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渊知晓自己阿父对于老弱妇孺的恻隐之心比自己更甚,如今他听到李箐萝的遭遇后果然表现出了怜悯之意,于是便放心继续道:“如今李娘子孑然一身,那些仇怨也是势必要报的。”
“只是孩儿今日瞧她一个柔弱孤孀实在可怜,故而擅作主张劝她先在咱们的护佑下静心安胎、又答应了李娘子会帮她寻她小叔和小姑的踪迹......”
“另外,还有来屠杀她夫家的那帮匪徒,孩儿也一并说了会帮着打探些消息。所以阿父,子渊便是来向您寻求帮助的:请您准许子渊调动商队中人去探查相关的消息,并求您饶恕子渊草率、擅自做了您的主......”
白子渊不疾不徐地道明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和接下来要做的行动,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握拳交叠在胸前向白仁敏做出了请罪的姿势。
白仁敏听后,先是叫了白子渊起身,然后皱着眉头摸了一把自己的络腮胡子。
白子渊心中本就有些忐忑,如今见了自己阿父一言不发、深谋远虑的样子,赶忙出言道:“阿父,您若不愿拨商队里头的人,孩儿带着几个侍从去查也成!孩儿保证绝不会影响咱们商队做生意的!”
白仁敏听自己儿子如此讲,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子渊,你误会为父了。我不是不愿你答应你的请求,只是在琢磨着从何处入手更快些。你先莫慌,咱们先用了晚饭再慢慢商议不急。”
白子渊听了,十分兴奋道:“阿父,您这么说,可是答应了子渊的请求?您不怪孩儿擅作主张吗?”
“——子渊,平日里你可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样子呀,想来可是紧张那小娘子了?”
白子渊霎时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阿父您说什么呐!子渊不过是、是为那李娘子一家打抱不平罢了。”
知子莫如父,白子渊向来面皮子薄,白仁敏不想揭穿他,所以倒也没再揶揄他了,而是大手在白子渊的肩头拍了拍,道:“走吧,咱们叫上乌帕和那小娘子她们,去前头大堂用些饭。”
白子渊点了点头,自告奋勇地去了鸣秋居门前叩门,将李箐萝唤了出来。
之后,他们四人便一道去了前头点了几道醉仙楼的招牌,然后又搭了些江州的时令菜色,就这么简单地用了一顿晚饭。
席间白仁敏倒也未曾询问李箐萝什么,只是关切了几句,教她安心在客栈里头养好身子。
用罢晚膳,白仁敏带着白子渊和李箐萝一道回到他的房里。
白仁敏先是与李箐萝阐明了自己与白子渊所能帮她的方方面面,又就她如今的处境剖析了利害;待李箐萝逐渐放下了对他们父子二人的戒心,又问清了她夫家具体的姓氏和名讳、她小姑及小叔大致的样貌之后,这才一道商议起了如何打探消息、寻人部署之事。
因着这些事李箐萝不便亲自出面,也为了防止那伙匪徒万一真的瞧见过她,所以这一切打探消息之事都由白子渊带着人去完成。
一来他是个少年,在江州又是个陌生面孔,很多事情做起来更方便些;二者白仁敏还有商队里头的生意要顾及,无暇去细细查办旁的东西。
待到他们商量完这一切,已是临近午夜时分了,于是几人便道了别,各自回房歇下了。
海棠窈醉胭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