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蛊魂藏坛(2)

“窗后有人!”高止后知后觉。可那窗后的人就像是飞鸟一般,倏忽一下就不见了。

这……哪里是凡人的速度啊?

“给你妾室找个大夫。”高止淡淡留下这句话,而后便翻窗而去,上前追那贼人。

小葫芦从池塘里爬起来,带着一身泥点子回来,却不见高止的身影。“妖娘娘,那臭道士呢?”

“追贼人去了。”陆宽宽估摸了下他二人的速度,觉得高止应是追不上那贼人。“小葫芦,你说我要不要去帮帮他呢?说不定他一开心,就愿意给我采阳补阴了。”

陆宽宽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的说道。

“咱们掺和这事儿干嘛?不帮不帮!”小葫芦可是厌弃了高止的。

那道士又丑又臭,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莹儿!我的莹儿!”汪老爷抱着小妾,哭天抢地的,就是不听高止的去喊大夫。

陆宽宽掏了掏耳朵,真是被这虚情假意的凡人脏到了耳朵。陆宽宽瞥了眼地上的血迹,乌泱泱的一大片,汪老爷又只会顾着哭,这小妾定是活不成了。

“烦死了。”陆宽宽翻窗而去,直追着高止。她倒也想瞬移,就是不知道那贼人现今跑到哪边了。

“妖娘娘!”小葫芦见陆宽宽去追贼人,心中不悦。

这道士的阳气再好,也不值得妖娘娘出手帮他这个忙。

陆宽宽不费力就追上了高止。

“那人往哪边去了?”陆宽宽问他。

“那边。”高止深知自己脚程比不过那贼人,只得朝陆宽宽低头,指出了那贼人逃跑的方向。

可惜了他刚正不阿的名声……现今竟要求助一个恶妖。

陆宽宽哪里能理解他心里那点子狭隘的‘正派心理’,只顾自去了。

须臾之间,陆宽宽就跑到了那贼人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贼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身材羸弱,脸色泛白,看起来虚虚弱弱的,一点也不像是能跑那么快的样子。

“莫拦我去路!”贼人的声音浑厚,与他的身形大为不符。陆宽宽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谁要拦你的路?老娘是来杀你的。”陆宽宽翻了个白眼,就这等货色,她还不需要与其扯皮。

陆宽宽凭空从身后变来一把弯月般的纤刀。这刀在月光之下映着幽光,三里之外都可以感受到刀上的寒意,实非凡品。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的吧,那弯刀朝着贼人的心脏处飞去,而后定定地插在了那贼人的心脏上。

贼人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自己心脏处的弯刀,重重朝后头倒去,没过多久就咽了气。

“呼~”高止姗姗来迟。

其实他的脚程较之寻常小怪都是不落下成的,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居然连一个凡人都没跑得过。

“抓到了吗?”高止看向陆宽宽。

女子站在杂草从中,周围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如浮尘一般,悠然而又静默。

月光洒在她身上。陆宽宽的周身蓦地起了一层光晕。

这个女人好像跟天上的月亮有共鸣一样。高止这样想到。

“抓到啦。”陆宽宽指了指杂草丛。

高止心中突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便走到了陆宽宽指的地方,拨开了肆意生长的杂草。

一具尸体呈在高止眼前,那血缓缓流动,浸染了高止的布靴。

陆宽宽抬了抬手,将那贼人心口上的弯刀收了回来。弯刀倏忽飞起,虽是朝着陆宽宽,却将高止吓了一跳。

“陆宽宽!你将他杀了?”高止此时后悔不已,他刚刚就不该将希望寄托在这个恶妖的身上,更不该给她指路。

“有什么问题吗?”陆宽宽微微蹙眉。

她没有想到高止的反应这么大。但倒是不再喊她孽障了。

“凡人犯案应由人间官员定罪!”高止扶额,甚至有些不想跟陆宽宽理论。

“他杀了人,人间官员给他定罪也大抵是死罪。我直接将他杀了,不就不用报官那么麻烦了?你这人,真是叽叽歪歪的。”陆宽宽的逻辑再简单不过了,能用杀人解决的事情,就别多动一根手指头。

费时又费力的,多没意思?

高止静心,修道之人不该大动肝火。

高止背起地上的尸体,准备把尸体背回汪府给他们辨认。这贼人估摸着是汪家的仇人,既已殒命,总归是要下葬的……

尸体上的血液染到了高止的喜袍上,让那鲜红的颜色又深了一分。陆宽宽有些不高兴了,如此腌臜鲜臭的东西会掩盖住高止身上的香气的。

“这人都死了,就扔那儿呗。喂了这荒郊野外的牲畜,也算它是有些价值了。”陆宽宽只想高止赶紧把这尸体放下。

高止仍旧不理她。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俩之间,还欠着一场大战没打。

“别扭。”陆宽宽白了他一眼,直接瞬移回了汪府。眼不见为净。

高止到汪府的时候,汪家人已经把汪公子和小妾的尸体安置好了,估摸着明日就会张罗下葬的事情。

陆宽宽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汪家人走来走去地收拾房间,小葫芦变出一片巨大的藤叶,四处扇风,想要吹散这满屋子的血腥味。

高止把背上的尸体放置到院子的土地上,且喊来了汪家人。

“你怎么又带了个尸体回来?你还嫌这里死人不够多吗?”小葫芦上来就给高止一顿数落。

高止只当没听见。“汪老爷,这应该就是杀死您儿子与小妾的凶手,您看看认不认识。”

汪老爷上前一看,而后满脸震惊地朝后头退了几步。

汪家的其余两名妻妾和女儿也上来看了一眼,那两个女儿像是不曾见过这个贼人,倒是那两名妻妾的反应跟汪老爷差不多。

“这是什么反应?”陆宽宽被挑起了好奇心。“这是谁啊?”

“这……这人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汪老爷跌坐在地,双手拍腿,直流泪水。“真是造孽啊!”

“早就死了?”陆宽宽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眉头忽的紧锁。“我刚刚才杀的啊。”

“汪老爷,可否说说‘这人早就死了’是什么意思?”高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