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应该知道机会不是总有的,何况有些事一旦错过再难更改。”
凤鸣说完迈步离开,徒留给凤岐山一个落寞的背影。
“是朕错了……”凤岐山迎风而立,眼泪簌簌落下,“凤翎啊,你我都妄为人父母,真的是错的离谱。”
凤鸣回了凤鸣宫,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树下的靠背椅里……
曾经的她是那样的讨厌黏在她身边怎么赶都不走的曹莽,而今才知道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幸福。
玲珑端着参汤过来,柔声劝道。
“公主眼看就要临盆了,那些烦心事且放一放吧,身体要紧,免得驸马回来了又要挨训。”
曹莽在时最看不得她皱眉,每次她因父皇母后以及诸位哥哥的事忧心,便被曹莽训,训得她不高兴了又哄,可惜现在她就算眉头皱得能夹死个苍蝇也没人管了。
凤鸣越想越伤心,眼圈泛红,玲珑后悔不迭。
“公主见谅,都是玲珑不知分寸惹公主伤心,请公主责罚。”
凤鸣疲惫地摆摆手,“我责罚你做什么?难道害了一个一喜还不够,还要把你也葬送了吗?”
提到一喜,玲珑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是那些挨千刀的,就想着为难公主逼死驸马,没处下手就拿着一喜公公开刀……”
玲珑勉忍悲声道,“好歹风公子仗义出手,或者驸马伤已经好了,这功夫正往回赶呢。”
在曹莽这件事上,凤鸣不敢给自己太大的希望,多少次午夜梦回疑心曹莽或者已经死了,流泪到天明……
“罢了,莫要再提他。”
每提曹莽一次,她的心便疼一分,如今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可她为了腹中孩儿却只能默默忍受。
玲珑知道凤鸣的苦,拿帕子为凤鸣擦泪,强颜欢笑道。
“公主今日想吃什么,玲珑去做。”
“她想吃人脑豆花……”
一道清脆声音响起在头顶,凤鸣没理,玲珑抬头。
“怎么又是你?”
灯笼坐在树杈上晃悠着两条腿冷哼,“大胆奴婢,胆敢如此与本公主说话。”
玲珑嗤笑道,“你算哪门子的公主,想使公主的威风回你们凤国使去。”
灯笼气得梗着脖子吼,“姐,你也不管管?”
凤鸣厌烦地道,“我不是你姐,我也没有娘,看见你我就糟心,赶紧回你们凤国去。”
“你以为我愿意来?”灯笼纵身一跃跳到凤鸣面前,“娘现在天天长吁短叹,愁得都病了,为了谁,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还看我糟心,我看你更糟心。”
“糟心你还来,那么喜欢找不自在,怎么不去鸾国?”
萧子久死后,鸾国新立的太子年岁与灯笼相仿,便派人前去凤国提亲,凤翎因为灯笼总是惦记曹莽让凤鸣不快,竟答应了这门婚事,之后不久凤翎就因为深悔愧对凤鸣病倒了,所以灯笼才没被马上嫁过去。
可恶凤鸣居然当着她的面提鸾国,灯笼憋屈到抓狂。
“别让我先你一步找到驸马,否则她就是我的驸马,你别想再碰他。”
凤鸣勾唇一笑,道,“龙离死了,萧子久也死了,慕云霆被贬去瘴疠之地任职再难归来……凡是搅扰本公主与驸马感情的都死了……”
凤鸣抬眼觑着一脸不解的灯笼,“你觉得你能活多久?”
凤鸣的语气淡淡的,平铺直叙没有半点起伏,灯笼却觉得好似站在了铡刀之下,刀光森寒,随时会落到她的头上,将她斩成两半。
“我……我是你妹妹,你,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是嘛,你说你是我妹妹?”凤鸣坏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妹妹,我只知道有个恬不知耻的天天围着本公主的驸马转,还扬言誓要把驸马抢到手。”
这点灯笼不否认,甚至还骄傲地道,“我能看上你的驸马说明你有眼光。”
“可我觉得你没眼光……”凤鸣翻了个白眼道,“瞎了你的狗眼敢惦记本公主的驸马,不给你个教训,真当本公主好欺负。”
从前凤鸣看在凤翎面上对灯笼多有忍耐,如今她连娘都不管了,何况这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你别乱来!”灯笼注意到喘着粗气朝她走来的小黑,暗惊凤鸣真的要对她下手。
凤鸣睨着被夺夺偷偷拿软筋锁锁住双腿的灯笼,唇畔漾起残忍的笑。
“你不是胆子很大嘛,什么事都敢做,怎么还会怕?”
灯笼从凤鸣的眼里看到了杀意,壮着胆子弯腰去解脚上的软筋锁,软筋锁却像是两条扯不断的软筋,怎么都弄不开。
看着逼近的小黑目露凶光,灯笼是真的怕了,慌里慌张地嚷着。
“我真的是父皇的女儿,是娘偷偷去闻渊找玉玺时遇到了父皇,他们就……就有了我。”
凤鸣当然知道父皇去闻渊的事,但父皇根本不记得遇见过凤翎,所以灯笼根本就是在撒谎。
“有何证据?”
灯笼默了默,“我……算不算证据?”
凤鸣冷笑,“你觉得呢?”
这时,小黑已经走到了灯笼面前举起硕大熊掌,只要一巴掌拍下去灯笼不死即残。
灯笼趁着说话的功夫抽出匕首刺向小黑。
小黑自上向下用王之蔑视的眼神看着灯笼把刀插向前胸,就在匕首尖要碰还没碰到小黑时,夺夺自树上跳下来抓在灯笼手上,灯笼吃疼,匕首脱手飞出,被夺夺跳起来接住,瞬间抵在灯笼的脖子上。
脖子上冰冷的触感提醒着灯笼命在旦夕,灯笼慌忙道。
“还有!我听娘说,当时她遇到父皇后想要把你夺过来,谁知没把你偷到手,反倒把父皇给迷晕了过去,估计就是在那之后发生的关于我的故事,不信的话你问问父皇,他肯定能有点印象。”
能把未出嫁的女儿家逼得说出这种话,凤鸣也不得不重新掂量话里的真假,静默须臾后道。
“好,本公主这就去问父皇,若你说的句句属实,先让父皇剜了你这双亲疏不分罔顾人伦的眼睛。”
灯笼听了前半句很高兴,后半句顿时心都凉了。
“干嘛剜我的眼睛,我看上驸马是我的错吗?你要是有本事还怕我惦记?”
至尊公主草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