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游侠鸳梦(2)

一群穿着神鸟挂甲的男人抬着一顶华丽轿辇,轿辇中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身着赤黑长袍,其上绣着怪异花纹。这花纹有些像鸟儿的羽毛,毛尖卷曲,带些淡蓝色彩。可这人间......好似没有这模样的鸟羽。

游侠看着那老者,竟是入了神。

找到了,他找到了。

“那老者是谁?”游侠问身旁小厮道。

“那是我们西勃最厉害的巫医,就是我们王上都得礼让他三分。”小厮答道。

“巫医......”游侠轻声念叨,而后转脸同陆宽宽一众人说道:“在下荆束。姑娘日后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吹响此哨。”

荆束从腰间拿出了一个木制小哨子,丢到了陆宽宽面前的桌上,而后便拿起桌上的大刀,立即转身跟上了那老者的队伍。

高止与沈贺鲤相视一眼,那荆束,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才跟上去的。

“小二,可还有客房?”陆宽宽淡淡抬眼,并不是很关心那游侠为什么突然离开,却是伸手将桌上的哨子给收了起来。

“有,不过只剩两间了,客官你们有五个人......”三男一女一小孩儿的,住不开啊。

三个大男人如何挤得了那一张小床。

“无妨,他们健壮得很,打一架,输了的睡地上就行。”陆宽宽轻笑道。

“得嘞,我立即就去给客官们安排上房。”小厮离开,应是去收拾屋子了。

半刻后,他们点的那只烤羊终于上了桌儿,这羊肥大得占满了整张桌子,腾腾地冒着热气,清香入鼻,馋人得很。

沈贺鲤立即拔下一只羊腿来,塞到了陆威风手上。

陆威风双手紧攒着腿骨头,大口咬了下去。

沈贺鲤又掰开一只羊腿,递给了高止。“小师侄啊小师侄,这是你头一回吃肉,赶紧尝尝好不好吃。”

高止微微蹙额,勉强接下了这只大得离谱的羊腿。

沈贺鲤笑了笑,又开始掰第三只羊腿,而后双手奉给了陆宽宽。“妖娘娘一路财大气粗,又刚死中复生,该多补补。”

陆宽宽施术,将羊腿悬在手中,仔细瞧了瞧,并未真的去啃。

“哈哈,这最后一只羊腿啊,是我的!”沈贺鲤大笑,撕开最后一只羊腿便如恶鬼一般开始啃食。

梁晋坐在一旁,呵呵一笑。无所谓,反正他是妖,吃不吃都饿不死。

高止伸手,扯下羊腿上的一丝肉来,而后缓缓放入了口中。

这还是他二十年来头一回开荤,入口的油腻瞬然在他舌头荡开,使得他不禁蹙额。

香是挺香的,就是腻的慌。可也不知怎么了,这油腻非但不会让人感觉到恶心,反而会让人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快乐。

陆宽宽看着高止忽皱忽舒的眉头,掩嘴一笑。

吃完烤羊之后,众人便随着小厮去客房了。

两间客房相邻,沈贺鲤拉着陆威风,迈着步子,走入了靠近楼梯的那一间,梁晋见此,便也跟了上去。

陆宽宽伸了个懒腰,施术打开另一间客房的房门来,抬脚走了进去。

高止跟在陆宽宽身后,亦是缓步朝那客房走去。

梁晋眼中余光淡淡瞥到了高止准备进陆宽宽的房间,便立即停下了自己的步子,伸手拉住了高止,“你走错了,我们住这间。”

高止闻言微愣,他可从没说过自己要跟沈贺鲤与梁晋挤一间房。

房中的沈贺鲤看着门外僵持的两人,勾唇一笑,淡然走上前去,打开了梁晋拉着高止的那只手。

“啧,人家没走错,差不多得了。”沈贺鲤强行将梁晋拉到了客房里,而后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阿止去住那一间不是挺好的么,这样就都不挤了,他也是为了我们好。”

沈贺鲤笑得露出八颗大白牙,拍了拍梁晋的肩膀。

“男人嘛,大度点儿,你不也说过么,等高止老死了,陪在妖娘娘身边就只有你了,咱现在先不急啊。”沈贺鲤打趣他道。

梁晋沉声,白了沈贺鲤一眼。

屋外的高止见沈贺鲤和梁晋都进了房,便也转身迈入了陆宽宽的屋子里去。

陆宽宽就倚在门框上,环抱着双臂,盯着缓步入内的高止说道:“小伙子,你还真自觉啊。我有说我要跟你睡一屋了吗?”

高止闻言,面上并无甚波动,只道:“我睡这里,大家就都不必挤了,而且也都不必睡地上。”

“啧。”陆宽宽眯起了双眼。

都不必睡地上?

这小道在暗示些什么?

高止低下头,不去看陆宽宽,只闷着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且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来。

陆宽宽轻笑,想要逗他一逗,便走到床前,将床上的被褥扔到了地上。

“谁说都不必睡地上了,你今天就睡地上。”陆宽宽同他说道。

“为.......为什么?”高止抬头,满脸写着‘不解’。

从前,她不是最喜欢跟他一起睡吗?纵使他千百番拒绝,她也依旧不依不饶......

高止仿若觉得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那样的陆宽宽,如今竟然让他打地铺。这色鬼,转性了?

“什么为什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陆宽宽昂首,不容置喙道。

她哪是色鬼转性啊,她明明就是想要让这小子自己想办法开荤。哪能每回都是她上赶着呀。

高止放下手中茶杯,沉着心气,起身整理被陆宽宽扔到了地上的床褥,仔仔细细将它在地上铺好。

陆宽宽坐在床沿,翘着二郎腿,环抱着双臂,面色阴冷地看着高止在地上铺被子。

“西勃夜晚凉,与白日近乎是天壤之别,高道长可仔细别冻着了。”陆宽宽轰然躺下,强忍着想要打死那小道的冲动。

这玩意儿,还不如当一辈子道士呢!孤寡着吧,您就!

陆宽宽侧身面向石墙,不再去看高止忙碌着铺被的身影。

陆宽宽顾自生着闷气,身上却忽然一暖。不知什么时候,她刚刚扔下地的棉被,被某人盖到了她的身上。

须臾间,她又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高止钻进被窝,将陆宽宽拥入怀中,在她脖颈间轻轻落下一吻。

“我此回,未曾会错意吧?”

幽然的声音传入陆宽宽的耳朵,陆宽宽整个人都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