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德留斯的注视下,巴巴托斯毫不吝啬地,直接用神力退散蒙德上空笼罩的霜寒。
这种千年积累的大气现象非常难以处理,丝毫不亚于清理一位魔神死去后的残渣。
这和在魔神没死的时候就镇压不同,炸开的魔神残渣,即便是唯一的元素主神清理起来也不算那么容易。
可以换位考虑钟离,数千年后,地中之盐的地下盐宫里,依旧陈横着那些来不及逃避的盐雕。
宁愿镇压也不愿意直接结果奥赛尔,真的是钟离早就预料到了奥赛尔的作用吗?
不见得吧,他在彼时退位,只是数年间的临时起意,而他封印作乱的奥赛尔时,却还是在几千年前。
因为奥赛尔在魔神中并不弱,钟离在海中可以击败,但是很难杀死它。
换句话说,就是真的杀了奥赛尔,璃月附近的海域,恐怕也会化作和所谓暗之外海一般可怖的炼狱。
根本不会有鱼虾存活,水中海山那样的魔物恐怕会泛滥的到处都是。
那时候的璃月港基本就是废弃了海洋,而贸易之都失去了最重要的海运,真的还能被称之为贸易之都吗?
因此,钟离并不是不想杀奥赛尔,而是进退两难,最后选择了封印。
正好在千年后退位大戏上演的时候,他想起了在岩枪下镇压千年的老友,于是拖出来,好好废物利用了一番。
安德留斯作为蒙德魔神战争最后的两名魔神,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门道,因此它反倒更震惊于巴巴托斯的觉悟。
迭卡拉庇安的继承者,其性格真的完全跟祂不一样,那个冰冷,暴虐的君王,所会思考的,只是如何用更加苍冷的风,与风墙外的雪原来巩固对臣民的统治。
但在巴巴托斯身上,安德留斯看到了神的品质,应该说,是人的神明的品质。
以自己的信条去引领臣民前进,将他们引导到正确的路上,切身思索可行的方式践行,不惜代价,即便消耗神力,也要实现自己应许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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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托斯许诺臣民的是自由,那么他就要为臣民谋取真正的自由,为此,巴巴托斯不惜放空神力,也要向安德留斯证明自己的决心。
他很清楚,仅凭自己一个人是无法令冬去春来大地复苏的,集结蒙德现存的两个魔神的力量,才有可能还给蒙德子民,一个回暖的大地。
他也想过拜托上衫昭月,不过他明白,凡事讲究因果报应,他今日的索取,日后必将付出回报,且未必是他愿意付出的时候。
于是巴巴托斯依靠着自己的神力,像是经常出现在歌颂巴巴托斯功名的神话中赞颂的那样,以烈风劈山碎石,削平峰峦,填补陷地。
他不仅仅是要蒙德回春,还要它成为一片地势低矮的平原,再不济也得是丘陵。
听过上衫昭月的描述,他边对于蒙德到处是君临崇山的地貌感到眼中不满。
他要改变这一切,而他所做的一切,也被安德留斯看在眼里。
它虽然只是狼族的王,但是此时见到巴巴托斯,也不禁扪心自问,自己到底给狼族们带来了什么?
奔狼领,除却雪狼以外的狼族,几乎难以在脱离它庇护的地方生存。
到处都是严冬,找不到野果,渴了吃积雪,饿了肯树根都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巴巴托斯在荡涤风雪的时候,也跟他叹气过春色笼罩,茵草葱葱的蒙德,粮食丰富,物产多样,不会有严寒,不会饥饿。
这就是巴巴托斯理想的蒙德,而他毫不犹豫地出手,要讲蒙德改造成那个样子。
“你不怕失败吗?”安德留斯问,“如果我们两个合力都不能成功呢?”
“尽人事,听天命,这是我的朋友告诉我的,当我确定了这件事,我得先走在这条路上,用自己的脚步亲自丈量清楚了,才能知道事情的可行性。”
“如果只是一味地估计,而不付诸于行动,那我何必如此,直接找来一份计划书,与你慢慢商讨个几百年不就好了?”
“但几百年后,蒙德依旧是雪国,你我也依旧,而我们的子民,却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作为神,我不介意成为先驱者,作为风精灵,我也有锐意进取的精神。”
“那么你呢?”温迪问,“你觉得自己如何?狼王,安德留斯!”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王狼,而是全心全意催动凛冽的苍风,这些风扫荡过蒙德的大小角落。
不过肉眼可见地,它们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减弱,在这时候,安德留斯加入进来了,它反向调动自己的冰雪权能。
令覆盖地面,深埋在积雪下的霜冻融解。
两尊本是敌对的魔神合力,这闻所未闻,但偏偏就发生了。
安德留斯也不留余力,出手就是石破天惊,巴巴托斯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从减轻的负担中继续抽调力量。
流动的千风变得更强劲了,看似不可撼动的寒冷,肉眼可见地呗从外部和内部夹击,步步溃败着瓦解。
相信假以时日,蒙德就会摆脱雪国,慢慢成为上衫昭月记忆中的那座,风与牧歌之城。
上衫昭月远远感受着天地间窜动的流风,既不去阻止,也没有去帮忙。
他明白,按照结果来,安德留斯会牺牲自己,彻底融化寒冷的内核。
甘愿留下残魂,成为温迪,以及新生蒙德的四风守护。
最初,最强大的风神眷属特瓦林,多半也会在大地回春后,被外出闲散弹琴的温迪收服。
巴巴托斯的成长史,就好比一出逆袭的群像剧,在剧本里,主角实现了逆袭,但是逆袭之余,他并不是单调的逆袭。
巴巴托斯沿途遇到的贵人和朋友也都是故事重要的环,倒不如说,这才是成就了巴巴托斯的关键。
没有人明白,在少年死去千年后,以少年的面孔行走了大地数千年的巴巴托斯到底有多少阅历,以及恐怖的经历。
他也从不以神自居,很多时候,他都只是普普通通通过卖唱来换取酒钱的少年诗人。
只有在蒙德遇到蒙德人无法独自解决的大危机的时候,他才会如救主般现身,一如少年拖着队伍打败旧蒙德贵族一般,以史诗神话般的历程,谱写属于凡人与神之间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