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宁缺火速行军，也依旧没有在土阳城守军全军覆灭之前赶到土阳城！
土阳城守军，一万三千零三百人，上至姜云以及一众校尉，下至普通军卒，以及普通的百姓，无一人生还。
残阳如血，匆匆而来的五千铁骑，调转马头回防长安。
这是宁缺最不愿意做的选择，也是宁缺最无能为力的一次。
土阳城之后的防线，更为薄弱，这五千玄甲铁骑绝对不能白白的被草原上的蛮子耗死在这儿。
就算是死，也得死在长安城下！
看着远处飘扬的金帐旗帜，宁缺紧握双拳，冷冷的说道：“我一定会血洗金帐，为你们报仇！”
“希律律！”
战马嘶鸣，五千铁骑，朝着长安的方向急速前行着，既然这里受不住，那么青峡也必然守不了多久。
所以长安城中必然会有一场苦战，但此时的宁缺，还不知道长安城中，早就是大战正酣。
余帘与莫山山不断地后退，苏牧步步紧追，已经到了朱雀大街。
而这个时候，苏牧预料之中的人也出现了。
腰间插着本旧书的书院大先生，李慢慢不慌不忙的从远处而来。
朱雀大街入口门楼上的朱雀，在感知到李慢慢的到来之后，发出了几声清鸣。
几声清脆的鸣叫之声过去之后，赤红色的朱雀飞上了天穹，这标志着夫子曾经布置下的惊神阵全面开启。
苏牧抬头看着天上的朱雀笑道：“朱雀太大，一锅炖不下啊！”
那边儿的李慢慢，笑道：“苏先生您又在开玩笑了，朱雀可不好炖着吃啊！我认为牡丹鱼更适合炖着吃！”
“大先生你应该知道，桑桑就是天女，天女就是桑桑，或者说从来都没有过桑桑这个人，有的只是天女罢了！”
苏牧想不通书院为什么会帮助天女，更想不通，既然都打算破了这天，那还留着天女做什么。
要知道前面的无数次永夜，有着无数的人，身死于天女之手，因果牵连之下，哪怕天女能够活下来，也只能被困死在这方残破的本源世界之内。
李慢慢说道：“无论天女究竟是谁，但桑桑就是桑桑，桑桑是小师弟的侍女，也是小师弟的妻子，所以还请苏先生离开此地！”
水瓢紧握在手，李慢慢不认为加上了惊神阵，自己就能对付得了苏牧，但是有些时候，总得试一试才知道。
为了不让小师弟伤心，李慢慢打算一试！
苏牧转身背对着，李慢慢笑道：“大先生你真的以为宁缺能够了结这一切吗？你要知道流落人间的天女，还是天上的天女吗?”
“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将会导致唐国成为天下的敌人！”
“要知道就连夫子，都还没有做出选择！”
书院之中的夫子，会因为天女而重伤吗？
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给世人的借口，也是给世人的一个交代。
更是为了将来，该如何去选择，而留下的思考时间，只有废柴才会认为夫子真的受了重伤。
不过很显然那样的废柴不在少数，比如已经到了青峡的西陵神殿联军以及世间诸多国度的修行者。
这些人无一列外的都是些废柴，还是没有丝毫用处的废柴！
虽说苏牧与观主的目的不同，但是苏牧与观主为了达到目的，所要做的事情，确实殊归同途，那就是破了夫子的惊神阵。
苏牧要破掉惊神阵，是为了引天上的那位下来。
而观主破掉惊神阵，是为破除掉心中的执念！
李慢慢蓄力了很久，所以水漂上的力量，几乎有一方世界之中。
他骤然发动了无距神通，来到了苏牧身后，对准了苏牧的后脑勺就是一瓢。
可惜苏牧不是，那位在另一个故事中，被李慢慢开了瓢的七念大师！
苏牧背对着李慢慢，淡然的说道：“大道说白了其实很简单，所以你的瓢该碎了。”
随着苏牧话音的落下，倒飞而出的李慢慢，水漂化为了无数的碎片。
李慢慢心思复杂的看着苏牧，说道：“苏先生果真是实力高深，竟然连世间都能够修行到如此地步，我确实拦不住您。”
“但苏先生能够拦住您的人已经来了！”
长安城外五千精锐玄甲铁骑如约而至，在经过了长时间的奔波之后，宁缺在夫子神通的帮助之下，率领五千铁骑提前赶回了长安城。
人未至，元十三箭已经先行赶到。
看着来袭的利箭，苏牧御剑七口，轻描淡写的将十三根羽箭拦了下来。
羽箭落地，苏牧转身问道：“大先生这就是你的援兵吗？看来也不过如此吗？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夫子会把希望寄托在宁缺身上。”
“我不相信夫子不知道七卷天书的秘密，开天辟地尽在一念之间，那为什么还要如此由于呢？”
李慢慢沉默了，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沉默了。
莫山山则是十分的震惊，因为这样的秘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余帘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就算她昔日身为魔宗的宗主，这样隐秘的事情，她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而在那处小镇上，杀猪的屠夫停止了宰猪；
喝酒的醉鬼，扔了酒葫芦；
对着长安城的方向，几乎在同一时间破口大骂！
“你这个疯子，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说出来呢？”
“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这样的事情，就应该烂在肚子里面儿。”“对，烂在肚子里面儿，俺们还想再活几万年呢！”
“活什么几万年，要活几千万年才对！”
屠夫反驳道！
就像苏牧看不懂书院一样！
活了无数年的屠夫与酒徒，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要去招惹天上的那位呢？
骂完之后，日子还得照旧！
屠夫又拿起了杀猪刀，开始在河边儿宰猪，醉醺醺的酒徒，捡起了酒葫芦，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葫芦中的酒。
这场战争，也会依旧按照现有的顺序发展下去，而苏牧也必然不会止步于朱雀大街。
他的归宿，终究是要，查明这方残破的本源世界，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