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澄赶到医院,身上的棒球服还没来得及换掉,顾尔等在医院门口,见他下车后急慌慌地跑过来,几次险些跟人撞到。
站在顾尔面前时,林澄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平复好呼吸,看着顾尔说:“出什么事了?”
顾尔带他来到病房,推开门还没进去,一个橙子就砸了过来,顾尔意外地瞪大眼睛,林澄伸手接住。
跟顾尔对视一眼,林澄露出无奈的苦笑,走进去对上顾先生的怒容,他抢先认错道:“教练,我错了。”
顾先生瞪着他,手里的香蕉愣是没办法再砸出去。
刚好赵女士买了晚餐回来,看到的就是顾先生高举香蕉要砸人的一幕,几乎是本能的,母鸡护崽似的挡在两个孩子身前。
她叉腰盯着顾先生手里的那跟香蕉,大有他要是敢扔她就跟他势不两立的意思。
见赵女士也掺和进来,顾先生秒认怂,绕是再生气也不敢当着她的面动手,扒开香蕉皮咬了一口。
五分钟后。
病床左侧赵女士正在帮剥鸡蛋,病床右侧顾尔和林澄一左一右并排站着,顾先生躺在病床上,一边享用着爱妻喂到嘴边的晚餐,一边用目光对林澄进行无言的审判。
“教练,我肩膀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训练的时候注意一点,只要不投高难度的球,问题不大,您不用担心。”林澄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站着,仿佛一个犯了错正在挨批的小学生。
顾先生冷哼一声,道:“没事?你说没事就没事啊!你是医生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让你休养三个月,你就老老实实的休养着,养精蓄锐才能以待来日,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急着去投胎啊!”
声音又急又气,听上去全是责备,可明眼都听得出这责备下都是满满的关心和心疼。
林澄虽然年纪轻,但却能分辨善恶是非,他知道顾先生是为了他好,被骂了也不记仇,反而嬉皮笑脸地说:“我知道错了,教练。我认错。也认罚。您想怎么罚我都成,现在当着姐姐的面,您就别骂我了呗。”
“呦,现在知道要面子了?你早怎么不听呢?”顾先生看了看林澄,又看向顾尔。
跟林澄不一样。林澄可以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他严厉也是为了他好,做错了他也骂的。
可对于自己的亲闺女,他亏欠太多,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哄过她抱过她,更别提管教她了。
现在孩子长大了,还那么优秀,他有心想亲近女儿也不知怎么亲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放缓了语气。
“尔尔啊,你最近在医院陪着爸爸也辛苦了。让林澄送你回家,你洗洗好好休息休息,顺便帮爸爸看着他点,这段时间不要让他再去训练,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你看行吗?”
顾尔没有拒绝,和林澄一起走出病房,迎面就撞上来查房的季航。
顾尔眼色暗了暗。
不等她说什么,林澄抢先一步搂住她的肩膀,带着她离开,顾尔没有拒绝,只在林澄手臂搂住她的那一刻,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出了医院,顾尔问林澄车停在哪里了,林澄耸耸肩,表示他担心路上会堵车,就把车停在基地,搭乘地铁过来的。
顾尔没说什么,掏出手机叫了专车。两人一起在医院门口等车的时候,顾尔忽然转身看着林澄说:“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林澄摸了摸右手肩膀的位置,宽慰地笑笑:“就之前训练的时候不小心被球砸了一下,我没放在心上,你知道投球手对臂力的要求很高,后面训练也没注意,之后搬东西又撞了一次,后来就变成这样了,不过影响不大,也不是很疼。”
顾尔看了他一会儿。事情肯定不可能像林澄说得那么简单,否则顾先生也不会那么着急,林澄这报喜不报忧的性格,真是……
顾尔实在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他,只能抬头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认真的叮嘱道:“你就按爸爸说的,好好休养,以待来日,你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急功近利。”
林澄笑着点头,模样看起来很乖。
顾尔无奈地摇摇头。
路上顾尔把之前林澄找她画的q版人物头像展示给他看,解释道:“我最近比较忙,只画了我爸跟你的,你们其他队员的头像,你还得给我他们每个人的照片,和他们自身的性格特点,越详细越好,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帮他绘制带有他们自身风格的q版头像。”
林澄翻看手机上顾尔传过来的两张照片。
顾尔的画色彩搭配大胆,q版漫画视觉上都会更加可爱。
可即便是穿着相同的队服,对比他跟教练的头像,还是能看出明显的区别来。明显他这张更加软萌好捏,跟和教练严肃的,反差萌式的可爱截然不同,林澄一眼就喜欢上了。
“好看。”林澄惊喜道:“他们的照片,我倒没有,不过明天上午我们放假,我们约好出去聚会,你跟我一起去吧,到时候你可以现场观察他们的举动,和性格特点,你看可以吗?”
顾尔没有过多思考,点头道:“可以。我明天上午有时间。几点?”
“六点。”林澄不假思索。
顾尔微微睁大眼睛,意外地看着他说:“六点?你们聚会时间都那么早吗?”
林澄像是感觉到自己有些冒进了,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说:“我们早上六点约好去爬山。”
他想了想说:“九点。那就九点吧。九点我去接你。”
“……我就住在你家楼上。”
就住上下楼,平时串门都不需要乘坐电梯,遛弯儿似的走楼梯就下去了,还需要专门到家门口去接吗?
“那我去你家门口等你,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话说一半,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得意忘形的林澄抬手捂住嘴巴,无辜地望着顾尔干巴巴地笑着。
顾尔没听清他刚才说了什么,偏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再想什么,可见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她忽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是她看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