这半步之差，就是天壤之别。”
“很多人，都是伪大圆满和半步大圆满，只不过大部分人都分不清楚这里边的区别。”
“还记得杀掉南方大帝的那个阿狗吗？他就是伪大圆满。真正的大圆满，确实存在，但不是他。那是创世主宰第一个创造出的人，也姑且算是人吧。她拥有最强的大道之力，毁灭大道。所以，她才是真正的大圆满。”
“那么，有趣的问题来了，伪大圆满和半步大圆满，谁强？”
方乾沉默，完全没有头绪。
心魔笑道：“这依旧是题外话，就让我们聊聊天御大帝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就算他是半步大圆满，寿命也到头了。”
方乾道：“添油？”
心魔笑道：“这油，从何而来？”
方乾眸光闪烁，半晌才道：“灵苗。”
心魔哈哈笑道：“没错，没错。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大批的灵苗消失无踪，送往神秘之地。那么，你是否就得出了答案，那些老怪物也是靠这个办法续命的？只要有了油，灯火就可以点亮。至于为什么洗脑，把灵苗定义为商品的原因，你应该也想到了吧？”
将一切光明正大化，唯有如此，大家才会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习以为常的事情，就不会冒出反对这种事情的人，也更加不会让所有人去反对。
“他们并不在乎天下苍生的生命，他们在乎的只是高高在上，操控人命的感觉。”
心魔略显怅然，“其实这也很正常的，你觉得他们认怂了，殊不知那也是游戏的一种心态。他们喜欢看到各种反转的事情出现，当觉得事情不可控的时候，就会抬起手来，将一切顽抗分子抹杀。然后再过个几年，几十年，大家就都忘记了这件事情。人嘛，好了伤疤忘了痛，这也不是个例，而是所有人。”
方乾淡然道：“所以，第一次灵战，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失败的。”
那背后有帝殿！
心魔呵呵笑道：“灯，还是那个灯。可灯油却换了主人，这油你们肯定不会给他们添加。那么问题又来了，等他们手里的油用完了，你说他们该去哪里找灯油？”
方乾停下了脚步，面色阴沉。
心魔笑声阴森，“这就是一种恶趣味，你现在觉得你起码赢了，获得了胜利。可殊不知，他们将会在你、在周天星门志得意满的时候，将你们打入死亡的深渊，永远爬不起来。那才是他们想要的，为了那一瞬间的快.感，他们可以等上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方乾淡然道：“你是在提醒我？”
“算是吧。”
“理由是什么？”
“理由？”
心魔呵呵笑道：“我是他娘的看明白了，你小子是肯定不会逃的。既然如此，那我不如就留下来看一场大戏。看看你是怎么死的，或者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不管怎么说，你们总得死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