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浸透了徐玉身上黑色的风衣,而后又被炙热的高温蒸腾,变成了白色的雾气环绕。
徐玉的手臂上浮现出尖锐的黑色鳞片,划开了少年的皮肤,鲜血从少年的脖颈上留下,夹杂雨水散落在地上。
“本来我想体面的和你见一面,没想到他们盯上你了。”徐玉无奈的说。
不知为何,路明非的内心莫名的安心下来,没心没肺的笑着说:“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为特工先,超级英雄,还是007?”
“或许我们先不用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要解决眼下的问题。”徐玉盯着眼前身穿青衣道袍的少年:“玄牝门的人,对吗?”
“天师说的果然没错啊,你也是拥有道骨的人。”少年被徐玉掐住了喉咙,声音嘶哑。
“你们玄牝门真是不简单,居然能查到这里。”徐玉也有些好奇少年是怎么找到路明非的。
“想知道吗?”少年嘴角含笑,眼中黄金瞳逐渐黯淡,直至彻底熄灭。
“死了?”
徐玉一愣,将少年扔到了地上,不由有些疑惑。
他的那种力度,连普通人都杀不死,怎么可能杀掉一个混血种?
“卧槽?”路明非人都傻了:“徐玉你杀人了?”
“不对劲啊”徐玉摸了摸下巴,怎么都觉得不安。
路明非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抹鲜血已经洒在了地上。
那柄雪白的“须佐能乎伏八岐安纲”被插在了墙壁上,徐玉手中握着一根权杖,将苍白的手臂插在了地上。
那柄权杖长约三寸,杖身用乌金打造,通体如同黑色的琉璃般透明,顶部是莲花状,花心镶着一枚白色的宝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权杖尾部尖端刺穿了少年的掌背,钉在了地上。
“明月道人的‘沥泉’?”少年面色大改,一眼便认出了这柄权杖。
“你借用了‘虚妄’的力量躲避死亡,还能认出王之权杖。”徐玉内心充满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句话该有我来问啊!”少年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你敢窃取我玄牝门的仙兵?”
“笑话,这本就是我的兵器。”徐玉说。
在冰窖的湮没之井里,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兵器。
王之权杖,独属于明月与幻之王,以“沥泉”命名。
“混蛋!”少年咬牙切齿,随意的拆下了自己被权杖钉死的臂膀,后退数步。
诡异的是,在一抹幽光之中,那条手臂又重新出现了少年的身上,甚至连道袍都没有损伤。
“我靠。”路明非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虚妄”徐玉死死的盯着少年。
这绝对是明月与幻之王的“虚妄”,除了许德拉,便只有徐玉能使用,而如今虚妄的力量却出现在了一个人类身上。
徐玉握紧了权杖,黑色的权杖骤然变色,金色的杖身上勾勒出黑色的纹路,而那枚白色的宝石也变成了黑色的枪尖。
丈八长枪——沥泉。
“果然是沥泉,你个窃贼!”少年怒吼。
出了庵门,转到后边,只见半山中果有一缕流泉,旁边一块大石上边,镌着'沥泉奇品'四个大家,却是苏东坡的笔迹。岳飞看到,那泉上有一个石洞,洞中却伸出一个斗大的蛇头,眼光四射,口中流出涎来,点点滴滴,滴在水内。
岳飞想道:“这个孽畜,口内之物,有何好处?滴在水中……待我打死他。”便放下茶碗,捧起一块大石头,觑得亲切,望那蛇头上打去。不打时犹可,这一打,不偏不歪,恰恰打在蛇头上。只听得呼的一声响,一霎时,星雾迷漫那蛇铜铃一般的眼,露出金光,张开血盆般大口,望着岳飞扑面撞来,岳飞连忙把身子一侧,让过蛇头,趁着势将蛇尾一拖,一声响亮,定睛再看时,手中拿的那里是蛇尾,却是一条丈八长的蘸金枪,枪杆上有“沥泉神矛”四个字。回头看那泉水,已干涸了。并无一滴。——《说岳全传》
锋利的枪尖划过一道黑色残月,在少年的胸口留下了一道血痕。
少年后退数步,压下了内心的怒火,冷静下来。
眼前的“窃贼”实力远胜于他,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
“我觉得我们应该聊一聊了。”徐玉盯着少年,有些烦恼。
玄牝门的诡异超乎了他的意料,无数的秘密隐藏于水下,但又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行啊,你先把沥泉还给我。”少年说。
“还尼玛?”徐玉一枪戳穿了少年的心口:“就不能好好说人话?”
白色的光辉如星辰粉末,散落在了地上。
少年已无影无踪。
“这什么情况?”路明非颤颤巍巍的问。
“跑了。”徐玉收起了长枪,脸色阴沉。
有虚妄在,那个少年根本死不了。
许德拉凭借这一无上的言灵,躲避了死亡。
楼房的天台上,雨水混杂血水流淌。
少年躺在了地上,双眼里黄金瞳燃烧不止。
他的手臂隐隐浮现出黑色的鳞片,体内犹如火烧般痛苦。
徐玉高估他了,虚妄从来都不是人类可以随意使用的权柄。
他连续使用了三次虚妄,副作用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如果不是徐玉无心留下他,他必死无疑。
可尽管如此,少年依旧徘徊在生死边缘。
他的皮肤开始崩坏,鲜红色的血液涌出,身躯逐渐走向了溃散。
一抹青色的人影从阴暗中走出,在月光下展露出真实的模样。
他如同青年一般年轻俊美,穿着一身黑衣,头发和少年一样,苍白到诡异,仿佛生命被透支。
他的气质犹如生死交间般诡异,他的模样如青年,但又仿佛沧桑的老人。
男人仿佛与天地一体,自然而虚无。
磅礴的雨水和他擦肩而过,不染一滴。
“天师”少年看向了男人,声音沙哑。
“我和你说过,不要多次使用道骨的力量。”男人一指点在了少年的眉心。
轮回扩散在时空之中,空气扭曲。
少年的伤势已经无影无踪,虚妄的副作用也已经消散。
“谢天师救命之恩。”少年跪在了地上。
男人没有去看少年,而是站在楼顶俯视着这座繁华的都市。
“六百年沧海桑田,姚广孝,这一天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