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孙二小姐(二)

所以结合那天的情况,我斗胆推测,我姐姐并不知道那猫的爪子上是有毒的,她以为只是稍微受点皮肉之苦。

借此既可以讨好了战少主,又能让夙大小姐另眼相看,或许还有机会真正的走近夙大小姐,如果借此得了夙大小姐的信任,将她一起带去战家,那么她就有机会成为战少主的女人。

否则,以我们孙家和战少主、夙大小姐之间的恩怨,她是怎么样也等不到这个机会的。”

夙弦张大了嘴巴,这谁能想到真相居然是这么狗血的理由?搞了半天,竟然是个误会?

起初觉得不可思议,可仔细想想却又未必不可能,想想夙琅的疯狂,想想尉明珠的执着,这些小姑娘为了这些情情爱爱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做不出来?

只是这理由也未免太可笑了一些,先不说,那猫的爪子上有毒,便是那猫的爪子上真的没毒,孙家大姑娘为了救她受了些皮肉之苦,她也顶多只会赏下一些东西或者慰问几句,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分享?

而且她夙弦看起来就像那么傻的人吗?是那么好接近好拉拢的?连真心和假意都分不出来?

不过现在人都死了,再说这些也没意思,不管孙家大姑娘的出发点是为了什么,她毕竟为自己挡下了那一爪子,救了自己的性命,这也是事实,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解开心中的疑惑,夙弦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看向低眉敛目的孙熙妍。

“你是个聪明人,你来见我应该不可能只为了这一件事,现在说说你的目的吧。

不管动机是什么,你姐姐为了救我而死是事实,你又解了我心中困惑,这算是很大的一份人情。

不过我想你应该也清楚,你们孙家的人,我都不怎么看的顺眼,不过对你倒是还好,所以,我情愿把这份人情还到你身上。

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夙弦没将话说的太满,因为她也怕孙熙妍像她姐姐一样抽风。

“不,熙妍不敢以此挟恩求报,此事皆因我祖父而起,大小姐不追究我孙家罪责,已是极为难得。

我此次来,确实另有事相求,但我是代表我自己,来求大小姐,与孙家无关,更与我姐姐无关。”

孙熙妍是个聪明人,她是绝不敢在这位大小姐面前挟恩图报的,她可不想只因为这一份人情,就让她和大小姐之间的关系彻底两清。

她的意思很明白,夙弦并不欠孙家什么,所以,她是来求人的,是要欠下这份恩情的。

夙弦对她愈发的刮目相看起来,这姑娘,真是难得的人间清醒,这孙家,还真是歹竹出好笋。

“说说看。”

孙熙妍跪下,又给夙弦磕了一个头,“夙大小姐我没有别的要求,我想进夙家军。”

“你说什么?”夙弦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进军队?”

要知道,因为大夜朝女帝当政的缘故,更因为定王府夜氏足足荣耀了数百年,如今各大门阀对于女子干政都是极为忌讳的事,连她进入书房都要找好借口,总是打着夙家女儿婚事的幌子,更何况染指兵权了。

连她都不敢有这个想法,孙熙妍居然想要从军,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熙妍姑娘,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我做不到的。”

出于对这个姑娘的欣赏,夙弦倒是没有将话说的太难听,只是委婉的拒绝了。

“夙大小姐,我知道您的担忧和顾虑,您放心,我是不会让您为难的。我既然想要进军队,就断然不会以女子的身份进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是……”

“就是夙大小姐想的那样,从今日起,我不再是孙家的二姑娘,我是孙二老爷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因孙大公子的死,不忍孙家绝后,所以将我接回孙家,认祖归宗。”

“你胆子还真是大,你可知道这样一旦被发现便是死路一条?

而且就算不被发现,你既要女扮男装进入军营,那么便无法成亲生子,你这一辈子都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

你一个女子待在军营,还要时时刻刻警惕着身份不暴露,承受的会比寻常的男人更多,这些日后的艰难你都想过吗?

你若是现在肯改口,我可以当方才什么都没听到过,其实你完全可以求我为你选一门好的亲事,夙阀的青年才俊可以任你挑选。我不敢保证一定让你满意,但起码会尽心帮你周旋。”

“不,熙妍不想嫁人,熙妍只想从军。”看着柔柔弱弱的孙熙妍,却是个极有主意的,对这个看起来诱人的提议,毫不动心。

夙弦叹了口气,“我能知道你这样做的原因吗?”

“我父亲和我母亲其实之间早就没有多少情分了。我父亲在外面另有别的女人,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女儿,我父亲对那女人却极为宠爱,若不是因为她生的只是个女儿,上面又有我祖父押着,估计早早的就抬进了孙家,与我母亲分庭抗礼了。

我祖父在的时候还好说,祖父是个要面子的人,会约束着父亲,但祖父眼见没几天好活了。

等祖父一走,我大伯根本压制不住父亲,他也不会去管我父母之间的闲事,我父亲到时候便再也无人可约束,所以我必须要有自己的力量,才能保护我,保护我母亲。

否则,非但我母亲在这后宅里没有好日子过,我恐怕也会成为他联络下属或者讨好各方势力的筹码,哪怕我母亲一向偏袒我姐姐,但那毕竟是生我养我的亲生母亲,我不会让她受到欺负。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下半辈子被作为一个棋子和傀儡一样的生活,即便只是女子,但我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

即便夙大小姐可以为我选一门好的亲事,可是人心易变,谁能保证日后一切都不变呢?

这样的乱世,像我们这样的人家的女儿,本来便是作为礼物送来送去的,与其将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我只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