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轻呼一口气。
事到如今，霍川对她越来越没有利用价值，相应的，她就越来越没耐心哄他这个阴晴不定的人渣。
“我当然是在陪你小舅啊。”
她语气平平，“你小舅”三个字却咬的非常重。
电话那头一下就没声音了。
过了几秒。
“那你陪出什么来了？”霍川语气嘲讽，“别以为你真能搭上我小舅，他对你不过就是一时新鲜才随便玩玩！”
说的好像谁不是随便玩玩一样……
江梨闭上眼睛，对他的各种贬低已经免疫。
“你最好别……”霍川还要继续输出。
江梨不耐烦地打断他：“和滕达的合作我拿到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静。
不过这次霍川很快出声：“你确定？”
江梨故意在手机旁抖了抖文件，“听到了吗？合同的声音。”
几乎连一秒的停顿都没有，那头的霍川立刻出声：“来迷途找我。”
迷途是家豪华休闲会所，餐饮洗浴按摩一条龙。
据说针对v，还会提供特殊服务。
具体是不是真的江梨不清楚，她只知道，霍川目前是脑袋开了洞的状态，且外界还有不少媒体人在蹲他的新闻。
“霍少这么快就康复出院了？入院有24小时么？身体真棒，你那帮兄弟恐怕都羡慕死了吧。”
霍川怎么能听不出来她在讽刺他？
但她手上捏着他那么大个项目，他顾不得计较。
“一小时之内，我要见到你的人。”
电话被挂断。
江梨没再耽搁，拖着泛酥的骨头起来洗澡收拾自己。
等站在迷途的高档包厢内，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包厢里没有别人，就霍川靠在按摩椅上，头顶扣了个棒球帽用来遮纱布，大半张脸都隐在帽檐的阴影下。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
江梨含着下巴笑了笑，看起来歉意满满，嘴里无辜道：“没有代步车是这样的啊。”
阴冷盯着她，霍川忍着烦躁伸出手，“东西给我。”
“好。”
整他归整他，江梨没打算真的和他撕破脸。
现在的她还太弱。
“之后，你和傅总应该还需要见面再谈谈细节。”她提醒。
霍川看她眼，想起她无缘无故旷工的事。
“江梨，我记得你在千睿是拿钱办事吧？这个月你私自离岗几次了？”
江梨皱眉，“从总部过来的姚总自己带了两名助理，我目前在公司的处境，真挺尴尬的。”
“所以呢？”霍川语气危险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说什么威胁她。
江梨刻意看了看他手里的合同，继续试探：“所以我想问问，霍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司？”
霍川留意到她的视线，一下就纠结起来。
他本来是想借机休息一阵，正好避避风头。
可现在和滕达的项目刚谈下来，他要是不回公司主持推进，项目可就白白便宜别人了。
那个所谓的姚总中午才和他通过话。
全程语气不咸不淡，充斥着一股淡淡的优越感，他才不想给那老东西作嫁衣裳。
霍川脸阴沉沉的，交代道：“合同的事，你暂时谁都不要提，尤其提防那几个空降兵，过两天我回公司再说。”
江梨知道他的烦躁不是因为她，就直接问：“那……你妈那边，有没有说我什么？”
觉得她的小心思烦人，霍川眉心皱得更深，“她能说什么？你配让她说什么？”
江梨点头。
这么看，她的处境其实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是因为傅锦舟么？
她和他不清不楚，所以傅远芳不管多犯恶心，都对她多了点忌惮？
最好是这样。
没多久，江梨离开迷途。
应霍川的要求，她只能回千睿上班。
到的时候，就发现空降的姚总和他的副手，以及两名助理已经霸占了总裁室和她的工位。
甚至把她的东西都清理出来，垃圾一样随便堆在墙角。
江梨没说什么，顶着霍川秘书的名号，到楼下找了间空出来的办公室暂时坐了进去。
收拾东西期间，她听到手机响，找出来一看——
“狗屎”来电。
是江彦。
从昨天下午，他就一直试图联系她，她没空理。
想了想，江梨接通电话，没吭声，把手机夹在颈侧，手上继续把办公用品摆整齐。
“江小姐，你一直不理我不是个事吧？”手机里传出江彦含笑的声音。
江梨依旧不出声。
她不理他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偏偏这两天急了？
江彦也没耽误时间，开门见山道：“趁着霍少住院，不如尽快把我们的事给办了吧？”
这话听得江梨想干呕，有必要说的这么暧昧？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也肯定知道我在公司门口被霍川打的事吧？”
她被霍川卡脖子的时候，不远处就有不少“长枪大炮”。
以至于霍川刚在医院挂上号，网上都有图文和视频了。
只不过她算个没任何曝光度的素人，不少媒体还把她当受害者，给她打了厚厚的马赛克。
网友口诛笔伐的依旧只有霍川，众人甚至开始怀疑他有“超雄综合征”，而她则美美隐身。
“霍川和我关系都这样了，你给不给他看那些照片，不就都没关系了吗？”江梨反问。
她本来就和傅锦舟不清不楚的，具体什么时候开始不清不楚的，重要吗？
反正这个江彦不敢主动寻傅家或林家的晦气，眼下她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这次换江彦不说话。
他就是知道了她挨打的事，担心她和霍川闹僵，照片威胁不到她，才赶紧打来电话。
没想到会被识破。
在他看来，江梨就是那种空有明丽娇艳外表，内里却怯弱彷徨的小白花。
在一分钟前，他都还天真的认为她不理他，是因为害怕。
电话那头持续沉默。
不过无所谓。
话都说清楚了，江梨干脆挂断删除拉黑一条龙。
之后两天，作为公司的“边缘人物”，江梨摸鱼度过。
两天后，网上那些舆论有了平息的苗头。
霍川也以此为借口回了千睿。
而他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高调宣布公司即将和滕达合作。
并在当天下午，亲自开豪车，带着江梨去见傅锦舟。
一路上，霍川都相当高兴。
直到坐下以后，傅锦舟开始说话，霍川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