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回头,只见曲杰面容冰冷,眼底却浮现一丝血色,他拍了拍自己的手上的灰,明显凳子是他扔出去的。
李祖宇被凳子砸到了鼻子,脸上一脸的血,吓得他嗷嗷大叫起来,旁边的小桃也惊呆了,跟着尖叫出声,刺耳的声音差点掀翻屋顶。
曲杰挽袖子,完全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他掰开杨老师因为震惊拉住他的手,冷静的说道:“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不会把他打死的。”
曲老太太也被儿子的动作惊呆,半天没晃过神来,等反应过来,曲杰已经朝着李祖宇走去了。
围观的群众们愕然,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有几个闲汉在旁边嘀咕:“这吵架就吵架,咋还动起手来了,有理也变没理了啊,要我可干不来这么野蛮的事。”
旁边的人也有几个迷迷糊糊点头,逐月咳嗽一声,默默道:“自个儿女人被人这样说,谁能忍下去,想来能忍的,也没什么种,我要是嫁人,可不敢嫁这样的男人,指不定被人欺负了,老公还在旁边叫好呢。”
逐月一说完,那几个闲汉顿时脸红脖子粗,旁边的女同志们嫌弃的看过来,他们实在顶不住,恨不得把脸埋在裤裆里,再不敢说话了。
曲杰高大,两步就走到李祖宇身边,一只胳膊就把李祖宇的衣领拎起,小桃心里恨李祖宇无情,但也不敢看他被打死,忙拉住曲杰的胳膊尖叫:“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打人啊!大叔,三伯,快来帮忙啊,祖宇要被人打死了!”
那边酒席都是李祖宇的亲戚,本来还楞楞的,一听小桃叫喊,全站起来朝曲杰跑去。
曲杰是高大,但那边人多,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呢,曲老太太一看儿子被围起来,顿时间尖叫一声,差点晕过去,还好被曲弟妹扶住了。
“他这个傻子,和李祖宇这种烂人打什么,这不是要吃亏吗!”杨老师更是红了眼,顾不得刚才被羞辱的难受,抬脚就要往人群里冲,逐月急忙拉住她,以她这小身板进去,可别折里面了。
“别急别急,他要是不把李祖宇打一顿,我都得嫌他没骨气。”逐月抱住杨老师,朝着曲杰的地方高喊:“那边的小桃的亲戚,你们看看李祖宇这种人的嘴脸,这还是在结婚的场合呢,他就敢不把小桃放在眼里,他是打小桃的脸,还是打你们的脸呢,你们是傻啊,不揍这王八蛋一顿,还要帮他。”
要论拱火,逐月可做的炉火纯青。
那边小桃的亲戚果然停下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因为李祖宇而遭受到的鄙视还历历在目呢,再一听逐月说得打脸,那是真觉得脸有点疼,这小子是该吃点亏,再说他李家的亲戚不是去了吗。
这样一来,去拉扯曲杰的人数就减少了一半,只不过对面还是人多,曲杰身上挨了好几下,但是曲杰打架就是一股子狠劲,他也不在乎别人打在自己身上有多疼,就逮着李祖宇一个人打,在一片乱战中,打的李祖宇鼻青脸肿,鬼哭狼嚎。
逐月也不急,看了杨老师和曲老太太几个女人道:“别干看着,赶紧哭啊!”
“什么!”杨老师红着眼,其实已经在哭了。
曲弟妹却是眼睛一亮,立马明白逐月的意思了,嗷的一声大哭,连带着曲老太太也害怕的大哭起来,农村妇女,一哭起来,最是声势浩大,逐月把眼睛揉红,扯着嗓子大喊。
“天啊,你们说不过人怎么还打人啊,快停手,这么多人殴打一个人是要把人打死啊,救命啊!”
围观的人被这边的哭泣声惊住,一看四个老弱女人在哭,一副可怜的样子,在看那天曲杰被人围着打的样子,顿时忘了曲杰是主动冲进去的一方,而是下意识认为曲杰是受欺负的一方。
几个妇女大叫:“你们干什么,以多欺少啊,要不要脸了!”
“就是就是,坏人家姻缘就算了,干嘛还打人啊!”
“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欺负人的!”
情绪一被带动,大家都跟着义愤填膺,闹剧越闹越大,连街上的人也跟着凑热闹,一听里面的叫喊,都以为是李祖宇那边聚众欺负人,各个瞪大眼的叫骂。
李祖宇这边的亲戚差点气撅过去,他妈的这是谁欺负谁啊,你们别喊他们住手啊,喊曲杰住手啊,这孙子还卯着劲一拳一拳往李祖宇脸上打呢。
片刻之后,沸腾的人群被扒开,几个民警挤了进来,看着还在斗殴的人脸一黑,怒喝道:“住手,都住手!”
曲杰鬼精鬼精的,一看民警来了,立马停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李祖宇的亲戚这边打红了眼,又受了这么大一股气,见曲杰老实了,那不立马报仇,拳头哐哐哐往曲杰脑袋上招呼。
几个民警气死了,自局里去年新局长接任,展开了一次扫黑行动,汶市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发生过这样大动静的斗殴。
还有这群人,简直是狗胆包天了,自己一行都来了,还敢对人动手,几个民警怒火中烧,分别朝人群里走去,一脚踢翻几个,嘴上大骂:“他妈的,叫你们住手没听见是吧!”
李祖宇几个亲戚被踹到在地上,红着眼正要骂是那个不长眼睛的,结果一眼就对上了民警的警服,浑身一哆嗦,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几个民警一个一个收拾,混乱的人群才被散开,曲杰躺在中间,身上都是血,脸上胳膊上青紫肿胀,看上去很是吓人。
曲老太太嚎啕大哭,刷一下扑倒曲杰身上大喊:“俺的儿啊,要让人打死了!”
曲杰是挨了顿不轻的揍,但也没曲老太太想的那么严重,反倒是被曲老太太一压,差点没喘上气。
民警把人分开,一见曲杰的样子就摇头,怎么把人打成这样,再一转头,又对上李祖宇被打快分不清五官的脸,又是吓一跳,哦豁,这哪儿来的猪头。
“这怎么回事啊?”带头的民警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