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猝不及防,想吐出来,秋月红的小手捂着他的嘴小声道:“快吃些,傻子也不会生生把自己饿死!趁羽剑没回来,赶忙吃几口!这可是我特意从我家后厨偷出来的鹿肉!我祖父特意让人用人参鹿茸炖的,给我父亲和大哥补身体用的!”
靖王一头黑线,微微点头示意自己配合,嘴里也嚼了起来,说实话,三日水米未尽,此时这鲜嫩多汁的鹿肉实在是雪中送炭啊!
一块刚刚吃完,秋月红麻利的又塞进他嘴里一块,热心道:“这一块鹿肉怎么也能让你再撑个十天八天没问题!”
靖王咽下第三块,凑了个空隙道:“水!”
“哦!”秋月红起身拿起床头几案茶壶倒了杯茶,谁知茶水太烫,她差点没拿稳,急忙两只手左右倒着,用嘴吹着茶水道:“有些烫,你稍等等我把它吹凉些!”
靖王看她,鼓着腮帮子噘着小嘴对着茶杯吹了又吹,之前也不觉得,今日看她一身火红丝绒裤裙越发显得小脸粉嫩白晳、青丝如墨。
秋月红递着杯子过来道:“行了,喝吧!”
靖王微微起身,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鹿肉香是香就是太过燥热,此时直觉口渴。
秋月红见靖王对茶杯意犹未尽的眼神,问道:“还想喝水?”
靖王点点头,他都三日没喝水了!
秋月红直接将茶壶盖取掉,对着壶又吹了半晌道:“行了,就着壶嘴喝更方便!”
靖王苦笑,天呐!看秋月红一本正经的眼神也不似调侃,罢了,反正房里也只有他们二人,便不顾形象的抱着茶壶,一壶水喝完才算解了腹内连日的旱·灾!
秋月红接过茶壶重新放回几案,并将纸包重新叠好塞回怀里,心满意足道:“这下王爷至少还能再扛十天半个月!”
羽剑端了粥过来道:“爷,这是清淡的蔬菜瘦肉粥,您就用一点吧!”
靖王重新躺下,秋月红嘿嘿一笑,对羽剑道:“我刚才口渴,把你家主子的茶喝完了,你一会儿再添些,没准他什么时候万一想开了,就喝了!”
羽剑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看秋月红兀自披上自己的火狐皮斗篷走了出去。
王府门外停下一辆马车,下来一位衣衫笔挺、发髻梳得一丝不乱的老嬷嬷,秋月红一身火红飞身上马飞驰而去,落在老嬷嬷眼里许久,直至她消失在路口转角。
老嬷嬷被管家迎了进去,一边往内院王爷卧房处引领,一边陪着笑回着老嬷嬷的问话:“是啊,已经三日了,送进去的餐食皆原样送了出来。”
老嬷嬷面如刀削,声音冷傲:“可有何人来探望殿下?”
老管家道:“有,有,只是王爷平日不喜门客,来的人倒是不多,有楚河楚大统领,还有······”秋月红毕竟是个女子,究竟能不能说,还要请示过王爷才行。
老嬷嬷看出老管家欲言又止,也不再问,一身火红还骑一匹红色骏马,这样的装扮应该没几个人!
老嬷嬷在床前站了一会儿,靖王似乎在沉睡,桌上的清粥小菜分毫未动、案头的茶水满满一壶!当真不是在演戏给娘娘看的!
转身出来,老管家又一路相送,直至老嬷嬷的马车消失在路口,老管家弓着的腰才敢挺直。
储秀宫里,嘉贵妃秀眉一凝道:“秋月红?”
老嬷嬷回宫的路上进了个成衣铺,只道:“想为府里小姐置一身正红色的火狐丝绒斗篷!”便从店主那里打听出了这个一身火红的姑娘正是卫国公家的永宁县主秋月红!
难怪琰儿对婚事一直不松口,搞了半天,他心仪之人是秋月红?又道:“那个秋月红是个怎样的?”
这些娘娘主子一定会问的事,老嬷嬷当然要打探清楚才敢回来,只道:“百姓们说那秋县主是个急功好义、正大光明之人!”
嘉贵妃的眉头拧出了川字纹,但凡大家闺秀不应当是:“秀外慧中、才貌双全之类的词来形容吗?怎得到秋月红这里全是形容英雄好汉的字眼呢?”
琰儿究竟喜欢男子还是女子啊?
目光射向老嬷嬷问道:“相貌如何?”
老嬷嬷道:“明眸皓齿、玲珑娇俏!是个美人!”
“哦!”嘉贵妃松了一口气,琰儿还是喜欢女子的!缓了缓,让秀禾给老嬷嬷发了赏钱,又道:“今日之事休要外传!”
“奴婢遵命!”老嬷嬷在深宫一辈子了,“祸从口出”的道理岂能不知?
老嬷嬷出去,嘉贵妃吩咐秀禾道:“给相爷送个信,本宫要知道,这个秋月红究竟是个什么人?”想做靖王妃?先过了老娘这一关!
“秋月红?”秦永年面色阴沉,原想着安心等着皇上降旨赐婚,便可以着手准备楚楚的嫁妆了!
怎么也想不到,不仅皇上没有预想中的欣然应允,靖王还绝食的抗婚让他们整个秦府颜面扫地,楚楚这几日连府门都愿出了,怕出去惹人笑话!
今日可好,半路又杀出来个秋月红!
醇亲王全家眼看着也要全头全尾的回来了!
伸手去拿茶杯,杯里的茶早已凉透!
他今年是命犯太岁吗?没一样顺心的!
秋月红从外面回来刚进府门就被管家迎了上来道:“小姐,老太爷有请!”
秋月红眨吧眨吧眼睛道:“好事坏事?”
管家无奈摇头道:“老奴不知!”
秋月红哼了一声道:“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行了,快去把我祖母请来!”
管家道:“老太君也在,还有老爷、夫人都在正堂呢!”
秋月红隐隐顿觉不妙,道:“如此大阵仗,不会又是要推我和亲吧?”这么多年,祖父祖母为了她和大哥婚事真是操碎了心啊!虽然她不领情,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管家伸手引道,秋月红自知躲不过,只得正了正身上火红的斗篷,挺直脊背,硬着头皮向正堂走去,墨姐姐教过她“遇事不必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