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凌云道长底细的纪无敌和袁傲策自然没有这种担忧。他们只觉得……有先锋开路,很好。
真相无敌(九)
前往睥睨山的路上果然很太平。
到睥睨山山脚,便见慈恩方丈正独自一人等候他们。
程澄城等人立马加快脚步,赶过去与他会合。
慈恩方丈道了声佛号道:“凌云道长已经带着众人杀上山了,他让贫僧在此等候诸位。”
白道中人个个摩拳擦掌。
蓝焰盟压制各大派多年,早让他们憋着气,窝着火。如今打到他老家,这股火气也终于有了发泄的途径。
纪无敌道:“大师不和凌云道长一起?”
好好的一句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不免就让人往歪路上想。
不过慈恩方丈不是那种人。所以他很自然地回答道:“有凌云道长带领武林同道,贫僧很放心。”
白道众人脑海同时闪过一个想法,不愧是苦恋多年还纠缠不清的情侣,彼此之间的默契和信任果非平常人能比。
纪无敌叹气道:“只是委屈你了。”
他说的委屈当然是指与凌云道长分开,少了相处的机会。
但是落到慈恩方丈耳朵里,自然而然地化为让他一大把年纪等在山脚下而过意不去,连忙道:“纪门主言重了。能为武林同道出力,贫僧甘之如饴。”
不愧是少林掌门和武当掌门啊。在关键时刻总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到最后,将武林的利益放到最前。这样高尚的情操让他们怎么忍心再反对和歧视他们之间的恋情。
有几个心思细腻的女侠已经忍不住潸然泪下。
慈恩方丈见大多数人发红的眼眶,讶道:“诸位为何如此感伤?”
袁傲策道:“大概秋天快过了吧。”
“……”慈恩方丈似懂非懂。
纪无敌感慨道:“该熟的都熟了,是收获的好季节。”
慈恩方丈若有所得,“花开花谢乃是天地常理,诸位何必耿耿于怀?”
……
他是多么豁达!
白道众人望着他的眼里满是敬佩。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依然这样镇定地安慰着别人。其实在他心目中一定更加担心凌云道长的安危吧?可是他却花开花谢来暗示人生生死无常,要看开。
程澄城突然抱拳道:“无论大师日后作何选择,在弟子心目中,大师永远是大师。”
“……”慈恩大师很茫然,他今后要作何选择?
花淮秀也道:“人生苦短。听大师一席话,我才终于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
“……”他刚才不是只说了一句话吗?几时变成一席话了?
樊霁景微笑道:“大师乃是方外之人,自该比我们看得更高更远。”
“……”慈恩大师被他说得压力很大。
纪无敌作总结道:“大师。你就放心大胆地去扑倒他吧!我们支持你!”
慈恩大师怔怔地看着他们半晌,恍然道:“莫非纪门主是让贫僧去扑杀那个蓝焰盟盟主吗?”
……
风骤冷。
所有人脸上的激动都被僵在刹那。
慈恩大师从恍然到茫然,最后惶惶然,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袁傲策甩了甩手中的剑,拉着纪无敌的手率先往上走,嘴里淡淡道:“不是砍人吗?”
众人如梦方醒,都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他身后上山。
留下慈恩方丈默默地反省——
他究竟说错了什么?
睥睨山高逾万仞,山壁陡峭。站在山巅,可俯视群山,胸生睥睨天下之豪情。睥睨山之名因此而来。
这样的山站在上面的确豪情万丈,但是爬上去就累得够呛。尤其越往上,山风越大,几乎要刮得人站不住脚。
唯一悠闲的人是纪无敌。他正被袁傲策抱在怀里,打着瞌睡。
这群人中当数花淮秀最为吃力,其他弟子三五成群地绑在一起,互帮互助。唯独他不愿在樊霁景面前落面子,一个劲儿地咬牙死撑,到后来竟将嘴唇生生地咬出血来。
一只手突然从斜里伸出来,拉住他的胳膊,将他从山道边缘拽了回来。
“小心。”樊霁景抓着他的胳膊仍觉使不上力,干脆搂住他的腰肢,半拖着他往上走。
九华山总共一套内功,掌门就算想教别的也不行。所以,他学的剑招虽然只是三流,但内功却是一流。走在这样的山道上只是略感吃力。
花淮秀感受着从腰上传来的力道,心跳怦然,伸手反抱住他的腰。
樊霁景只道他累了,也没有细想,安慰道:“很快就到了,再忍一忍。”
花淮秀抬起头,强风从面上刮过,森冷如刀,削得整张麻热辣辣地痛。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这条路长些,再长些……
老天显然没听到他的心声。
没走几步,他就听到袁傲策在队伍最前喊道:“前面是停云坪。可稍作休整。”
众人见有了目标,各自加快脚步。
花淮秀温馨的时刻在别人的催促下很快便结束了。
停云坪在半山腰,植有绿木,占地甚广。
程澄城道:“适才山道险阻,易守难攻,蓝焰盟不应当放弃这样好的地势,轻易放我们上来才是啊。”
樊霁景松开花淮秀,上前道:“莫非是凌云道长已经替我们扫清了阻碍?”
纪无敌和袁傲策对视一眼。
以凌云道长所带领的那些所谓个高手是绝对不可能如此干净利落不留半具尸体的解决蓝焰盟守山弟子的。若是没猜错,应该是魔教所为。
袁傲策是魔教暗尊,最熟悉魔教实力。尽管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的武功达到纪辉煌的境界,但是如凌云道长这样的高手却为数不少。在攻城掠地的时候,一群这样的高手比一个纪辉煌更有用。
何况睥睨山曾经是魔教的地头,他们盘踞在此不下百年,山中所建密道无数,要对付少了纪辉煌的蓝焰盟简直易如反掌。
袁傲策悄声道:“蓝焰盟盟主在睥睨山么?”
纪无敌道:“当然。这样重要的时刻就算打死他,他也要尸变了来的。”
袁傲策的目光朝四周一转,若有所思。
在前方探路的弟子突然大声喊道:“凌云道长正和蓝焰盟交战。”
众人原本被蓝焰盟憋了十几年的火,刚刚又爬上爬了一肚子的风。煽风点火之后,自然呈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个个二话不说地卷起袖子操起家伙就往前冲去。
纪无敌坚定地拉住袁傲策道:“阿策,我们断后。”
袁傲策心想整个蓝焰盟也没什么高手,什么左护法在江湖上顶多排入一流高手之末。以凌云道长、辉煌门诸人的实力应付绰绰有余,因此也没什么兴趣,由着纪无敌拽着他慢悠悠地散步。
散着散着倒散出闲情逸致来了。他开始介绍沿路的风景,又说些当初在此发生的趣事,听得纪无敌眉开眼笑。
当两人终于走到战场边缘时,眼前的形势却与他们想象中差了十万八千里。
凌云道长等人几乎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empirenews.page--]
右孔武和左斯文两人在战场乱蹿,就是不应敌。
纪无敌抱胸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究竟是矛利,还是盾厚?这个千古悬案,今日终于有答案了。”
左斯文刚好跑到他周围,听到他如此说,又急又怒道:“门主,还不快想办法。”
袁傲策望着一脸麻木地追杀着他的孙玉良,皱眉道:“按人中有用吗?”
左斯文闪身避过孙玉良的剑,喘了口气道:“他嘴唇上的手印就是右孔武按的!”
“那个是手印?”纪无敌瞪大眼睛,“我还以为是孙掌门修出来的小胡子。”
大约是听到他的声音,孙玉良突然放弃左斯文,朝纪无敌冲去。
袁傲策不像白道众人那么手下留情,冲上去直接一剑劈断他手中的剑,又一脚将他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