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思绪急转,当机立断:“走,从秘道走!你亲自护送敏敏离开,马上就走,不要再回京城!”
赵敏一惊:“爹,我不能走!”
汝阳王声泪俱下:“时间紧急,算是爹求你了。我已经对不起你母亲了,不能再对不起你。我曾为朝廷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皇上不会太过为难我的。”
赵敏道:“那狗皇帝昏庸无能,宠幸奸佞,咱们不能指望他。”
汝阳王大惊:“这是大逆不道之言,你怎能……”
“库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你妹妹走?”
王保保沉声道:“爹,等我送敏敏安全离去,再回来和您一起对付孛罗阿鲁那个狗贼。”
“我不……”赵敏话还未讲完,便被王保保一掌击在后背,晕了过去。
王保保将她抱起,匆匆出了大厅,又叫上数名亲信护卫,朝着王府深处某个隐蔽之处而去。
那条秘道是汝阳王让人在几年前暗中修建的,长达数里,直通城外。为的是倘若有朝一日京城失陷,还能够带着一家老小全身而退,想不到今天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汝阳王望着王保保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奈之举,但为了保住爱女的一条性命,不得不如此。
“王爷,我们顶不住了,平南王就要闯进来了!”刚刚来报的那名侍卫再次惊慌地奔进了厅内。
“你们这群饭桶。”汝阳王气得一脚踹翻了他,然后大步冲向厅外,但他刚到门口就听到一声冷喝:“察罕特穆尔,你们汝阳王府的侍卫看来是不想要脑袋了,竟然连圣旨都敢拦。”来者年纪约莫四十多岁上下,身穿一袭紫色貂裘,头戴一顶镶满宝石的金冠,正是平南王孛罗阿鲁。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数十名身披黑甲手执锋锐长矛的士兵。
汝阳王府的护卫被那数十名士兵步步j逼,不断后退,但仍然挡在汝阳王身前。
汝阳王哈哈大笑:“本王那些下属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平南王何必大发雷霆跟他们过不去呢,本王这不是来了么?”他扬了扬手,示意那些侍卫让开。
“圣旨在此,汝阳王还不跪下接旨?”孛罗阿鲁袖中落下一物,双手一展,宣纸上绘着黄龙,确实是圣旨无疑。
闻言,汝阳王只好跪了下来,身旁的侍卫也哗啦啦跪了一地。
只听得孛罗阿鲁趾高气昂地念道:“长生天气力裹大福瘾护助裹皇帝圣旨,汝阳王察罕特穆尔之女敏敏特穆尔私通乱国逆贼,致使朝廷兵马受损,大计遇折,其罪等同叛国,按本朝律法应处以斩首之刑!另,汝阳王教女无方,勒令其速将敏敏特穆尔押至天牢,三日后亲自于刑场监督行刑,以儆效尤。钦此!”
汝阳王脸色阴沉,伸手接过了孛罗阿鲁手中的圣旨。
“汝阳王,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这次皇上可是龙颜大怒,你若是存心包庇你的女儿,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孛罗阿鲁阴恻恻地说道。
汝阳王冷冷地道:“哼,小女犯下如此大罪,本王自然不会徇私!只不过本王今日早朝结束后归家便不见小女踪影,恐怕她早已畏罪潜逃,现在本王也不知该到什么地方去找她。”
“看来你是根本没将本王的提醒放在心上啊。”孛罗阿鲁十分失望地摇了摇头,旋即得意地微笑道:“幸好本王早就料到了一切……”
汝阳王心中猛然一突,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孛罗阿鲁轻轻拍了拍手,只见两个人被五花大绑推着从后面走了过来。
一个是王保保,另一个是赵敏,赵敏还昏迷着未完全醒来。
汝阳王心瞬间都凉了半截!
“爹!”王保保悲愤地道:“咱们王府中出了叛徒!”
汝阳王再看押着王保保和赵敏的人,竟然是鹿杖客和鹤笔翁,顿时暴跳如雷:“本王待你们二人不薄,你们两个狗东西居然吃里扒外?”
玄冥二老不知是不是心有愧疚,都低着头不敢直视汝阳王直欲喷火的目光,也没有出声说话。
孛罗阿鲁更加得意了:“哈哈哈,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他们两个非常清楚到底谁才是值得他们效力的贤主。”
“气煞本王,气煞本王!”汝阳王气得当场吐血。
赵敏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惊叫出声:“爹!”
“王爷,王爷!”一众王府侍卫慌乱不已。
孛罗阿鲁大手一挥:“汝阳王与其子库库特穆尔包庇朝廷钦犯,罪同谋反,都给我带走!”
那数十名黑甲士兵立马涌了上来,王府的侍卫们急忙挡在前面,但却被飞掠而来的鹿杖客数掌轰得七歪八倒。
汝阳王怒得七窍生烟:“孛罗阿鲁,论爵位你尚在本王之下,你有何权力带走本王?谁给你的胆子?”
孛罗阿鲁走到他旁边,在他耳边小声地道:“当然是皇上啊。”
“胡说八道,本王要和你到皇上面前当面对质。”
“别天真了,现在皇上哪有空来理你啊,悄悄告诉你,皇上命我全权负责此事,不必向他上报,连圣旨都是我写的。”
“奸佞小人,你这奸佞小人!”汝阳王厉声怒吼。
“你就好好吃几天牢饭吧,本王有的是时间和你玩。”孛罗阿鲁叫道:“把他给我带走。”
“是!”
在玄冥二老这两位高手的帮助下,王府中根本无人能阻止得了孛罗阿鲁了。
于是,汝阳王父子父女三人尽数被打入了天牢。
偌大的汝阳王府顷刻间变得一片冷寂,府中大量的侍卫和家奴惶惶不安,生怕汝阳王再也回不来,有的人甚至还想着连夜收拾东西赶路,害怕累及自身。
……
天牢深处,汝阳王、王保保、赵敏被关在相邻的三间牢房,这里阴暗潮湿,处处霉味,让人心生不安。
王保保问道:“爹,我们现在怎么办?”
“孛罗阿鲁这个狗贼仗着皇上宠信他便肆无忌惮,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想让本王死啊!”汝阳王长叹道:“敏敏说得对,朝中小人林立,已经没有咱们这些忠臣的容身之地了。”
王保保懊恼道:“皇上怎么如此糊涂,忠奸不分!”
“爹,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就回塞外草原去吧,这里不适合我们了。”赵敏紧紧捏着挂在脖子上的月牙形玉佩。
汝阳王苦笑道:“唉,如今我们恐怕性命都难保了,又怎么出得去呢?能回塞北老家去当然好。”
“事到如今,女儿别无他法了,只有……”赵敏喃喃自语,忽然手中一用力,那块玉佩便断成了两截!