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做事。”
摆渡人松开一只握桨的手，接过那枚金币。
那双手，瘦得几乎看不见肉，仿佛只是皮粘在了骨架上，血管像是盘虬的树根，狰狞地分布在手上。
顾杏姝有些惊异，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那个摆渡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水壶，递给她，然后继续慢慢划起了桨。
说起来也奇怪，这艘小舟仿佛与底下的流沙毫不相干，即使是摆渡人以极其敷衍的姿势和力度划桨，但还是能以稳定的方向和速度向河对岸驶去。
“还有别的东西吗？”
顾杏姝灌了几口水，总算恢复了一点儿力气，又小声问道。
那个人这下抬起头来，然而斗篷之下黑黢黢的，一片虚无。
这人没有脸。
顾杏姝呼吸一滞，并没有敢叫出来，只是谁也不知道，那衣服之下掩盖的心跳怎样剧烈地跳动着。
咱这信奉唯物主义的人真没见识过这阵仗。
她面色还是很从容，甚至脸上那娇俏的神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摆渡人看着她僵硬的小手在袖子里面动来动去，也没戳穿她，只是开口。
“想要多少钱的。”
这就开始讨价还价了。
顾杏姝摸出五枚金币，小脸绷得紧紧的。
“就这些。”
然后过了几秒，看那人没动静，又摸出两枚。
小脸绷得更紧了。
那个人发出嘶哑的笑声，慢慢地说。
“你不用怕我，我们有正经编制，才不会害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的同类吧。”
像是很久没说话了，他的嗓音像是锈了的机械一般。
“不过活人进去了可没什么吃的，我这里有一些，你拿去吧……不过，可不要呆太久哦……”
摆渡人将一些吃的递给她，有面包有水还有牛奶奶酪什么的。
这编制人员私货倒是不少。
顾杏姝将大一些的装到储物格里，新开了一个储物格，她现在有五个格子了。
散碎一些的，她就装到兜里，也不太多，不至于会引人注目。
她吃了点儿，胃里有东西总算感觉舒服一些。
看着前面不知道还要划多久，她静静地靠在船边，思索起刚刚摆渡人说的话和之前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要发不同的徽章，而且游戏给她发了初始的徽章。
说明没有这个徽章，她就完成不了任务，这个徽章应该是类似于通行证一样的东西。
不同的徽章……如果按这个思路，应该通往不同的地方。
“担心担心你的同类吧……”
摆渡人留下的这句话就很有意思，同类是指和她一样的活人，还是那些排队的人。
进去没什么吃的的话，怎么生存过十五天。
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不可能还有精力去找那个什么石榴籽完成任务。
而且游戏说，队伍集齐四颗石榴籽，队伍是什么意思，并没有告诉她队友是谁，需要自己去确认吗。
相应的任务发布者，就更奇怪了，任务发布者不是游戏吗。
这些谜题仿佛一片乌云一般压在人的心头，让人没有办法不去想，但是又暂时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