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东面的艾欧尼亚普雷希典城。
坐落在艾欧尼亚诸多岛屿中央纳沃利省的普雷希典,背倚群山,双流交汇,人杰地灵,参天藤蔓恣意生长,奇珍灵兽游水嬉戏,是养育艾欧尼亚先祖的初生之土,也是艾欧尼亚最为神圣的地方之一。
这里有无数的修道院,著名学府,魔法花园。无数人不惜长途跋涉至此,研习经典,修行武道剑术。
怪石嶙峋之上,随处可见挥动着长剑交手的剑客,与翩翩起舞的少女;河流浅滩中,到处是捕鱼嬉戏的渔夫少年。
只是,随着诺克萨斯人入侵的消息传入,这片土地也多了几分萧条冷清。
再也看不到怡然自得的孩童呼朋引伴,再也看不见张网捕鱼的渔夫泛舟河边,再也看不到随心而舞的曼妙女郎,再也看不到舞刀弄剑的少年侠客。
一队一队的士兵走上了峡谷险碍,无数的热血青年纷纷从军。
战火从纳沃利一路燃烧,虽然距离普雷希典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所有艾欧尼亚人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
诺克萨斯的军队一定会来到这里的。
只是对于这些外来的入侵者们,城里的人们却自觉的持有两种态度。
或是习惯了平静安宁的生活不愿,畏惧冰冷的刀剑而呼吁艾欧尼亚权贵谋求和平;或是一腔热血宁愿流干,加入军队走上前线,
只是不论如何,艾欧尼亚安宁的生活被彻底的打破了。
在艾欧尼亚东面的河流交汇口处,坐落着一所艾欧尼亚最为著名的学府,这里广招学子,来者不拒,这里汇聚着整个艾欧尼亚最负盛名的舞者们,对于爱好舞艺的人而言,是神圣之地。
今天,下了清晨的早课,几个女子在浅浅的小溪旁,随着叮咚的河水声,轻盈的舞动着身姿,
她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绸衣,长长的水袖随着纤步玉臂的摆动轻柔的摇摆。
她们的额头带着些许汗珠儿,可是她们的眼神却是那样的专注,脸上的表情带着浅浅的微笑,享受着莲步轻移间那仿佛与自然天地融合为一的美感。
“好了!休息会儿吧!”一曲舞蹈终了,领头的年龄稍微大些的女人稍稍喘口气,取出怀中的手绢,轻轻沾着额头的汗珠,冲着女孩们开口道。
“是!”几声清脆娇柔的声音响起,五六个女孩纷纷停下了动作,一边用袖子轻轻擦拭着,一边三三两两的朝着一旁的大石走去。
“艾瑞莉娅!”一个小个子的女孩嘴角弯弯,带着浅笑走到大石旁,坐到另外一个女孩身边,亲切的环着她的手臂,递过去了一个木杯子。“喝水!”
“谢谢!”被唤作艾瑞莉娅的女孩冲着小个子女孩笑了笑,接过杯子轻轻抿了几口,将水杯放到了石头上。
这个名叫艾瑞莉娅的女孩,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绸衣,年纪约莫十几岁上下,可是却长得异常美丽,尽管柔柔淡淡的两道黛眉下,娇嫩的脸儿还有一丝稚嫩,可是却那股子恬静淡然的模样儿,以及眉宇间的一抹惆怅,却别有一番风味儿。
搂着她胳膊的女孩艾丽卡,抬手轻轻撩动着艾瑞莉娅天蓝色的长发,一边低声问道:“米拉老师教的舞蹈你学会了嘛?”
“嗯!”艾瑞莉娅瞥了一眼坐在河边大石上的老师,柔柔的嗯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红了红脸,捉住了艾丽卡的手,将它握在自己的手心中,轻声道:“痒!”
艾丽卡偷笑了一声,就在刚刚她趁着艾瑞莉娅不注意时,手指穿过了发丝,悄悄的抚上了她
的耳垂,那酥酥麻麻的触感一瞬间麻到了艾瑞莉娅的心头,不得已伸手捉住了这只作弄的小手儿。
偷笑后,艾丽卡挪了挪小屁股,靠的更近了些,攀着艾瑞莉娅的胳膊将脑袋枕在了她的肩头,歪着脑袋笑嘻嘻的道:“艾瑞莉娅还是这么可爱!”
“哼!”艾瑞莉娅皱了皱小鼻子,微微偏过头去,可是脖子却不自觉的晕上了一片红云,因为艾丽卡说话时喷吐的热气打在她的脖颈间,弄的她痒痒的。
“你还在想昨天的梦吗?”尽管脸红红的,可是艾瑞莉娅的脸上仍然有一丝浅浅的忧愁,让艾丽卡有些关切的问道。
“嗯。”说起昨儿的梦,艾瑞莉娅稍稍低下头,情绪有些低沉,轻轻的应了一声。
就在昨晚,她做了一个梦。
准确的说是噩梦。
她梦见了一片森林,一片陌生的森林。
森林中满是断枝残木,土黄色的大地被鲜血染红,大股大股的鲜血汇聚成血泊,而她的哥哥浑身是伤,伤口还在滴血,一脸焦急的向她大声的说着什么,
可是梦中的她却听不清楚,只能看到一张一合的嘴型,独自焦急。
这一急,她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抱着被子,心底的无助让女孩不自觉的低声啜泣了起来,也吵醒了同寝的女孩艾丽卡。
艾丽卡搂着艾瑞莉娅安慰了半夜,才勉强让她入了睡。
可是梦中的景象却让艾瑞莉娅深深的不安,以至于到现在,精神都不太集中,就连米拉老师刚刚讲述的舞技要点都没有听清楚。
那里究竟是哪里呢?
哥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不是在家乡父亲的身旁么?
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么?
听说最近那些可恶的诺克萨斯人已经渡过了大河,向着普雷希典来了,是不是他们
想到这里艾瑞莉娅心底就涌起了强烈的不安,一边出神,一边在心底祈祷,以至于连艾丽卡的轻声呼唤都没有听见。
“艾瑞莉娅?艾瑞莉娅!”连续几声的呼唤让艾瑞莉娅清醒了过来,看着鼓着嘴有些委屈又有些关切的望着她的女孩,艾瑞莉娅握了握她的手,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了笑:“对不起,我走神了。”
“你没事吧?”看到她这副模样,艾丽卡有些担忧,歪着脑袋想了想笑着道:“泽洛斯哥哥不是在伯父的身旁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森立中呢?而且还满身是血!”
昨晚艾瑞莉娅啜泣时就将梦的内容告诉了艾丽卡,所以艾丽卡也知道艾瑞莉娅心中的忧虑,便故作轻松的安慰她。
“可是”艾瑞莉娅有些忧愁,两条纤细的眉毛微微蹙着,
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害怕。
抿着嘴角,艾瑞莉娅没有说出来。
可是女孩艾丽卡却能感觉得到艾瑞莉娅的心情。
“嗨呀!”大刺刺的拍了拍艾瑞莉娅柔软的肩膀,艾丽卡说道:“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就去城里的修道院向天启者大人祈祷一下,应该就好了!”
感受着肩头传来的轻轻拍打,艾瑞莉娅没有说话,可是神色却也稍稍好了许多。
天启者卡尔玛,是艾欧尼亚古代灵魂的化身,也是艾欧尼亚人精神上的领袖。她所在的长存之殿,是神圣的圣所。
但凡艾欧尼亚人民有任何烦恼,忧心,无法决断的事情,都可以去长存之殿下的教会修道院内祈祷,而感知到的卡尔玛就会给予你最好的回答。
当然了,除了那些令人烦心的事情外,高兴的事情也可以向天启者述说,卡尔玛,她很乐意倾听你的一切。
想到天启者卡尔玛大人,艾瑞莉娅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虽然只有十二三岁,但是却也有很多独属于小女孩那不愿与人述说的烦恼与喜悦,
在家乡的村庄,无数个日日夜夜,艾瑞莉娅向卡尔玛大人祈祷,说着自己成长路上的喜怒哀乐,而卡尔玛也真真切切的给予了她回应,所以艾瑞莉娅和其他所有的艾欧尼亚人民一样,对这位初生之土最神圣的灵体,保有最崇高的尊敬。
卡尔玛的地位也不止仅限于此,作为“艾欧尼亚之魂”,卡尔玛传承了最古老的修炼手段,吟唱起古老的梵咒语,能够释放出毁天灭地的神圣的火焰。
这也是艾欧尼亚人的底气,只要天启者卡尔玛仍然稳坐长存之殿,艾欧尼亚就有对抗诺克萨斯人的底气。
“谢谢你,艾丽卡!”心情轻松了许多的艾瑞莉娅主动牵过艾丽卡的胳膊,亲昵的贴了贴她的脸庞,让小女孩不由得笑了起来,双眼弯成了两道月牙儿。
“不用谢,艾瑞莉娅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那”艾瑞莉娅偷偷了看了一眼三三两两坐在不远处的女孩们,压低了声音凑到艾丽卡耳边道:“我最好的朋友能不能把刚刚米拉老师教导的舞技重点再讲一遍给我听呢?”
“呃!?”艾丽卡愣愣的看着艾瑞莉娅微红的脸颊,不自觉的“噗嗤”低笑出声,两个女孩瞬间笑做了一团,清晨的时光就在叮咚作响的河水,娇声轻语的女孩,与柔美曼妙的舞姿中悠悠转过。
“报告。”
“进。”
参谋将军走进屋中,屋内开着暖炉,一股热气上升,从脚底涌上了头顶。
参谋拿着一份件走到桌子旁,望着低头看着件的曼施美尔,放低了声音道:“将军,这是上一月的补给件报告。”
“嗯,放这儿吧。”曼施美尔头也没抬,随意的挥挥手。
参谋将件小心的放到了桌子旁一落报告的最上端,然后就准备出去,
可是就在出去的前一刻,却被曼施美尔叫住了:“那两个血色精锐的刺客现在怎么样了?”
参谋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曼施美尔说的是谁,站定脚步,沉吟了下,参谋开口道:“那个叫锐雯的女战士,已经苏醒了过来,经过一个月的休养,身体恢复的很快,她的身体天赋很好,再加上帝国军部方面的要求,我们为她准备了最好的监护团队。”
“而那个叫尤里安的嗯”参谋想了想,继续道:“他的伤势本就不太严重,更多的是属于身体方面的创伤,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休养妥当了,只是在帝国军部的参谋部知晓他们的事情后将任务转交给了其他人,而且至今没有下达任务,我们也无权对他下达任务,所以那人近些日子一直待在那个女孩身边,他们两个好像有亲缘关系。”
“嗯。”听着参谋的报告,曼施美尔脸色平静,探手从一旁抽出了一份羊皮纸报告,这上面的字,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不止读了一遍两遍,而在前几天的某件事发生之后,他又再一次的抽出了这份件。
“我上呈帝国的报告件,军部方面有回呈的批示件么?”曼施美尔问道。
“没有,将军!”参谋回答道。
“哼!”曼施美尔轻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不满,声音也大了一些:“帝国的某些人真的该拖去砍头,明明那个尤里安带来的信件中已经有所预兆,帝国方面却迟迟不曾给出批示,结果呢!?”
手指打在羊皮纸上,发出闷闷的声音,曼施美尔脸上带着一丝严厉:“帝国什么时候受过这样大的损失?”
“一艘战舰啊!一位中将指挥官,数十位军官,两千名训练有素的士兵还有无数的物资补给啊!就这样被一个女人一击毁了?这对帝国登录作战的士兵士气是多么大的打击!”站起身,手掌重重的拍着桌面,而他对面的参谋只能将头埋低,一声不吭,任由曼施美尔宣泄怒火。
就在一周前,诺克萨斯对艾欧尼亚的战争出现了重大的挫折,
一个自称天启者的女人,凭空出现在了准备登陆艾欧尼亚巴鲁鄂省开辟新一战场的军舰上,在劝说诺克萨斯人撤退无果后,女人吟唱咒语,引动天地变色,随后挥手释放出了一枚灵能法球,蒸发了一整片海水,同时将一整艘军舰连人带物资一起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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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后续远处船队上的士兵所言,法球命中了军舰的瞬间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留下了一片巨大的火环,神圣的火焰灼烧不绝,海水翻沸,蒸汽茫茫,吓得后续船队的指挥官立刻下令掉转船头,头也不回的一路跑回了贝西利科,即使过去了一周时间,仍然有无数的士兵被那恐怖的场景吓破了胆子。
事情传回了帝国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国内议论纷纷,有人觉得是那些将士贪生怕死找理由,也有人觉得幸存的船队士兵夸大其词,
但是动用魔法手段重现了那一幕的帝国,却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