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便有迎亲队伍来了沈府。
那媒婆款着步子,一扭一扭地来到了沈姑娘房前,大声喊道:“沈家小姑娘哦,是时候出来了。西城口颇远,需得好些时辰才能到,我们得早些出发。”
屋内的陆宽宽与高止闻声而动,陆宽宽立即给高止盖上了红盖头。
“啧啧,没想到有一天我还会亲自送你出嫁。”陆宽宽拿着小帕子在眼角拭了拭泪,假模假样地抽涕了两声。“我真是太伤心了。”
“别闹。”高止握住陆宽宽的手,示意让她扶他出去。
陆宽宽轻笑,反握住他的手,将他带到了房外去。
“咯吱——”房门缓然而开,站在外头的媒婆见着盖了红盖头的高止,顿然惊愕。
“沈夫人,你家这沈姑娘长得真是高啊,足有七八尺了吧?”媒婆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转而又跟身旁沈夫人说道:“违背五先生的意思,你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可别做些想不开事儿啊。”
沈夫人讪笑,缓然从衣袖中拿出了一袋银子,塞给了媒婆。
“这就是我家的贺心。”沈夫人同那媒婆强调了一遍。
媒婆收了银子,也不再说些什么,欣欣喜喜地继续接人了。
之前也是有人用家中仆役代替自己亲女出嫁五先生的,只要是给了钱,她都是一律当不知道的。可是今天这沈家找来的姑娘实在高大,也不知是从哪儿选来的,那精壮得仿若是个男人。
不过,五先生那么邪门儿,这沈家应该也不至于自找死路,寻个男人代替自家女儿去嫁五先生。
陆宽宽扶着高止,跟在媒婆身后,走出了沈府大门,送着高止进了花轿。
“姑娘就此留步。”媒婆将陆宽宽与花轿隔开了一段距离,示意她离开。
陆宽宽笑笑,听话得走回了府门前。
“起轿!”媒婆一声令下,脚夫们便抬起了花轿,将高止抬走了。
沈贺鲤与邓佑容正混在沈府诸人之中,他们见着陆宽宽回来,不由着了急。
“妖娘娘你不跟着高公子一起去吗?”邓佑容轻声问陆宽宽道。
“自然是要去的啊。”陆宽宽伸了个懒腰,而后同沈贺鲤和邓佑容说道:“我离开之后,你们好好看着沈家人,万一他们因为五先生而中了邪,而你们没办法解决的话,就立即找我。”
陆宽宽从腰间拿出一颗银珠子,丢给了沈贺鲤。
“还记得这东西怎么用吧?”陆宽宽问他。
“记得。”沈贺鲤点了点头。
陆宽宽见此,这才悠悠地离开,消失在了拐角处。
高止入了花轿,坐了一小会儿之后,就觉得有些闷,便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
红纱飘飞,一张清俏的面庞顿然出现在他眼前。
高止一惊。陆宽宽现在竟然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凳上。
自从没了修为,他的神觉真的是消退了许多啊,就连陆宽宽幻化而来,都一丝感觉都没有。
“啧~新娘子怎么能自己掀开红盖头呢?多不吉利啊。”陆宽宽嬉笑着捡起一旁的红绣布,重新给高止盖了起来。
高止无奈得又将头上的盖头扯了下来。“你莫要打趣我。”
“打趣你多有意思!”陆宽宽缓然起身,坐到了高止腿上,抬手揽住了他的细脖。“你该谢谢我,谢谢我过来陪你打发时间,不然你坐这一路的轿子,该有多无聊啊?”
“谢谢你。”高止轻笑,还真同陆宽宽说了声谢谢。
陆宽宽从腰间掏出一张胭脂红纸,置到了高止唇前。“抿一下,我瞧瞧。”
高止接过陆宽宽手中的胭脂红纸,说道:“你真就不打算在这件事儿上,放过我了?”
“我甚是喜欢你吐血的模样,可又不想你受伤,这胭脂红纸甚是明艳,你抿一下,也算是有了那凄凄惨惨的氛围。”陆宽宽轻抚了下高止的面庞,笑得勾人。
高止将胭脂红纸置到陆宽宽唇上,小心翼翼给她的双唇皆染上了明艳的红色,而后缓然俯身,与她唇部相碰,而后又缓然相离,在自己唇上留下了嫣红的印记。
“啧。”陆宽宽抬手轻碰了碰高止微红的唇,那眼神十分耐人寻味,就好像在对高止说:你又变得更坏了一点。
高止握住陆宽宽轻柔的腰肢,又是俯身,将她的双唇轻含撕扯,总带些不满与惩罚的意味。怎能总是她戏弄他呢?那是不对的。
“诶?今日这轿子怎么分外重啊?”轿子外传来脚夫的声音。
“对啊,这沈家小姐真是比一般的男人还要重上许多,真是累死我了。”
“花姨娘,回去记得给我们加钱啊。”
“还加?给你们的已经不少了。”
“啧,小气。”
轿子里的高止双耳泛红,脖颈更是像被火烤过一样,又热又烫。他好像不该开始亲吻她的。他明知道自己面对她时,根本不可能把持得住。
陆宽宽伸出小手,轻轻在他腰间游走,而后趁他一个不注意便又将他的衣带给解了开来。
陆宽宽推开高止,使他离开自己的双唇,而后抱住他的脖颈,倾身而去,将嘴唇靠到他耳边,似有似无地触碰着他的耳垂。“这一路甚是无聊,我们要不要做些有意思的?”
高止喉头微滚。
有时候,陆宽宽的提议让人完全无法拒绝。
高止微微低下头,轻吻她细嫩的肌肤。
.......
“这沈家小姐怎么回事?坐个轿子还这么不安生?真是累死我了。”抬轿的脚夫被这微晃的花轿折腾得够呛。
“就是。”另一轿夫转过头,朝轿内‘沈小姐’喊道:“沈小姐,你别乱动,我们已经很累了。”
“知道了。”陆宽宽百忙之中,回应了轿外的脚夫。这种时候,自然要她开口说话,毕竟‘沈小姐’是个女人。
高止轻笑,抬手抚了抚陆宽宽额前碎发,沉声道:“你真的知道了么?”
“该知道的人是你。”陆宽宽揉了揉高止发烫的耳朵,眼中氤氲又不满。
“我知道了。”高止小心给陆宽宽穿上衣裳,转而又道:“此番事了,我们先回下洞府......”这花轿之中,总也无法施展开身手。
“沈小姐,地方到了,我们,可就先走了。”花轿忽停,轿外媒婆朝里头喊道,竟是将高止的未说完的话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