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箐萝躲在灶膛里头听着,进来巡视的那人仿佛一边四处探查着,一边咒骂着将面前挡着路的尸体踢开。
这时,只听守在门前的人又道:“屋顶我看过了,没有人。所以你只需你好生探查下头那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我闻着屋子里头的气息与咱们方才走出去时起了些变化,甭管能不能藏人,任何角落都莫要放过。”
“可不都是血腥子气吗?还能闻出什么气息来啊?!”
进来探查的同伙一边朝外头嚷着,转头来自个儿又小声嘟囔道,“惯会使唤人的,你自个儿怎么不来瞧瞧呢?畜生般的东西,说的那么玄乎,真以为自己是狗鼻子啊?!”
李箐萝一边忍耐着柴火的炙烤和呛喉咙的浓烟,一边还要稳着气息不能让自个儿咳嗽出来。四周恶劣的环境早冲淡了心头的恐惧,她一心只盼着那两个黑衣男子快些走,好让自个儿能早些从灶台下头出去呼吸点儿新鲜的空气。
这时,李箐萝确瞧见一双穿着黑靴的脚在自己藏身的灶膛前停下了脚步,她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为了避免被对方发现,李箐萝又悄悄地往里头缩了缩。谁知不挪动不要紧,她这一缩,一股子火星直接窜了过来,燎了她鬓边的半缕头发。
李箐萝被烧了这么一下,只觉得左半边的脸颊火辣辣的,还好李箐萝一直捂着自己的嘴,她才没有喊叫出声来。
她忍着火燎的生疼,硬是没哭没喊,静静用手将头发边的火星子按灭了。
这么折腾了一下,李箐萝更是喘不上气儿来了,但是前有饿狼,她也不敢再弄出什么动静来,只得忍受着左颊边的炙烤,偏过头死死地盯着灶膛外头那双黑靴,不去看自己身边的熊熊火光。
这双黑靴的主人在灶膛前停驻了许久,口中嘀咕道:“咦......?”
他一边说着,竟然一边作势就要蹲下来。
李箐萝的心脏突突地跳着,心道莫不是自个儿要被发现了?
她朝左边瞧了瞧,自己已是退无可退了,于是咬咬牙决定,若是等下真被眼前这人发现了,那她就是拼死也要将他拖进来一块儿同归于尽!
好在灶膛前这人只是低下身子环视了四周一眼,口中小声自言自语道:“真是的,这么小的后厨房一眼就望完了,哪里还能躲个大活人呢?这娘儿们般的家伙怕不是夜路走多了、自个儿心虚看走眼了罢。”
说完,李箐萝听见他拍了拍衣衫站起身的声音,然后又对着外头大声喊道:“老娘儿们,你方才是不是说闻着这屋子里头气息变化了?是这灶上的锅开啦,你若是饿了,要不要来吃点儿咱们再走?”
只听门前那人怒道:“你怎么如此不正经?说这些有的没的。且快些探查,若是没有问题就赶紧去前院同速......师爷汇合罢,可不好教师爷等着咱们!”
里头的这人不耐道:“知晓了知晓了!这里头连只老鼠都没有,真是浪费时间。不过你别说,这家人的晚膳闻起来还真是不错。”
“得了吧,还发那没用的牢骚!谨慎着点儿总是没错的。你若是饿了,等会办好了事情,回去的晚宴上有的是你吃的!”外头那人喊道。
“行了行了,我瞧过了,这里头什么也没有,你看走眼啦!咱们走罢。”
他的话音落下,李箐萝便听出了里头的这人朝外面走的步伐。
那二人在门前不知又小声合计了些什么,然后李箐萝才又听见两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门口那人听起来很是多疑,再加上他们俩在后厨的门前不知说了些什么,所以李箐萝心中有些害怕是不是他们俩还在外头埋伏着。于是她只是往没有柴火的那边靠了靠,然后就一动也不敢动,继续缩在灶膛里头躲着。
海棠窈醉胭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