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真是反了,”阮氏气得浑身发抖,“夙氏,我知道因为昨天的事,你对我很不满,但是你闹也闹过了,我也道过歉了,你还想让我这个做婆婆的怎么样,给你跪下吗?
你就算真的对我不满,你想要怎么样,我老婆子都受着,反正这个家是无双的,而无双现在只听你的,但是,你怎么能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下手?奕辰他,只是个孩子,还是你弟弟留下的唯一的血脉,你,你真是太过分了……”
阮氏说着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
“简直是太不像话了,”战老爷子也气得不行,狠狠瞪着战无双,“这就是你千挑万选娶回来的女人?你今天必须给我休了她,否则,你休想继承这家主之位!”
厅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默契地闭了嘴,从昨日的大婚,到现在,这都闹了多少次了……
“呵,”正在这时,一旁的夙弦突然嗤笑一声,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笑什么?”小阮氏恶狠狠瞪着夙弦,目光几乎要杀人。
“我笑的是,好歹也曾经是战家的家主,遇到事情,竟然不调查清楚,只听取一面之词,就做出了判断,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面对即将被休的命运,夙弦却丝毫不见慌乱,依然淡定从容地喝着茶,光是这份气度,便让人叹服不已。
其实她这两天,对老爷子一直都是留着一份脸面的,怎么说也是战无双的亲生父亲,她可以不给阮氏脸面,却一直给他留有余地。
可现在,她不想给这份脸了,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你说什么?”老爷子手指着夙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家里,除了那个逆子,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的。
简直是反了天了!
“我妻子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这件事,确实是要查一查的,小孩子不懂事,说错了话也是有可能的。”云深叔祖见这父子俩又要打起来,连忙出来打圆场,心里叫苦不迭。
自从无双媳妇儿进门后,怎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这两天闹出来的事,都让他白了好几根头发了。
“还是叔祖明白事理,”夙弦回以一笑,“林嬷嬷,你昨天打了孙少爷吗?”
“回大夫人的话,奴婢没有打孙少爷。”
“那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原原本本地说给我听,我倒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孙少爷对你误会这么大。”
“昨日晚间,奴婢奉大夫人的命令,送大小姐回院子,谁知路上二夫人却不依不饶,对大小姐怒骂不止,指责大小姐为什么刚才不发病,真是没用之类的话……”
“你血口喷人……”小阮氏慌了,她昨天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明是避着人的,这老家伙难道真的听见了?
她哪里知道,林嬷嬷身上是有功夫的,她偷偷跟着,若是她不想,小阮氏根本发现不了她。
“你继续说下去。”
“是,结果说着说着,大小姐状态便有些不对,把二夫人打了一顿,打完了二夫人,大小姐便力竭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恰好碰到了孙少爷,孙少爷十分生气,就要命人将大小姐捆起来,还好老奴一路跟着,便将孙少爷拦下了,但老奴从未对孙少爷动手,只是将大小姐送回了院子。”
“你在撒谎!”二夫人脸一阵青一阵红,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再次恨不得晕死过去。
“小姑姑身体有些不好,其实是不能受刺激的,不然容易发病打人,这件事,本来是个秘密,但在座的都不是外人,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
昨晚二弟妹突然将小姑姑带到我的婚房,还屡次制造矛盾想要我对小姑姑动手,我当时便觉得奇怪,原来,是这么回事。”
夙弦知道,经此一遭,无忧的病情是瞒不住了,索性大大方方说了出来,只是换了个说法,也让人警醒着,以后别随便招惹无忧。
其实今早二夫人顶着这样一张脸出现,便足以让不少人惊讶的,只是碍于她的身份,不敢询问罢了。
现在想想,凭她那张扬跋扈的脾气,有由老夫人和老爷子撑腰,若是真的被人欺负了,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
既然她自己不肯说,那这其中必定是有问题啊。
再想想林嬷嬷方才说的话,也就相信了几分。
“不是,大嫂,我没有,都是这个奴才在撒谎。”二夫人慌忙摆手否认。
“昨晚的事,我也在场,我也看到了,大夫人推测,我觉得很有道理。”冯氏这时也开口,旗帜鲜明地站在夙弦这边。
云深狠狠地瞪了这个孙媳妇一眼,这个媳妇儿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和二夫人过不去,主家内部的争斗,岂是他们旁支能插手的?
冯氏却丝毫不在意,这个祖父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往常范氏没少站在小阮氏那边欺负她,如今还不许她反击了?
“二夫人慎言,老奴虽然身份卑微,却一生光明磊落,从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老奴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有半句谎言,就让老奴不得好死!”
她真的没说谎,她确实没对那小子动手,不过是狠狠踢了几脚罢了,那脸上的伤,谁知道怎么弄的?
“誓言这种东西,谁知道做不做的准,你以为发了誓,我就要相信你?”二夫人依然咬着牙不肯承认,这若是认了,她以后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既是做不得准,那二弟妹,你也先发个誓好了,就用奕辰的命来发誓吧,如果你方才说的,有半句谎言,让奕辰不得好死,如何?”夙弦平静地开口了,可话中的内容,却让阮氏和小阮氏气红了眼。
“你好恶毒啊!”小阮氏从座位上跳起来,破口大骂,“你一个做长辈的,竟然诅咒侄儿去死?”
“我什么诅咒侄儿去死了?”夙弦一脸的无辜,“是二弟妹,你自己说,不信这些发誓的东西,何况,你若是没说谎,誓言也不会应验,对奕辰不会有任何影响,不是吗?”
“你……”小阮氏急的一头的汗,要她发誓,她绝对不敢,可这该怎么说。
“胡闹,一个奴才的命,怎么能和我们战家的孙少爷的性命相比?”老爷子重重地一拍桌子,“你现在马上跪下,给你二弟妹和你侄儿道歉,这件事,我也就不再追究,否则,你这样的毒妇,我战家绝对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