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灰头土脸的赵科。
自打昨日怒气冲冲又胆战心惊地离开后,不过一日时间,赵科觉得整个人生都天翻地覆了。
昨日方进学院就被马蜂蜇了,还是眼皮子,大夫说了,只差一点,他就伤了眼,在回去学院的路上,一辆马车突然失了控,他又差点被撞断了腿,今天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的,可才走没几步,左前方有一卖馄饨的摊子,摊主跟往常一样,瞅着无人时朝接边泼了一盆污水,谁知赵科闯了过来,一盆水全都泼在赵科的长衫下摆处,连带着靴子都湿透了。
望着雪白的学子服上一片脏污,赵科额头青筋跳的厉害。
摊主小心道了歉,就差给他下跪,眼看着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赵科又是好面子的,他只能掩面离开。
赵科再不敢在外头走,他跟先生告了假,本想着一直呆在寝房应当不会再出事。
可他躺的好好的,床无端又塌了,他被摔的七荤八素,浑身散了架一样。
这不,战战兢兢过了一日,今早天没亮,他就猫在学院门口等着徐琛。
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学子们都进了学院,赵科也没见着徐琛,他只能去童生班,环顾一圈,也只见着胡松。
知晓胡松跟徐琛关系好,赵科怒气冲冲地过去询问。
胡松自然不会告知他徐琛的下落。
别看胡松平日笑呵呵的,看着忠厚老实,跟同窗关系都还不错,可真相从他嘴里撬出徐琛的下落,赵科还是做不到。
赵科只能狼狈离开,他寻不到徐琛,只能漫无目的地在青雀街上走,想着徐琛总不能一直不出现。
就在遇到徐琛之前,他还被当成了小偷,被人一通责骂。
此时见着徐琛,赵科恨不得给他一拳。
啪——
徐琛还未说话,楚锦儿直接将手中的木刀拍在赵科手背上。
这木刀是徐琛方才给她买的,孩童喜欢的物件。
楚锦儿这一下用尽了力气,虽不算大,打在赵科手背上还是生疼。
“放开徐琛。”楚锦儿又用力拍了一下他揪着徐琛衣襟的手。
赵科不过是个弱书生,哪里能忍受得了疼痛,他本能地缩回手,眼睛却仍旧不甘地瞪着徐琛,“我问你话呢?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这种倒霉事先前明明只会发生在徐琛身上,定是徐琛学了什么妖术,将他自己的霉运转嫁到了他身上。
赵科越想越恨,“徐琛,没想到你是如此卑鄙小人!”
赵科怒火攻心时,徐琛打量完他,也猜出了大概。
徐琛心里倒是没内疚,锦儿一心为他,对他有善意的,也会有好运,若是心思不正的,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
锦儿全心为他,他感激都来不及。
“赵兄,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何意。”徐琛将锦儿拉到自己身后,他严严实实将人遮住,这才奇怪地看向赵科,“我与赵兄非亲非故,亦非敌非友,赵兄这般污蔑,在下不认。”
“明明就是你,这些原本都该你受着的,定是你用了法子,将你的霉运转到我身上,徐琛,你果真是个扫把星,谁沾着你谁倒霉!”这一日一夜的遭遇让赵科失去了理智,也顾不得斯文,他大声嘶喊。
“你可闭嘴吧。”从赵科满眼通红地找上他无果后,胡松就一直远远缀在他身后,生怕赵科找到徐琛的住处,对徐琛不利。
胡松嗤了一声,他双手环胸,“我与徐兄是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徐兄,是吧?”
担心徐琛不承认,胡松语气有些弱。
“是。”徐琛点头。
胡松顿时有了底气,他继续说:“我与徐兄几乎日日在一处,若徐琛真有不好之处,我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倒是你,心思不正,都道是天道好循环,恐怕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让你好好受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