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京延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的错觉,随即抬脚走了。
而他刚离开,靠墙站着的霍池就抬起了头,帽檐的眸子淡漠而幽深,令人琢磨不透。
栗枝换了戏服出来,助理就把手中捂着的热饮递过去。
栗枝只以为是助理买的,正准备接过,一只手却先她一步将热饮拿走。
栗枝疑惑地抬头看过去,只见霍池漫不经心地将那杯热饮扔进垃圾桶里。
“你做什么?”栗枝眉头微蹙地看着少年。
“冷了。”霍池面无表情地开口,“给你再买杯热的。”
栗枝摇了摇头:“算了。”
反正她也不是很想喝。
换好了戏服,栗枝便朝着化妆间的方向走去。
霍池慢她两步,目光深邃冷漠地看了眼状态之外的助理。
助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干嘛这么看她?
以前乔京延给小姐送喝的,小姐都会收下,所以她这次才会做主收下这杯热饮。
助理对此一头雾水,也就更加好奇他们小姐带来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栗枝在化妆间里化妆做造型的时候,霍池接到了一个电话,于是便出去了。
杨筠清昨晚没参加聚餐,而是去参加一个典礼,走红毯了。
拍陈导的戏就没有搞特殊的说法,所以杨筠清也是和他们共用一个化妆间。
霍池刚出去不久,杨筠清就带着两个助理匆匆走了进来。
陈导那边已经开始在催着开拍了,所以化妆师都只能腾出手先去帮杨筠清做造型。
栗枝抬手将造型师做到一半的头发撩到耳后,袖口随着她的动作往手肘的方向下滑,露出了手腕上那串色泽饱满的佛珠。
旁边的化妆师注意到了,笑着说道:“枝枝,没想到你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竟然也信佛。”
听到这话,栗枝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把这串佛珠给戴上了。
虽然古装的袖子比较宽大,一般不会露出手腕,但拍戏难免会有磕碰,所以栗枝拍戏的时候都会将这串佛珠放在酒店里,不会戴出来。
难道是她昨晚喝醉了以后戴上的?
这时,杨筠清的助理忽然“咦”了一声:“你这串佛珠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我们筠清也有一串。”
闻言,杨筠清转头看过来,视线朝着栗枝的手腕看过去。
她眯眼打量了一番,随即收回目光:“不一样。”
助理认不出来,杨筠清却不可能认不出来。
栗枝戴的那串明显比她这串名贵,而且看起来应该是从寺庙里求的,她的那串则是在珠宝店里买的。
助理混迹于演艺圈这么多年,也不觉尴尬,笑眯眯地说道:“栗枝你也信佛吗?我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应该更喜欢信自己才对。”
栗枝语气淡淡道:“信则有,不信则无罢了。”
助理见她没有交谈的兴趣,也就不再多言,倒是杨筠清没忍住又看了栗枝几眼。
霍池打完电话回来,看到栗枝身边没人,便拉过一条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栗枝转头看了他一眼,却只能看到帽檐下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化妆间里开了空调,也不知道少年这么一直戴着口罩会不会感觉闷。
踌躇了几秒,她试探地开口:“你要是无聊的话就先回去吧。”
趁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这边,霍池悄无声息地勾住栗枝的手指,压低的嗓音在口罩的遮掩下更显沉闷:“能够陪着小金主,我求之不得。”
栗枝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下一秒却听霍池接着道:“毕竟和我抢小金主的人这么多,我要是不主动些,小金主要是看上了别人怎么办?”
栗枝斜睨了他一眼:“你在乱说什么?”
他们虽然只是包养关系,但她也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
更何况,霍池这张脸,她可能需要很久才能看厌。
霍池捏住她的手指,口罩下方的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栗枝看了眼少年的小动作,余光从那串佛珠扫过:“我记得我把这串佛珠放在床头柜上了。”
霍池“嗯”了一声:“是我帮你戴上的。”
“为什么?”栗枝眉头皱起。
“因为小金主戴上这串佛珠的模样很漂亮。”
栗枝:“……”
一串佛珠而已,还是戴在手腕上的,能有多漂亮?
霍池凑近她的耳旁,声音低哑:“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你弄坏。”
栗枝:“……”
她耳根唰地就红了,恼羞成怒地瞪了对方一眼。
气恼的栗枝直接把手腕上的佛珠摘下来,扔到霍池的怀里。
霍池稳稳接住这串佛珠,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轻笑了一声说道:“我一定帮小金主保管好。”
栗枝:“……”
栗枝气得话都不想说了。
帮杨筠清化完妆,做完造型后,大家便都各司其职。
给栗枝做造型的造型师回到栗枝身后,看到旁边坐着个身形俊拔的男人,不禁感到了疑惑。
这位也是剧组的艺人吗?
怎么感觉从未见过?
“这位……”造型师斟酌了一下用词,“帅哥,你也是剧组的人吗?马上就要开拍了,你不如先去换戏服?”
霍池微抬起头,目光淡漠地看了造型师一眼。
栗枝咳嗽了一声:“他不是剧组的人。”
虽然男人戴了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但造型师识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了对方定然长相出众。
造型师回过神,慌忙道歉:“不好意思。”
霍池单手支着额角,身子侧坐着,一瞬不瞬地盯着栗枝。
这还是霍池第一次看栗枝穿古装,尽管上次栗枝给他发了照片,但照片和真人总归还是有些出入。
被男人这么盯着,造型师莫名多了一丝紧张,就跟在学校里被教导主任盯着写作业一样。
好不容易帮栗枝把造型做好了,造型师才松了一口气。
场务过来通知各演员准备,栗枝便起身走出了化妆间,霍池也跟着离开。
造型师看着男人修长俊逸的身形,再想到那双如同黑曜石般的凤眸,总觉得对方看起来有些眼熟。
和她关系比较好的一个造型师轻撞了下她的肩膀:“你看什么呢?”
“栗枝带来的那个男人好像长得挺帅的。”
“你看到人家的正脸了?”
“没有。”该造型师言辞凿凿,“这是身为一个造型师的直觉。”
反正她就觉得对方肯定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