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到底还是听了徐琛的话,他抱了抱拳,“多谢。”
临走前,这衙役跟徐琛说,“方才在街上巡逻,许况提及找到张小姐后要去红袖楼,他都好几日没见着他那几个相好的,就在院子临街,他又看上一个提着包袱的姑娘,许况问了那姑娘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这是他惯常做法,就在他将那姑娘骗到巷口,试图强抱那姑娘时,那姑娘提及了公子你这处院子,说张小姐被公子藏起来了。”
张家许诺要给不少报酬,许况纵使舍不得那姑娘,还是觉得先得了银子再说,便放了那姑娘,直奔这院子而来。
“那姑娘说她家住梨园村。”那衙役说。
徐琛脸色有些冷,不过仍旧温声跟那衙役道谢。
那衙役不再耽搁,提着刀离开。
等人走了,徐琛这才放开楚锦儿,他后退一步,扶着楚锦儿的肩头,垂首,打量一番,问:“锦儿可会怕?”
大约不是人类的缘故,楚锦儿还真不怕看到这些血腥场景,她摇头,伸长了脖子,还想往门口瞧。
徐琛好笑地将人脑袋又掰了回来,他笑道:“便是不怕也得当心,人类有良善的,也有阴险的,锦儿涉世未深,若是下回遇到这种人,定要警惕。”
话落,徐琛又觉着这话恐怕锦儿是听不懂的,便是听得懂,她力气小,若对方跟今日这般强硬,锦儿怕是逃不掉的。
罢了,以后他多注意些。
徐琛还是将楚锦儿送回了房间,院子里还有一滩血,他得收拾一下。
按那衙役对许况的恨意,恐怕许况是凶多吉少了,人是在他院子里出事,县令是必然要招他去县衙询问的。
他又叮嘱了楚锦儿一番,让她锁好门。
果然不出徐琛所料,约莫一个时辰后,又有一小队衙役上门来,要带徐琛去问话。
楚锦儿本是应了徐琛的,她不出门。
可眼看着徐琛被人带走,她还是没忍住,跑了出来,“徐琛,我要同你一起。”
“锦儿,别闹。”徐琛忙往回走,他试图挡住这几个衙役看向楚锦儿的视线。
不过楚锦儿既已出现在了人前,自然没有再让她回去的道理。
两人抓住徐琛,另外一人挡住楚锦儿的去路,领头的衙役说:“都与我们去一趟。”
这几个衙役见到楚锦儿那一瞬间,便猜到许况过来人家院子的目的了。
也是这美人倒霉。
这会儿再挣扎也是徒劳,隔着袖子,徐琛握住楚锦儿的手腕,他将人带到自己身侧,不让那几个衙役捧着她。
等到了街上,听到路人的议论,徐琛才确信许况是真的丢了命。
这会儿天色已晚,路上行人原本不多,不过县令亲戚丢了命这事可不小,许多好事者便逐渐聚集在街上,目睹徐琛跟楚锦儿被带着离开。
他们不知晓内情,不过一个时辰,街上已经传出了好几个故事版本。
“徐兄?”人群中,胡松气喘吁吁挤了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会出了人命?我如何才能帮到你?”
胡松伸手,想拉住徐琛,胳膊却被衙役隔开,“走开,别挡道。”
“明日徐某怕是无法去学院了,要劳烦胡兄跟先生说明缘由了。”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县令如何处置,徐琛不愿将胡松牵扯进来。
“这你无需担心,我明日一早就与先生说。”胡松又紧跟了几步,他试图靠近徐琛,却被眼尖的衙役挡住。
胡松无奈,只能将怀中的银票拿出来,递给徐琛,“徐兄,这你先拿着,若是不够我再跟我爹要去,若是有需要,你也别省着。”
胡松就差把打点两个字说出口了。
“多谢胡兄,这着实不用,我自己也有。”徐琛拒绝,胡松的好意他心领了。
原本胡松一直以徐琛马首是瞻的,无论徐琛做何抉择,他都无条件赞同,这回胡松却如何也不听徐琛的了,他趁着衙役不注意,冲了过去,直接将银票塞在徐琛手里,而后他又摸出荷包,将里头的碎银子分别给了几个衙役,胡松说:“劳烦几位照看我这兄弟了,在下感激不尽,这点银子几位拿去吃酒。”
胡松的碎银子也有不少,起码十多两,足够这几人好好喝一顿的。
领头衙役颠了颠手中的银子,态度总算是松缓了许多,“放心,此事跟他干系不大,大人就让我等带他去问几句话,若是无意外,一两个时辰便能回去。”
“多谢多谢。”胡松差点热泪盈眶,他说:“改日我与徐兄定要请几位兄弟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