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女士闻言一顿,望着顾尔深深叹了口气:“你呀……”
本以为赵女士一直避讳跟她提林澄的事情,是因为杰西卡,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林澄至今还没能脱离危险期。
透过玻璃,顾尔凝望着病床上连着呼吸机、面色苍白的林澄,心里像是被针戳了一样细密的疼,眼眶蓦地嫣红。
赵女士拍一拍女儿的肩膀,抱歉道:“很抱歉,宝贝,妈妈一直瞒着你。”
顾尔摇头,她知道赵女士瞒着她也是为她好,只说:“妈,我想单独跟林澄呆一会儿。”
赵女士犹豫一下,点头道:“好,不过不要呆太长时间.”她心疼地摸了摸顾尔的脑袋:“宝贝,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你难过妈妈也会伤心的。”
顾尔点头。
赵女士叹了口气吗,回头看了女儿一眼转身离开,只剩顾尔隔着一堵厚厚的玻璃守着林澄,她轻抬起手放在玻璃上,望着林澄没有血色的侧脸,眼眶有些湿润了。
她喃喃地说:“别怕。有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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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连续几天,顾尔每天都会去看林澄,回到病房就打开电脑继续画漫画,她给作品取名为《与尔荣光》,只因为林澄跟她说过,他想捧着冠军的奖杯来向她求婚,与她分享自己的荣耀。
同样,顾尔也想带领国漫更上一层楼,她也想跟林澄分享自己的喜悦与荣耀。
这天,她刚刚完成一页的线稿,还没来得及上色,苏橙就带着果篮和鲜花来医院探望。
看到苏橙,顾尔没有很意外,就算她已经跟辰星解约,可跟苏橙的关系一直都不差,两人一直都是工作上的最佳拍档,她作为朋友来探望自己,合乎情理。
顾尔保存好线稿,做好备份,将电脑收起来,微笑着跟苏橙打招呼道:“嘿,好久不见,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看来新接手的画手比我还难搞。”
“你也自己难搞啊。”苏橙斜乜她一眼:“画手难不难搞都跟我没关系了,我上周就正式向公司递交离职申请了,估计下周一就能得到回复。”
“离职?”顾尔眼中划过一抹惊愕,众所周知苏橙十分热爱编辑的工作,前些年更是恨不得一天有二十个小时都在忙工作:“怎么这么突然?陈总因为我的事情为难你了?”
“没有。你别多想。我离职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说着,她轻舒一口气,在顾尔询问的目光中,笑道:“前段时间公司组织体检,我才知道这些年我到底亏欠了自己多少,你敢相信,体检报告上我所有的指标都不合格,还疑似患有乳腺癌,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
顾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讶于苏橙今年不过二十多岁,就落下一身毛病。
“所以呀,我就打算给自己放个长假,调理一下身体,接下来估计也不会再从事这种高压行业,我这些年有些存款,打算开一家书店,轻松点儿生活。”
苏橙微笑着看着顾尔:“今天我也是来跟你告别的,合作那么多年,我想我还是要跟你当面说一声再见,毕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不打算留在魔都了?”顾尔问。
苏橙并不是本地人,她家在南方一个风景宜人的小县城,远不如大都市繁华,生活节奏也慢得多,同样生存压力也不大,只是苏橙在魔都拼搏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想在这里有个家,奈何房价实在太高,哪怕她拼命去努力,工作这些年还是没办法负担起房子的首付。
苏橙点头,表情有些怅然:“不留了。老家的房价不算太高,我这些年的积蓄也足够我有个自己的家了,这个城市虽然好,但终究不属于我,人呢,有时候就得掂量得清自己的斤两,不属于自己的还是不要去强求了,珍惜眼前的幸福,足够了。”
“……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把命都搭在这里把,我爸妈养我那么大,我还没好好孝顺他们呢,回去陪着父母生活,想想也挺好的。”苏橙的笑容有些苦涩。
顾尔没有说话。既然苏橙已经做好决定了,作为朋友和多年的合作伙伴,她能够给予的只有支持和祝福。
苏橙拥抱了下顾尔,离开前微笑着对顾尔说:“对了,我做媒体的朋友跟我说丁墨辉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得不说,你那位姓姜的朋友真的是个狠角色,拿到了孩子的父亲的委托书,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事情解决了,孩子被那对教师夫妻领养了,已经办理好手续,孩子的父亲以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缓刑两年。”
姓姜的朋友?狠角色?
她是在说姜南笙吗?
应该没错,她只有一个姓姜的朋友,就是姜南笙,可“狠角色”这三个字……姜南笙性格大大咧咧,做事冲动,顾尔实在看不出她哪里像个“狠角色”了。
可既然苏橙这样说,肯定也有她的道理,顾尔并没有表现地特别惊讶,微顿过后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嗯。那你保重,希望未来可以看到你创作出更多好看的作品。顾尔,你真的很棒。”
“你也是。多保重。”
苏橙离开没多久,环奈就抱着十万来医院里看她。
很久没见到主人的十万,在看到顾尔后难得表现出了粘人的一面,从环奈怀里直接跳到床上改扑到顾尔怀里,顾尔将十万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它的毛发,亲昵地跟它贴了贴脸,完全将环奈无视到一边。
环奈今天刚收到定制的棒球服,专门穿过来给顾尔看,没想到她眼里只有那只又肥又笨的蠢猫,好像他一个大活人还不如那只蠢猫有魅力,这让他的自信心严重受挫,黑着脸踢了下凳子。
凳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顾尔皱眉,疑惑地看向他:“你干嘛?”
“我……”碍于自尊,环奈说不出“你就没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这种带着怨妇语气的话,别开脸,别扭地说:“看它不顺眼。”
顿了下,他又怨毒地说:“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看的凳子。”
顾尔:“……”凳子不是都长这样?还能长出花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