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重返上京

“袁书生要跟别人成亲的流言不会无缘无故传出来,背后肯定有人耍了手段,委屈全你受了,不生气?”

窗台上少女看着懒洋洋的,说的话却锋利无比,不给任何逃避的机会。

顾西芙怔了片刻,垂眸,“可能有些东西,注定不是我的。”

她不傻,如何能想不到背后另有因由?

只能她能如何呢?

民不与官斗。

顾家近一年来都处多事之秋,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再给家里人添麻烦。

“我过段时间去上京玩儿,回来给你带礼物。”顾西棠说完跳下窗台,回房睡觉。

留下顾西芙在那里有些莫名。

妹妹爬窗过来,就是想跟她闲聊这两句?

总觉得不太对。

去上京……顾西芙想到什么,眼皮子跳了下。

妹妹为人极护短,她去上京,那边不会出什么事吧?

“爷,您真要再回上京?”隔壁院子里,燕一眉头微皱。

宴九点头,笑道,“这个表情作甚?上京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洪水猛兽倒是更好对付些。”燕一嘟囔。

猛兽吃人直接露出獠牙,手起刀落杀了便是。

承德帝捅出的却都是软刀子,让人防不胜防,烦不胜烦,还不能直接回敬回去。

主子呆在上京,跟呆在牢笼里无异。

既然出来了,何苦要自己跑回去。

“你准备准备,我们过几日便动身。”宴九吩咐。

“这么快?”

宴九扬唇,眼眸深幽,“只怕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江南小镇,春日夜空极美。

月色朦胧,缀满繁星。

屋顶瓦檐氤着水汽,坐在上面裙摆一下就被浸润,透出丝丝缕缕的寒。

顾西棠躺在瓦上,翘着二郎腿,头枕双臂。

夜深了,周围静得很,远处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蛙鸣异常清晰。

她望着天幕弯月,眸色深幽。

上京啊……

离开近四年了,算是久违了吧?

不知道那些故人们,过得可还好?

她唇角轻轻翘起一角,“这次,可别再来惹我了。”

“姑奶奶现在后台硬得很。”

檐角处,好容易颤巍巍爬上来的毒老被这句话雷得,直接又滑了下去。

这不是他认识的小混蛋。

小混蛋以前从来只靠自己的。

现在她居然开始跟人拼后台了!

毒老兴奋得不能自己,又吭哧吭哧爬上去,“小混蛋,这次去上京把他们一网打尽!别留情,别让他们嘚瑟!让他们瞧瞧你也是有人护着的!”

顾西棠脑袋歪过来,看着小眼睛蹭亮蹭亮的老头儿,“不带你去哦。”

“……”你踏马是想试试老子新研的毒!

毒老还没摆开架势,一个小黑点迎面袭来,把他打了下去。

躺在屋檐下,还能听到屋顶少女凉凉的声音,“白小黑,你爷爷皮痒了。”

毒老藏起想咬他脸的白小黑,踮着脚尖溜走。

……

三月第一天,袁淮生再度来到顾家,前来告别。

上任在即无法继续耽搁,他回来已经一段时间,不能再拖延。

对于退亲一事,他依旧不松口,只说会尽快给顾家一个交代。

顾宅大门前,临上马车之际,袁淮生见到了姗姗而来的少女,手里捧着个锦盒。

里面是他此前送给她的所有东西。

一支白玉钗子,芙蓉花钗头。

两封信。

看着锦盒里的东西,袁淮生恍觉,自己给她的东西,原来那么少。

而她因他所承受的,却多得他不知要如何偿,如何还。

他在淮城时买来想送她的青玉手串,如今她人就在眼前,他却突然不敢送了。

竟失了送出的勇气。

“等我将事情弄清楚,我会再回来。”

“芙儿,我不会退亲。”

“……我不信我们之间有缘无分!”

他几乎是逃般上了马车离开。

顾西芙目送马车远去,眼圈微红,捧着锦盒的手不可察的颤抖。

她又何尝如面上那般冷静?

只是,他应当也知,如今的他早就身不由己。

袁淮生离开两日后,顾西棠跟宴九也登上了去往上京的船。

给家里人的理由正当得很,去查其余解毒药材。

皇城里能人异士多得很,去那里,或许能查到外面查不到的线索。

临上船前,顾老爹来了一场十八哭送。

毒老怪也满脸郁色来送行。

上次没能去流域也就算了,这次明明能带上他,死丫头愣是不让他跟去。

他用古怪藤蔓研出来的毒,没了用武之地!

“真不带我去?”

“不带。”

“那你晚些再去不行?才回来多久?”

“人家已经打了我左脸,我不还回去,难道还要等他积攒力气再打我右脸?”

毒老怪闭嘴了。

那是必然要打回去的。

可是打脸这么好玩的事情,你带上我啊!!

望着淮河上渐去渐远的船,毒老怪泪眼汪汪。

……

……

三月末,春暖花开。

上京长街车水马龙,喧嚣繁华,随处可见锦衣华服。

一辆外观看来略显寒酸的马车刚进入城门汇入拥挤街道,上京各大权贵立刻收到消息,风云暗起。

国师府,听到暗探来报,司左冷淡眼眸闪过亮芒,“终于来了。”

“备马车,去九王府!”

同时,广平伯府也得到消息。

广平伯坐在府中大厅,听着探子来报,眸光晦暗闪烁。

他旁侧,伯夫人周氏则面露了震惊。

“什么?九王带了个女子回京?那女子跟顾夕那个孽畜极像?!”时隔多年,哪怕那个孽畜早就已经丢去乱葬岗喂了秃鹫,再提起她周氏依旧恨得牙痒,“立刻去查那名女子身份!给我查仔细了!”

等暗探领命离去,周氏看向广平伯,“那个孽畜当初确是死透了?”

她问话的时候,满腔厌恨毫不掩饰,同时,心头还埋着不可察的惧意。

三年多前那个孽畜凭一己之力尚能整得广平侯府元气大伤,若是她没死……

万一小孽畜活着回来报仇了,背后还有了九王撑腰,那么以广平伯府如今的境况,只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看出她心思,广平伯脸色冷沉下来,喝道,“慌什么!那个孽畜早就死了!下人整理尸体的时候你我还亲自探过,哪来的起死回生!不过是长得有些相像罢了,这就吓破你的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