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话语,却好似冬夜的冷风,在这个已入春的夜晚,让所有人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凉意。
毒气是什么样的,他们没见过,可是只是靠想象,他们也知道,这种能够摧毁一个有无极剑派坐镇且有近万人村落的毒气,肯定不会只是尔尔。
正如易所说,这一次是在无极村的头顶,下一次也许就会被那些无恶不作的诺克萨斯人丢到自己的头上,
而再下一次,若是真的让毒雾笼罩普雷希典,那样的场面只是想想也会心底生寒,夜不能寐。
所以很快,众人的观点就达成了一致:
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发生。
不论付出何等的代价,也一定要阻止诺克萨斯人。
“而且”就在众人思索该如何做时,易却再次开口,说出了眼下更加残酷的事实,
“苏恩师兄临死前的信息也让我有了一些猜测”
看着众人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脸上,易耷在桌上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今天诺克萨斯人的反常行为也十分有可能是在等待这种东西从别的地方运抵。”
“若真的是这样,那不止我们,还有我们身后的普雷希典城,可能都要面临巨大的威胁了。”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沉默。
易的话虽然只是猜想,甚至仅仅只用一日的反常行为就加以猜测有些牵强,可是这种情况却是实实在在有可能发生的
不,甚至是眼下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
易等人的实力,不只是自己人知晓,诺克萨斯人那边也是清清楚楚,
在符之地上千年的战争史诗中,除却那些神圣之灵,以及那些掌握了大规模破坏性魔法的黑魔法师们,几乎没有人能以肉身之躯做到在战争中予取予求。
但是易做到了。
靠着手中的剑术,与疾若清风般的身法。
这也是为何,他能带着他们这些抵抗军们,生生阻挡了那些诺克萨斯人这么久的原因。
近半月来的战争中,每每有易出现的战场,诺克萨斯人总是会迅速的崩溃,而随后在易与他的师兄弟们组成的精英队伍的游走下,抵抗军才能艰难的守住了一个又一个的隘口。
在抵抗军中,易是英雄,
可是在诺克萨斯士兵的眼中,那个戴着七目洞悉目镜的男人,就是战场上的恶魔,无数人心中的梦魇。
现如今,诺克萨斯人最大的问题,不是武力,或者人数的问题,而是士气的问题。
这一点即使是总指挥斯维因也无法解决,因为他的手下没有一个足以对抗易,甚至拖住易的人。
这也是近些日子诺克萨斯人进展缓慢的最大原因。
而若是那种恐怖的毒气炸弹到来,也许战争就会大不相同了。
易虽然强大,可是他仍然是人,而非神,或者圣灵之流。
只要一日他的身体没有超脱体力的限制,他就不能无视人数上的差距。
而一旦毒气爆发,也许易能够活下去,但是除了他之外,在座的没有一人有绝对的信心保证不死。
“可恨!若是普雷希典能为我们提供援军,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了!”芝云武士兰德斯恨恨的一拳锤在了桌子上,震得桌面一晃。
“那些老爷,只想着如何保护自己,说不定私下里还想着怎么舔诺克萨斯人的靴子呢。”浪客贝肯靠着椅背抱胸嘲讽道。
一时间,对未来的阴影转变成了对普雷希典权贵们不作为的声讨。
也无怪众人如次群情激奋。
自从诺克萨斯人开始入侵艾欧尼亚的那一天起,普雷希典的当权者们就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认知的下限。
毫无战力的士兵,存放十几年锈迹斑斑的武器,垫草的甲胄,儿戏一般的指挥官,
他们在让人失望这方面似乎从未让人失望过。
毫不客气的说,艾欧尼亚在纳沃利的战事失利,那些权贵们至少要负九成九的责任。
也正是因为对他们的失望,所以才会有了艾欧尼亚抵抗军,这些不忍看到家国沦丧的人,怀着满腔的热血来到纳沃利,希望靠着自己的双手来挽救这片陷入倾覆之危的土地。
可是面对他们热情满满的请求参军,那些当权者们却好似儿戏一般的随意给了个散职就将他们打发。
以至于到现在,抵抗军的大部分人几乎与普雷希典彻底决裂了。
若非那些源源不断加入抵抗军的人们,或许这只人数不足一个大队的兵团,早就彻底覆灭了。
而现在,即使有易等人的存在,也依旧难以挽回颓势。
这群无权无势的人聚集在一起,其中身份最高的,或许是那个提瓦瑟贵族世家庶出的麦伊。
这也导致了,物资,粮食,水源,这些问题统统都只能靠自己来解决。
这也是仅仅半月,华发就攀上了易鬓角的原因所在。
军队不比个人。
一个人在山野中,只要有手有脚,会点粗浅的功夫,在艾欧尼亚这片沃土总是不会饿死的。
可是一个军队,每日的资源消耗,那是一比无法解决的数字。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明知道众人是在用声讨来掩饰心中的恐惧与茫然,易还是不得不切断话题,将他们重新拉回现实中。
众人缓缓止住了声音,齐齐望向易。
易沉吟一下,出声道:“诺克萨斯人的举动并非绝对,可是却不能不防,甚至即使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必须要竭尽全力的阻止。”
抬起头,易的目光中带着坚决:“因为我们脚下踩的,是艾欧尼亚,是我们的家乡。”
易的话语一出,屋内所有人的心中没来由的突然变得沉甸甸的,
是啊,作为入侵者的诺克萨斯人能够为所欲为,可是被土地养育的我们,必须要拼尽全力来守卫这片土地的完整,不能让它遭受到一丝一毫的破坏,若是不能
那我们将是整个艾欧尼亚的罪人。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浮现了一抹坚决。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