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蕴岚的重压淫威之下,老陈家的推搡儿子给大丫道了歉,骂骂咧咧的扯着孩子刚离开。
大毛再次把放在角落的竹竿拿出来。这一次,他知道肯定是逃不过去了。
五块钱,因为他动手把人衣服撕坏了,赔掉了全部家当的一半。
今天就算不是被打个半死,肯定也要脱层皮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大毛脱掉衣服,双手抓着吃饭的桌子。“是我动手打的人,小妹已经吓着了。”
大丫抱着哥哥腿哭的撕心裂肺,嘴里含糊不清的解释什么。
咔嚓一声,郑蕴岚折断了竹竿扔在地上。以后这个家里,不会再出现鞭打孩子的工具了。
兄妹俩被竹竿鞭打了几年,它结实的跟金箍棒似的,甚至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梦魇。
而此时,就那样残破的断裂在地上。
看热闹的知了又聒噪起来,闷热的风拂过,又给院子增添了几分热气。
郑蕴岚脖子上挂着毛巾,汗水从脖子滴落到衣襟上,硕大的蒲扇多少能让她凉快些。端着两碗已经温的糖水出来。
大丫用手背抹抹眼泪,小碎步怯生生的走到郑蕴岚的面前。“妈,你不打我们吗?”
今天哥哥因为她打了架,让妈被人骂了,还赔了钱。这样他们都不会挨打吗?
“为什么打你们,又没做错事。”
若是自家人被欺负,连出面维护的勇气都没有,那才是没有血性没有骨气的懦夫呢。
又一次已经准备迎接鞭打的大毛,心中的疑惑更深。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图。他们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不但没有责罚,还夸赞兄妹情深。
默默的把衣服穿上,斜着眼偷看抱着大丫喝水的女人。
白皙的瓜子脸粉黛未施依旧光彩耀人,鼻子尖儿的汗滴,随着蒲扇左右晃动摇摇欲坠。
那双眼睛温柔似水、盈盈爱意,盯着大丫小嘴一张一合。那目光大毛见过,是从别人家孩子的亲生母亲眼睛中看到过。
哗啦一声,郑蕴岚拿着蒲扇从大毛的眼前闪过。教育他看人用正眼,斜着眼睛以后会变成斗鸡眼的。
大丫笑的前仰后合的,大哥以后会变成斗鸡眼了。
咕咚咕咚两口下肚,大毛才发现这水是甜的,不是用糖精化的,是细砂糖。
“你会不会过日子,这细砂糖怎么能……”
“过日子过日子,你个半大的小子成天操心什么过日子。给你吃就吃,给你喝就喝,想去玩就玩,有人惹了你打架就打架,有事妈给你兜底。大人的事你都想了,我去想什么。”
郑蕴岚发现这小子被荼毒的太严重了。明明也才九岁,想法却一点都不少。
打今儿开始,该有他的童年一点都不会少了。
明明是呵斥他的话,可从这个女人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的动听。
大毛的鼻子一酸。埋头继续喝碗里的糖水,只是偶尔会有一点苦涩的味道。
中午日头烈,石头下的鞋面儿已经干透了。郑蕴岚拿着从孙大娘那借来的全套装备,先给俩孩子纳鞋底。
只是这画风好像有点不对。纳鞋底的针,不是应该往鞋底上戳,可为什么郑蕴岚却是针针戳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