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某,元龙你现在心情并不美丽,而且说不准还在心里骂某卑鄙。”
羊府庭院中,林朝看着当了一波恶人后,王者归来的陈登,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开口问道:“咱们的般阳令羊家主,现在状况如何?”
面对林长史的打趣,陈登面色依旧低沉,连连摇头道:“长史,下次再有这种事情,能不能换别人去?”
争霸天下是一盘大棋,过程中用一些手段也无可厚非,但林朝这种行为,实在是……
换句话说,林朝若是让陈登去杀了羊衜,他都不至于如此难以接受。
“行了行了,某知道你陈元龙是道德君子。”林朝笑道。
陈登听出了林朝话中的嘲讽之意,连忙辩解道:“长史,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以为,通过昨日一番恩威并施,如今泰山世家皆已俯首帖耳,长史您又何必出此下策。就算羊衜其人有知情不报有罪,但蔡夫人又有何辜,此事一旦传出去,长史您也免不了落一个***女的恶名。”
闻言,林朝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打开折扇不紧不慢地扇着风,口中却笑道:“元龙,某早就说过,名声这玩意某不在乎。以前不在乎,现在不在乎,以后也不会在乎。
不过元龙也不必担忧,某虽然不在乎名声,但总不至于欺负一个弱女子。”
陈登:“……”
长史,您都要霸占人家了,还不叫欺负弱女子啊!
一想到羊衜在狱中那歇斯底里的模样,陈登心中就有些别扭。
望着犹如吞了一只苍蝇的陈登,林朝又笑着摇了摇头。他能理解陈登爱惜羽毛的心态,但无法认同他这种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做法。
林朝是有底线的,只是不那么高而已。
就比如现在的羊衜,虽然他知情不报,尽管林朝现在在利用他,但也是给他留了一条活路的。
至于蔡贞姬,她老爹蔡邕为自己忙前忙后,林朝更不可能会毁了她。只是有些事不到时候,多说也是无益。
林朝又开口道:“不提这些了,眼下局已经布下,还要劳烦元龙你再跑一趟,某会让公义一路护送你前去。”
“遵命!”
陈登见林朝不想在这個话题上纠缠,也只能拱手应道。
当日下午,陈登在高顺的护送下离开。
与此同时,南城县来了两批客人。
第一批,是压着曹嵩父子以及袁谭的庞德,这一点在林朝的意料之内。
这还是林朝第一次见到曹操的父亲,不过眼下徐州和曹操的关系,林朝自然不可能跟他们寒暄太多,拉着他们大张旗鼓游街示众后,便直接投入大狱与羊衜作伴。
至于第二批来的人,倒是有些出乎了林朝预料。
师兄崔琰在典韦的护卫下,进了南城县后就直奔羊府,最后才在府中见到了正在与诸葛亮下五子棋的林朝。
“师弟!”
崔琰喊了一声,声音中透露着急促。
林朝扭头看去时,发现崔琰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衣衫有些凌乱,鬓角也已经不像往日那般整理的干净整洁。
原本一只极有魅力的大叔,现在活脱脱变成了中年油腻男。
林朝诧异道:“师兄何来,为何如此慌乱?”
闻言,油腻男崔琰瞪了林朝一样,没好气道:“师弟,你还好意思说这话。某来问你,校事府传讯,伱可有收到?”
林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早就知道了。
崔琰顿时不淡定了,有些激动道:“曹袁合谋,如此大的事情,主公得知后都立刻召集群臣商议此事。可你倒好,居然一连半个月都不吭不响!”
“这……”
林朝完全不能理解师兄激动的情绪,双手一摊笑道,“曹袁虽然沆瀣一气,但眼下还没开打,师兄你慌什么。”
“真开打就晚了!主公命我前来,召你回郯县主持大局。”
见林朝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崔琰恨不得一刀砍死这家伙。
林朝摇了摇头道:“玄德公相召,某自该应命,不过还请师兄稍等几日。”
“为何?”崔琰不解道。
林朝解释道:“子龙的两万大军,如今仍在冀州征战。不料兖州方面,却有人动起了小心思,某自然要还以颜色。局某已经布得差不多了,最多两日便可发动,届时某将回转郯县,还请师兄帮某主持此局。”
“师弟此言何意?”
听完林朝的话,刚到的崔琰自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林朝笑了,顺便给崔琰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计划。
当然,师兄崔琰是真正的自己人,林朝没必要遮遮掩掩,遂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
听完后,崔琰虽然点了点头,但眉头却皱了起来,开口道:“师弟,蔡侍中乃是与老师齐名的前辈大儒,你可别玩砸了。你自己的名声是小,若污了蔡侍中的名声,老师可不会放过你。”谷芄
林朝笑呵呵道:“那就看师兄的手段了,此局某已经布好,关于蔡贞姬名节之事,某也留有后手,若师兄将此事办砸了,想来老师也不会只责罚某一人。”
崔琰:“……”
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来南城县了。
正如林朝所言,两日之后,南城县又来了一位客人。
蔡琰在貂蝉、玉蝉姐妹的护送下,五日前从郯县动身,一路紧赶慢赶,这才终于赶到了郯县。
刚收到林朝命令的时候,蔡琰其实是拒绝的。
但貂蝉姐妹可不像林朝那般弱鸡,也没有性别上的负担。一番毫无用处的挣扎后,身为大家闺秀的蔡琰心知这两个女人是不可能放过自己了,当即只好表示顺从,被二女一路带到了南城。
“见过兄长!”
望着盈盈下拜的二女,以及中间心中不忿,却掩饰得很好的蔡琰,林朝笑了。随即一挥手,便有随从将府中的蔡贞姬请了出来。
羊衜被抓之事,蔡贞姬早就知道了,但她却不知道自家夫君是犯了什么罪才入狱。
刚要遣人打探的时候,就见到林朝带人住进了羊府,并且命人将羊氏女眷全部关在后宅不准出来。
蔡贞姬忧心丈夫的安危,又担心林朝对羊氏心怀不轨,几次想求见林朝问个清楚,却都被士卒拒绝。
好不容易被放了出来,刚到庭院,却忽然见到了自己姐姐。
这一系列变化有些猝不及防,导致蔡贞姬到现在还是一脸茫然。
“姐姐,你为何会在此?”
蔡贞姬小跑了过去,拉住姐姐蔡琰的手,一对美目中已经有了些晶莹之色,几欲垂泪。
蔡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到妹妹满脸委屈的模样,顿时有些心疼,连忙帮妹妹擦了擦眼泪,开始柔声安慰起来。
这一对姐妹互诉衷肠的场景,看得林朝心中无比感动,遂大手一挥,命玉蝉将蔡琰姐妹驱赶到至别处。
“林子初,你这是何意?”
饶是蔡琰涵养再好,此时也忍不住了,急忙开口问道。
她这句话包含了多种意思,既是对林朝的询问,也是对林朝的控诉,甚至有质问他对自己妹妹做了什么的意味。
林朝笑道:“蔡家娘子,一月之前在郯县之时,某曾答应了你一个条件。可事后回想起来,这桩买卖却是某做的不划算了。今日请娘子前来与令妹作伴,只需数十日时间即可,等回转郯县后,某便兑现之前的诺言,娘子以为如何?”
闻言,蔡琰娥眉微皱,娇喝道:“林子初,你身为太尉府长史,难不成要出尔反尔?”
“娘子放心,只是小住一段时日而已,并无他意。”
说罢,林朝一挥手。
这次玉蝉没有再给蔡琰说话的机会,带人直接将姐妹二人控制起来,带向别处。
蔡琰迷迷糊糊来了,又迷迷糊糊走了,除了这几日的舟车劳顿的辛苦外,并没有别的收获,甚至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林朝为什么要她过来。
院中,林朝看着貂蝉,开口问道:“你此行,带了多少人?”
貂蝉答道:“兄长,妾身接到兄长传令后,便立即赶了过来,身边只有百名凤鸣卫女卒。”
“嗯,也足够用了。”林朝吩咐道,“明日你便带着这对姐妹离开南城,之后便听从某师兄崔季珪吩咐,切记保护好她们。”
“遵命!”貂蝉应道。
“好,某明日便返回郯县,你有任务在身,便不必相送了。”说着,林朝笑了笑,“貂蝉,这也是你在校事府完成的最后一次任务了,等此行回转郯县后,也该成亲了。”
说到此事,饶是一贯清冷的貂蝉,脸上也露出一抹娇羞。
……
第二日上午,林朝带着诸葛亮和刚来的典韦等人,大张旗鼓离开了南城县。
可没人注意到的是,崔琰却留了下来。
当天下午,羊衜也从南城县狱被放了出来。
数日的牢狱之灾,让他饱尝苦头。如果说身体的痛楚他可以忍受,那精神上的屈辱,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扭曲。
想起刚才在狱中签字的那封休书,羊衜心中痛如刀绞。
回到家中,果然不见了妻子的踪影,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妻子已经被林朝带走。
尽管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听到这个消息时,羊衜当即被气得口吐鲜血,昏厥倒地。
良久后,他才在家仆的呼唤声中悠悠转醒,胸中却怒意不减。
林子初,某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来人,给戏志才回信,某要助他谋夺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