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呦,紧闭的角门打开,凤琉落寞地走了出来。
躲在暗处的曹莽附耳问凤鸣,“难道那黑衣人是太子的人?”
凤鸣摇头,“看六皇兄这反应不像。”
凤琉心神不宁地走远。
曹莽问凤鸣,“那边是什么地方?”
凤鸣望了眼凤琉所走的方向,道,“看方位,怎么像是要去闲隐殿。”
“那是什么地方?”
曹莽贴着凤鸣的耳朵边说话,痒痒的,凤鸣抬手推了推,曹莽跟粘在了她身上似的,怎么都推不动。
“你躲远点我再告诉你……”
“太远了夫人就得放声说话,被六皇兄听见了多不好。”
凤鸣呲牙,曹莽坏笑地吻住凤鸣的唇。
吱吱吱!夺夺强行挤进俩人中间,猴爪指向凤琉消失的方向。
曹莽恨恨地磨了磨牙,臭猴子真能捣乱。
获救的凤鸣摸了摸夺夺的小脑袋瓜,得意地用后脑勺对着曹莽,指挥小黑跟上,根本没看到曹莽得逞的笑。
凤琉来到闲隐殿,不用通报直接进了卧室……
闲隐殿之前是凤萧母妃居住的宫殿,原名仙音殿,在凤萧母妃去世后,凤萧为了纪念自己的母妃,特意请求皇上将仙音殿改为闲隐殿,时常来此诵经念佛。
这次凤萧遇刺,因为伤势严重,没有被送回府,而是由凤岐山亲自下旨送入了闲隐殿。
此时,凤萧已然清醒,见是素来看不上他的凤琉,冷冷道,“六皇子有何贵干?”
“来看看你伤的怎么样了……”
凤琉边说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什么情况,一切很寻常的样子。
打量凤琉绝不是来看他那么简单,凤萧阖上眼,把头转向床里。
凤琉瞥见凤萧的动作混不在意,从寝殿出来,负手闲逛似的到处走。
如今的仙音殿已经不是金贵妃在时的情景了,任谁都能随意拿捏,何况是颇为得宠的六皇子。
凤琉随意走了圈,又回到寝殿,发现凤萧还没睡,正瞪着眼睛望着帐顶发呆。
“二皇兄想什么呢?”
听到凤琉问话,凤萧望过来,不耐烦地道,“六皇子到底何事,只管明说。”
凤琉道,“不知二皇兄到底是被何人所伤?”
这话,之前负责调查此事的大理寺官员,乃至父皇的人,已经问过他无数遍,此时再被凤琉问,凤萧直接闭眼拒绝回答。
凤琉也不急,道,“适才,皇妹与驸马险些被人加害,那人穿的正是慕小姐送给太子的鞋,不过,太子说过,那鞋被他送给了司徒玄,而司徒歆为了给你做鞋,特意和司徒玄借了那鞋做样子,如今死无对证,二皇兄有什么想说的吗?”
凤萧闻言冷笑,“如果想栽赃陷害,吾说什么都没用。”
“二皇兄说的也是,不过,那刺客穿着这鞋分明就是想嫁祸给太子,只是不知道太子把鞋转送给了司徒玄,所以,你说这人会不会就是慕家的人呢?”
慕贵妃向来对凤萧照顾有佳,而且,作为慕家人知道鞋给了太子,但未必知晓太子将鞋送给了司徒玄,所以凤琉怀疑的不无道理。
“为何大婚之日吾要害公主?”
“因为如果没有公主逼着你去找司徒歆对质,司徒歆或者不会死。”
提到司徒歆的死,凤萧黯然失色,垂下眼皮道,“若非司徒歆与歹人勾结又怎会招致杀身之祸,吾不会去怨愤无辜。”
凤琉冷笑道,“无辜?若二皇兄真觉得皇妹无辜,为何会有这东西?”
凤琉亮出抓在手里的一个瓷瓶,那正是黑衣人用来装化尸水的瓶子。
凤萧看向凤琉手里的瓶子,“这是何物?”
“这是吾在闲隐殿偏殿墙角处拾到的,二皇兄不认,吾也没有办法,只好交给大理寺处理好了。”
“此物并非闲隐殿的物件,随便六皇子处置,不必报与吾知晓。”
……
守在闲隐殿外,凤鸣等到凤琉离开,接住随后从闲隐殿内溜出来的夺夺。
一人一猴又是一顿比划,看得曹莽头晕。
“怎样?”曹莽问凤鸣。
“二皇兄应该也不是凶手。”
听了凤鸣的话曹莽手指摩挲着下颌道,“不管太子还是二皇子谁是凶手,为何六皇子才回来便如此热衷此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凤鸣摇头,“六皇兄看似大咧咧只顾贪玩,其实他最是在意兄弟间情谊……
都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但六皇兄曾说过,希望我们兄妹八人能够和睦相处,为此,他宁愿游戏于山水之间,也不愿兄弟间因为帝位而祸起萧墙。
所以,这次出来这档子事,六皇兄到处奔走,看似是在寻找真凶,实际上只是为了证明,这兄弟倪墙之事,并非是皇兄们干的。”
“可如果不是太子,也不是二皇兄,大皇兄和三皇兄更不可能,六皇兄刚刚回来,难道是正在赈灾的四皇兄?”
凤鸣断言,“不可能是四皇兄,别看二皇兄天天嚷着要出家,其实七位哥哥里,就属四皇兄心肠最慈悲。”
“总不会是身有残疾的五皇兄吧?”曹莽道,“话说,为夫还从未见过五皇兄的庐山真面目呢。
凤琉一路出了皇宫,直奔五王爷府……
因为五皇子自小残疾,性格古怪,早早便被赐了王位,搬出皇宫入住王府。
听闻凤琉求见,凤谷隔着门道,“不见。”
“五皇兄,别来无恙……”
凤琉朗声说完,不请自入,推开门就见凤谷坐在灯下轮椅上怒瞪着自己。
“谁让你进来的?”
凤琉笑着坐到凤谷对面,道,“今日皇妹大婚,愚弟赶回来却没见到五皇兄,故而特地来探望皇兄。”
凤谷冷笑,“是来探望还是来抓凶徒?”
“原来五皇兄已然知晓,如此,不知皇兄可否告知,此事是否皇兄所为?”
“滚!”凤谷手指敞开的房门,横眉冷对。
“皇兄这么快便已知晓一切,很难让愚弟不怀疑五皇兄。”
“滚出去!”
凤谷手捂住嘴不停咳嗽。
凤琉知道凤谷有咳血的旧疾,连忙起身告辞。
目送凤琉灰溜溜离开,凤谷止住咳嗽,道,“出来吧。”
身后不远处的屏风后走出个人来,一袭白衣,头戴帷帽,丢给凤谷一个精致玉瓶。
“一日一粒,连服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