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闷声道:“下车透透气。”
何芝莲忙要跟着下来:“娘陪你。”
唐棠一脸止住她,带着几分无力感。
“让我静静吧娘,天黑前我会回家的。”
何芝莲:“宝……好吧,散散心,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唐棠点了点头,目送着唐府马车离开,苦笑:“想买什么买什么,我想买张回家的机票,可以吗?”
买买买并不能治愈一切。
何芝莲根本不懂她。
她或许以为,她的不快乐,是因为秦瑞阳白受了伤,是因为高檬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是皇后的偏帮,是皇贵妃和唐家的不作为,是这一场空付出了代价的白劳碌。
然而——
是,又岂止是。
她29年的人生,生活在黑白分明里。
到了这里,黑也不是黑,白也不是白。
权势之下的游戏规则,她鄙夷唾弃,却无力改变。
她们都不过是棋盘上跳跃棋子。
蚕食,吞杀,防守,退居。
每颗子,每一步,都身不由己。
所以,那个孩子在坚持什么,在努力什么。
他想要的东西,注定是天幕上的月,是那虚浮的云,够不着,抓不住。
他连孤注一掷的资本都没有。
是什么支撑着他的野心。
明明那么难,那么难。
唐棠郁闷的胡转了半天,最终决定,去瑞王府看看吧。
她想,她该去看看。
瑞王府的门房进去通报。
这新府她是头一次来。
门头终于配得上瑞王这个封号了。
朱漆高门,巍峨耸立。
配上黑底鎏金的瑞王府三字,端的是气派不凡。
门口两头石狮威武庄严。
灯笼硕大,垂着艳色流苏。
处处都是新貌,可与原来破败的瑞王府,又有何区别。
门房去通报出来,就毕恭毕敬的把她迎了进去。
府内雕梁画栋,假山林立,树木葱郁,江南的秋天,总是温和的,但路边没打扫干净的落叶还是昭示着,草木凋敝总有一日,冬天渐近。
唐棠想到了守陵这件事,内心更不是滋味了。
秦瑞阳的院子,很是简单干净。
外面有个鱼池,里面有水无鱼,倒是飘了几片枯黄的树叶,风吹着水波摇曳,那树叶跟着浮动,死物也有了灵。
奴才把唐棠带到房门口就走了。
唐棠还没抬手敲门,里面传来了秦瑞阳的略显嘶哑的声音。
“来了,进来吧。”
唐棠深呼吸一口,推门进去,扬起了一脸的笑,打趣:“呦,躺着呢,这我方躺罢你又躺,还想着跟你约个会逛个街,难哦。”
秦瑞阳脸色微红:“你正经一天会如何?”
“不会如何。”唐棠笑道,赶在秦瑞阳开口前,又立马补充,“但我不正经我快乐。”
秦瑞阳真是拿她没法子:“最好别叫本王知道,你这不正经,用到别人身上。”
唐棠挤眉弄眼了一下:“怎都,吃醋啊?”
秦瑞阳:“胡扯。”
唐棠扇了扇鼻子:“好大的酸味,啧啧。”
秦瑞阳:“……”
看小孩又一次成功被自己逗到无语,唐棠不使坏了:“好了,早知道我不正经,我爱开玩笑,你就不能提高免疫力吗?”
“免,毅力?”
王妃靠破案轰动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