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之十凶再起
拥有斩我道行的炽苍行走在荒域大地上,速度快到了极致,风驰电掣、斗转星移等都难以形容。
转瞬之间,他便来到了北海。
前方,横陈着一片浩瀚的汪洋,波涛汹涌,巨浪滔天,拍击之声如雷霆般炸响,连绵不绝,震耳欲聋。
大海无量,白茫茫一片,在遥远的尽头,海与天空连成了一线,很是壮阔。
这里是荒域的最北端,被这片名为北海的汪洋所覆盖。
北海浩瀚无垠,陆地上的生灵,即便是尊者也不能探尽全貌,不敢太过深入,因为海中多强者,越是深海地域,栖居的生灵越是深不可测,自古以来,这里就流传着海神、龙宫等传说,令人敬畏。
不过,这些对于炽苍来说不足为虑,他凌空而立,在无尽的汪洋上前行,一步便横跨遥远的海域,深入到了北海当中。
期间,他见到了许多正在横渡北海的船只,气息很是非凡,都是不可多得的宝具,出自大势力之手。
而今,北海鲲鹏巢将要出世的消息已经在顶尖势力中传开了,故此,横渡北海的大多都是实力强大的道统,比如说各大太古神山、人族古国、超级大部落等。
他们对于十凶遗术的渴望不言而喻,在这下界,只要得到十种至强宝术中的一种,就能横行四方,立下一个不朽的古教,万世辉煌,没人会不动心。
这些横渡北海的船只上,大多都是少年面孔,朝气蓬勃,很是年轻,这是因为鲲鹏巢会压制靠近者的境界,最高者不能超过化灵。
各方势力对此早就有所讨论,一致认为,这一次鲲鹏巢的开启,将会是年轻人的战场,所以,纷纷派出了族内顶尖天骄去争夺宝藏,但是,不排除会有尊者级老怪物压制境界参与进去。
“轰!”
一艘宝船本来在大海波澜不惊的航行,突然之间,十几根粗大如山岭的触手从冰冷的海水中冲出,将宝船缠绕,要拖下水。
宝船之上的人满脸惊恐,大叫声不绝,有强者站出攻伐触手,然而却是蜉蝣撼树。
最终,宝船被拖进了海中,消失在茫茫大海上,一船修士全都葬身海底,有修士试图飞上高空,但是无用,海底的生物爆发出难以抵挡的吸力,但凡是飞起的修士,都如下饺子一般掉下去,尸骨无存。
几十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犹如凋零的落叶,不复存在。
炽苍只是眼角一掠而过便不再关注了,因为在这片大海上,这样的事再寻常不过了,既然图谋鲲鹏神藏,就要做好身死道消的心理准备。
这就是修士,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突然遭劫,一切都是在争,在渡。
忽然,海水暴动,竟传来了马蹄声响,很是密集,令人惊心动魄,宛若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一股杀伐之气冲天而上,震动苍宇,引发滔天大浪。
在炽苍的视线中,一匹漆黑的巨马踏着海浪,在海上狂奔,那密集的马蹄声便是它发出来的,仿佛踩着的不是海水,而是坚硬的大地。
它的背上,坐着一个无头生灵,披着一身黑色甲胄,手持一杆金色战戈,遥指立于苍天之上的炽苍。
这竟是一尊无头骑士,浑身散发着恐怖滔天的力量,若是大势力的船队与之遭遇,必然难逃船毁人亡的结局。
炽苍面无表情,眸光深邃,俯视着下方,犹如神灵在俯视蝼蚁。
“区区上古圣者残念,也敢以戈指我?”
他口中轻语,听在无头骑士的耳中却如雷霆炸裂,晴天霹雳。
“轰!”
下一刻,金色战矛直接炸开了,成了无数块小碎片,激射向四面八方,像是一场金色的流星雨。
无头骑士愣住了,一身黑色甲胄发出铿锵之音,似在颤抖。
以无穷神料铸就,百战不折的金色战戈竟然被一句话给震的粉碎。
即便无头骑士已经死去多年,而今只是被一股妖邪的杀意所支配,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而微微呆滞。
不过,状态特殊的无头骑士根本不知畏惧,就算没了战矛,也依然向着炽苍杀去。
“哼!”
炽苍一生冷哼,很突兀,犹如一道惊雷响起,霸烈而冷酷,蕴含无与伦比的大道神音。
“噗!”
无头骑士应声炸碎,包裹它胯下的黑色巨马也跟着化成了灰烬,散落到海水中,被一朵浪花淹没,消失不见。
一个无数生灵眼中的噩梦存在,就这样被震成齑粉,从此以后,路过这片海域的船只再也不会遭劫。
炽苍看都没看一眼,转头离去。
他灵觉敏锐,在这片海域中感应到了一股魔性的力量,很是妖异,让他都有些惊讶。
“看来已经进入鲲鹏巢所在的魔海了。”炽苍凝望下方的海域,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里号称死亡之海,亦有魔海之称,自古以来,擅自闯入者多半都会身陨。
在遥远的上古年间,一些圣者和海神在这里争霸,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死了不知多少人。
正是因为有这片上古战场的存在,这片海域才会如此诡异。
炽苍一路走来,看到的诡异生灵不止无头骑士一个,还有更多,状态都很特殊,没有灵识,被杀意所支配。
突然,海面上出现了一大片迷雾,不知何时而起,漂浮在虚空中,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如果身在迷雾中,什么都看不清。
炽苍眸光如电,犀利无比,看见了迷雾中的异常。
有巨大船体的轮廓出现,在海上缓缓行驶,有大有小,一些船上有碧幽幽的灯火闪耀,在迷雾中忽暗忽明,闪烁不定,非常诡异,将船体映照的惨兮兮,很是吓人。
“幽灵船?”
炽苍自语,见到了记忆中出现过的幽灵船。
它代表了死亡,只要上船便会沾因果,很难活下来。
这片碧海之上的魔性力量就和幽灵船上的气息同源,让炽苍生出了一些兴趣。
他艺高人胆大,直接朝着幽灵船而去,有十凶之躯在,何惧区区因果?
刚一临近,庞大的船体中就有乌光出现,蠢蠢欲动,带着一股可怕的力量,似乎便是传说中的诅咒因果。
炽苍没有理会,直接降落到幽灵船上,只一瞬间,乌光就冲了过来,将炽苍环绕,想要禁锢他。
这点力量,对炽苍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不受影响,在船舱中来去自如。
这艘船很是古老,木质都快要腐朽烂掉了,尽显古意苍桑,炽苍扫视船体,欲要探究幽灵船的秘密。
忽然,一种魔性力量爆发,在轰鸣,宛若一个上古魔鬼苏醒了,发出沉重的呼吸声,要利用那种乌光欲来攫取炽苍身上的精血。
整座船体都在共鸣,发出令人悚然的呼吸声,像是一张饕餮大口,要吞天噬地。
不过,这乌光的禁锢力量难以奈何炽苍,他眸子灿灿发光,有炽烈的符号在其中闪烁,躯体当中只是溢散出丝丝血气,就令幽灵船一阵剧颤,这是他故意放出的气血。
乌光顿时大盛,贪婪的将这些血气吞噬。
“轰隆隆!”
炽苍的血气蕴含的神性精华何其惊人?内中蕴含着十凶级数的力量。
幽灵船吞噬了他的丝丝血气之后,相当于吃了超级大补药,船体在一瞬间扩大了上百倍,本就是庞然大物,现在更是犹如一座岛屿,恐怖到了极点。
而船舱中的乌光更是强大到了骇人的程度,魔性力量铺天盖地,整片海域都被波及,无数生灵疯了一般的逃离,惊恐万分。
这股力量甚至大到能够威胁到拥有斩我道行的炽苍。
然而,炽苍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只是默然自语。
“果然有古怪,藏着令人厌恶的黑暗之力。”他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是见识摆在那里,立刻明白,幽灵船上的魔性力量便是黑暗之力,是造成仙古纪元覆灭的元凶之一。
幽灵船的呼吸愈发急促了,炽苍的血气太过惊人,吞噬了之后,这座诅咒之船甚至诞生了些许灵智,令人惊悚。
若是任由它航行在这片大海上,恐怕会造成极度可怕的结果。
炽苍被巨大的力量禁锢,却嗤笑着说道:“我的血岂是那么好吞的?”
要知道,他全身的血液都为雷池神曦,那是一种禁忌,当年修出之时,炽苍天天遭天谴,足可见其可怕之处,贸然吞噬,必会遭劫。
话音刚落,浓密的雾霾中突然出现了一大团炽烈的闪电,太过突兀,就那样轰然炸开,雷霆万钧。
“轰!”
浩浩荡荡的毁灭之力撕扯着汪洋,萦绕在海面之上的雾霾被尽数驱散,犹如岛屿一般的幽灵船更是处在雷霆的中心。
黑暗之力刹那之间便被磨灭的干干净净,如岛屿般庞大的幽灵船骤然缩小,由原来的木质大船,化作黑色纸船。
炽苍没有阻止它缩小,很快,黑纸船就化成了手掌大小,被炽苍持在手中。
他翻来覆去的查看黑纸船,发现了纸船上的一行字。
只剩下我自己了。
隐约间,炽苍仿佛听见了一声叹息,很是伤感与凄迷。
纸船的另外一处,有一片血迹,烙着指印,甚至能看见娟秀的指纹,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女子所留。
将这些事物联系起来,炽苍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
一个满脸哀伤的女子,伸出纤纤玉手,折下一只又一只纸船,而后放入河中,任其漂走。
纸船不灭,漂流万古,成为一座座令人悚然的幽灵船,飘荡在茫茫碧海之上。
炽苍思索了很久,纸船上为何会有魔性十足的黑暗力量?
当他磨灭黑暗魔性力量后,黑色纸船上的血迹呈现鲜红,说明折船女子并非黑暗生灵。
难道是折船女子被黑暗之力侵染,使得她的血液也带上了黑暗之力?漂流万古之后,那种黑暗之力不再被压制,绽放出来,吞噬过往生灵的血液。
既然她能在折纸船时将血液渗在纸船上,说明她受了极重的伤势,能给她造成伤势的自然是敌人,而这敌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黑暗生灵。
如此来看,折船的女子很可能和他处于同一阵营,以黑暗为敌。
炽苍沉思了一阵,黑色纸船来自鲲鹏巢旁的一道光门,折船的女子不出意外应该就在那座光门当中。
只剩下我自己了,似乎有特别的含义,是在警醒世人,还是在求助?
记忆中,石昊到达光门前时只是化灵境,无法进入光门中,而炽苍不一样,他有斩我的道行,还有十凶之躯,或许能进入光门,一探究竟。
想到这里,炽苍收起了手中的黑纸船,辨别方向之后,迈步离开。
没过多久,炽苍遥望到了这一行的目的地。
死亡禁忌海深处,有一座巨大的枯崖矗立,比之太古神山还要宏伟,山体耸立,露出海面。
在那崖壁之上,坐落着一座古禽巢,古朴无华,没有符文,也无神光,但是却有一缕又一缕沉重的混沌气垂落,景象惊人至极。
通向枯崖的大海中,早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鲜红,诸多宝船航行在大海上,喊杀声震天,这是第一批赶到的势力,因为仇怨或是为了占据优势,消灭竞争者而厮杀,无数生灵倒在这里,到处都是伏尸,犹如森罗地狱。
炽苍没有关注这些势力的火拼与斗争,径直向枯崖方向迈步。
那里看起来很近,实际上很遥远,按照
平常人看不出来,炽苍这一级数的强者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虚空之中有一种伟力,干扰了空间的稳定,这才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对炽苍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很快便接近了枯崖。
到了这里,那古崖壁一下子变得浩瀚了起来,气势恢宏,高不可攀,上面有爪印、刀痕剑孔等痕迹,记载了无尽岁月前的苍桑与峥嵘。
炽苍从苍穹之上缓缓降落,双脚踏在一条石阶路上。
这条路修建在大海之上,浩瀚无比,通向那片石崖,可容纳无尽生灵,说是路,实际上却似一片大地。
它广袤无边,空旷,寂静,像是横陈了万古那么久远。
在这里,时间和空间仿佛凝固了,只有炽苍的脚步声在回荡,诺大的石板路,仅有他一个人在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