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了汉服的鱼灵儿盘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光洁的脚踝，如玉的脚儿互相叠着，芸豆似的脚趾头不老实地蜷动着。
呼呼呼——
徒弟站在一旁用吹风机给她吹头发，鱼灵儿看得出有些紧张，也有些好奇。
这东西不会是活的吧…
电吹风嗡嗡的，她的脑袋瓜也有点儿嗡嗡的，眼睛滴溜溜四下扫了一圈之后，索性撅起红润的唇儿，对着风筒“呼”地吹了一下。
“呼~”
电吹风就蓦地停下来，鱼有容冷冷地看着师父。
“不是…它…”
鱼灵儿俏脸儿一红，捏了捏手指头：
“它先吹我的…”
“……”
鱼有容不禁回想起，当初刚来地球的自己，在哥哥眼里会不会也是这么丢人呢。
想了一会儿，鱼有容同学认为不会。
她是天才，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笨死的天才自然也比师父聪明。
拖完地的秦仁此时也走了过来，之前给鱼有容同学买了糖果色的各色小袜子，现在他取来了一双米色的，扔到鱼灵儿怀里：
“来，这个。”
这回师父聪明多了，捏了捏，马上就向鱼有容小声确认：
“是袜子吗？”
“嗯，穿吧。”
说是这样说，可当鱼灵儿用手指头生涩地撑开袜口，刚套上脚尖儿，鱼有容手里的吹风却再次停下来。
“？”
鱼灵儿眨着美眸一动不敢动，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但鱼有容这次却并不是奔着她来的。
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吹风放下，转过身，瞧见秦仁正盯着师父的脚作沉思状，不由心里一闷，抿抿唇，挪了半步稍微挡在师父身前，然后伸出手儿推了他一下。
“嗯？”
秦仁被推的一愣：
“怎么？”
“……”
鱼有容也不说话，抬起眼皮子望了他一眼，秦仁又问了一遍，才小声地嘟囔：
“她是我师父…哥不许看…”
“什…什么不许看？”
秦仁心虚地眨眨眼，然后“恍然”地一拍脑门：
“害！我就随便瞧瞧，穿个袜子有什么好看的…”
居然装傻，鱼有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想给他台阶下，注视秦仁的眼睛：
“洛瑶早就说了，哥是变态，就喜欢这口。”
“不信瑶不传瑶！”秦仁眼神犀利。
“喵…”
他一腔正气，旁边传来团团耐人寻味的轻蔑叫声。
秦仁就瞪她，区区猫咪而已，阴阳怪气什么？
猫咪也有脚脚，猫咪的肉垫谁不爱玩？玩过的都算变态吗？
见秦仁嘴硬，鱼有容脸上也是粉晕儿一闪，干脆现身说法：
“…有容穿的时候，哥就盯着看了…”
“……”
“…有时候晨练的时候，也是…”
“……”
鱼有容扭头看了一眼，看到沙发上的鱼灵儿还傻傻地把袜头套在秀气的脚尖儿上不敢动，就又跟秦仁重复了一边，有了一点儿嗔怨的意味：
“哥，她是我师父…尊师如母。”
“今天天气不错。”
蛇族少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仁厚实的老脸也挂不住，转过头假装看家里的风景，视线却又恰好瞟到门口鱼灵儿那双淡青色的绣鞋…
盈盈一握，小巧玲珑，绣面精致，一双换下来的白绸罗袜轻轻搭在上面，犹抱琵琶半遮面…
靠。
难道我真是变态？
秦仁产生了自我怀疑，缓了一会儿，等鱼有容重新给师父吹头的时候，往洛瑶手机号的支付宝里充了1000块钱，再把手机给鱼有容，让她待会儿带鱼灵儿去超市例行购物。
“哥，你不一起么？”
“不了，我要倒了。”
秦仁摆摆手，从昨天午休后到现在算起来，他已经快24小时没睡觉了。
遥想上次这样熬，还是在学校里。
那会儿每逢交大作业，整个建筑专业的人都跟约好了似的一起通宵，有时候通完之后第二天依然神采熠熠，男生还嚷嚷着开黑，女生还能约出去一起逛街。
那会儿的精力多旺盛啊，反观现在，秦仁虽然今天难得熬了这么久，却也很可能再没有下一次。
嗯…
话说这个钱啊，压力貌似又大了那么一截儿了。
鱼灵儿跟她徒弟一样好养活的话，秦仁干点儿私活问题也不大，不过之前洛瑶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他。
万一这流云宗，过一阵子又来一条蛇怎么办？
家里要是变蛇窟，那他该怎么办？
带着这些问题，秦仁迷迷糊糊连打了三个哈欠。
算了，再说吧，眼下睡觉才是头等大事。
“唔…”
床上的洛瑶也在梦中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在秦仁来到床边的时候，一松手，“啪”地踢开了代替用的大枕头，等秦仁一上床就跟磁铁似的吸附进了他的怀里。
随后，秦仁陷入了晕死一般的深度睡眠。
这一觉，他睡的昏天黑地，因为窗帘的关系，起床的时候分不清白天黑夜，从枕边拿起手机一瞧。
咦？没电？
“不会吧…”
不祥的感觉涌上来，秦仁顺着手机上的数据线摸过去，果然，他只插了数据线，没有连接充电头。
暗骂一声倒霉，秦仁换一边儿继续摸，摸到一片儿软软的小肚皮，温温热热，光滑溜溜。
“痒~”
貔貅被挠的咯咯笑，坐在床头正捧着她的手机。
而秦仁分明记得，睡前是把洛瑶的手机给了鱼有容的，此时出现，说明一觉醒来鱼有容都回来了。
“瑶啊，几点了…？”他伸着懒腰，使劲儿地闭了闭眼睛。
“你猜。”
小女孩儿在看电影，敷衍秦仁，秦仁就伸手抢。
洛瑶哼哼着不给，腾出一只小手来胡乱反抗了两下，结果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着力点正正好好，在秦仁脸上留下一个响亮的小巴掌。
二人顿时都一愣，然后洛瑶最先忍不住笑出声来，眉眼弯弯，露出一排整齐的瓷片儿似的小白牙。
“笑个屁，反了你了！”
秦仁假装板起脸来，抬起大手要捉她，洛瑶小胳膊小腿别有一番灵动，小裙儿飞飞扬扬的，在床上闹腾了好一阵，不过终究还是被抓住了。
“秦仁…不来啦不来啦…”
“手机给我。”
“才不要~”
洛瑶双颊腾着气喘吁吁的红晕，不觉间，玲珑的身段儿已经被他罩在了身下，甜丝丝的吐息乱糟糟地吹在秦仁的鼻尖和脸上，弯弯的眉眼还在调皮地笑。
掐指一算，秦仁大概有一万年没和哪个女孩子这样打闹了吧。
他看着她秀气的鼻尖泯出的细密香汗，她也看着他眸底里自己那小小的倒影，两个人粗重的呼吸渐渐平静下去，彼此的气息明明已经很熟悉了，唯独这鬼使神差的一刹却有些不一样，不知不觉就都有些呆呆的了。
“……”
“……”
房间里莫名沉默了几秒，像狗血电视剧一样，最后还是秦仁尴尬地起开，轻轻打她小屁股：
“皮的很…”
洛瑶不说话，小脸儿红红的，有些淡淡的羞涩。
看来电视里演的还是有些真东西的，比如上仙大人现在亲过了他，他就不好意思随便凶自己了。
“8点了？”秦仁终究是看到了手机上的时间，一觉醒来，外面已经是晚上了。
“吃午饭了吗？”秦仁问洛瑶。
“吃了，小鱼做的。”
“吃的什么？”
“鱼汤。”
提到鱼汤，秦仁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那两条蛇的洗澡水，暗道一声离谱，起床来，看到鱼灵儿和鱼有容正在客厅看《叶问2》。
“鱼师父。”
秦仁喊了一声，鱼灵儿就站起来，抱拳：
“秦师…”
“……”
“不对，我…”
鱼灵儿又丢人了，瞧了瞧电视，再瞧瞧假装不认识自己的徒弟，重新改口：
“秦仁，抱歉啊，我和容儿…给你添麻烦了。”
秦仁摆摆手：
“我先做晚饭，边吃边聊吧。”
“哥，我来吧。”
“没事儿，你陪师父休息。”
“那我洗菜，淘米。”
……
两个人一起进了厨房，鱼灵儿躲在沙发后面，偷偷看着徒弟给秦仁系围裙的背影，不禁一阵腹诽。
怎么感觉怪怪的…
容儿这到底是找了个师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