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我先回怀恩寺了。”隧甲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此时也没有察觉到什么,背起行囊就走。
那自己当初看到的难道是假的吗?不,不可能,是隧甲骗自己的,当初明明就是闻风和苦济合谋想要杀了自己,隧甲救了自己,一定是隧甲记错了。
没错,肯定是隧甲老了记错了。
什么上山为自己求药,不过是为了看到自己临死的状态,复活他年少时离世的父母罢了,苦济从来就没有将自己当弟子看过。
回到房间里,隧甲的话依旧在冯梓年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冯梓年烦躁的进了书房,拿起笔想让自己静静心。
可门外却传来敲锣的声音,冯梓年瞧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末云,末云上前道:“姑娘,今天是柳姨娘进门的日子,老爷说柳姨娘的事不能再拖了,就找人先把人抬进门了。”
冯梓年闻言点点头,一旁的末云接着道:“二姑娘最近常常一个人出门,管事的也不知道二姑娘去了哪里,找人跟着没跟出多远,就被甩掉了。”
“还有别的事吗?”冯梓年心里烦透了,怀恩寺的事简直是一团乱麻,隧甲的那些话就像刺一样深深的扎在冯梓年心里。
“没了姑娘。”瞧着冯梓年的样子,末云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没了就出去。”冯梓年将手里的字揉成一团,烦躁的扔在一旁的纸篓里,整个人靠着椅背缓缓滑落。
汶水阁
冯梓兰一个人坐在贵妃榻上,一只手撑着脑袋。
前面的有些情节自己记得不太清了,可是柳世鸢这个女人自己还是记得很清晰的,这个女人致死都没有嫁进冯家,可是今天却是柳世鸢被抬进门的日子。
为什么这里的故事和自己记得书里的故事不一样,沈素的死,当时虽然也觉得不对劲,可是自己当时只觉得沈素是个小角色,记不清也很正常。
可是柳世鸢这件事,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女人后来被陈家送进了宫里,做了一名女官,还是一直伺候在陛下身边的那种,怎么可能嫁给冯惟仁。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书里的情节会变,那嫁给陛下的人会不会变,自己一定要找出到底是什么让书里的情节发生了变化。
谁都不能影响自己最后成为皇后,谁都不能......
那个冯梓年当初可是死活要嫁给那个陈刈,之前书里也没有提两人之间的状态,可以她印象里就是这个时候,冯梓年喜欢上了陈刈。
这种大情节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冯梓兰当初就是因为冯梓年任性,不愿意嫁给一个私生子,非要嫁给陈刈,才成为替长房嫡女替嫁的牺牲品。
“走,我们去捻茗院。”冯梓兰起身,带着自己的丫头,急急的出了门。
捻茗院
冯梓年正心烦瞧见门口端着假笑,走进来冯梓兰实在没好气,缓了老半天才笑着道:“末云,上茶。”
“大姐姐休息呢,妹妹来的不是时候了。”冯梓兰不过是跟冯梓年客气客气,也不等冯梓年说话,转身就坐在了冯梓年身边。
“嗯。”冯梓年懒得应付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妹妹,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姑娘就是生不起一丝喜欢,连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做。
“姐姐喜欢陈刈哥哥吗?”冯梓兰全当作没听到,达成自己来的目的才是真的,其他的她才不在意呢。
冯梓年心里一跳,冯梓兰怎么会觉得自己喜欢陈刈?全府上下谁不知道自己与陈刈几乎可以说是,势如水火,她竟然来捻茗院开口第一句问自己是不是喜欢陈刈。
恐怕只有上辈子自己身边的人,才会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喜欢陈刈吧。
难道......
冯梓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甚至眼里还多了几丝害羞的道:“你说什么呢?谁喜欢陈刈,你不要瞎说。”
我可没骗你,我说了,我不喜欢陈刈。
冯梓兰一副我懂的表情,上前伸手拉着冯梓年道:“大姐姐与我的亲姐姐是一样的,我帮姐姐嫁给陈刈,姐姐觉得好么?”
冯梓年瞧着眼前人更是奇怪,上一世可是在家里人的逼迫下,这个二妹妹才迫于无奈的给自己顶包,嫁了那个自己连名字都懒得知道的人。
这眼前人,怎么这么热切的想要自己嫁给陈刈。
脸上的娇羞又多了几分,冯梓年轻轻推开冯梓兰的手:“妹妹说什么,婚嫁大事哪里有我们议论的余地,该是祖母和父亲做主才是。”
冯梓兰瞧着冯梓年的神情,心里十之八九的断定,眼前这个冯梓年肯定喜欢陈刈,自己之前可是见过不少小姑娘怀春的,就是这副表情。
心满意足之余,冯梓兰觉得应该是因为自己穿进了书里,才导致部分情节有了变动,不过不要紧,只要冯梓年一直喜欢陈刈就好,自己到时候装个委屈顶个包,没什么问题。
冯梓兰走后,冯梓年沉着一张脸:“安排个人去汶水阁。”
末云点点头,出了门。
这个二姑娘只怕是跟自己一样,也是重生的人。今天柳世鸢被正式抬进了家门,自己要早点睡,明天还有好戏等着自己呢。
天还未亮,清辉院和捻茗院,两处比邻的院子都灯火通明,冯梓年早早的穿戴好,带着末云和末枝去了清辉院。
今天是柳世鸢给母亲敬茶的日子,父亲的妾室,以及所有的子女都到了。
让冯梓年没想到的是,柳世鸢竟然是跟在父亲身后进来的,进门的时候,柳世鸢正一脸娇羞的躲在父亲身后,与父亲窃窃私语。
而父亲的脸上,挂着的是这么些年,从未有过的笑意,不仅是冯梓年,王姨娘都觉得自己眼花了,昨天之前冯惟仁对柳世鸢可以说是冷若冰霜,今天这态度可以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进门时,冯惟仁还细心的伸手扶着柳世鸢,十分温柔的道:“小心。”
柳世鸢这是在跟所有人示威,一个妾室来给主母敬茶,穿的竟然是一袭红衣,是正红。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众人,眼里带着几分得意,撩起衣袍冲着排位扭捏的行了个礼,整个人便倚偎在冯惟仁身边。
他空有一身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